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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完美”男人(4)

阿琴和梦蓝谈完之后,梦蓝算是彻底想开了,有一天还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只鸡和一些补品回来做给北川吃。北川看见梦蓝剁鸡块,很是好奇:“晚上吃鸡啊?”“煲汤,放大枣枸杞,很补的。”梦蓝手中忙活着,手法十分娴熟,大枣和枸杞分量都很足。

“补谁啊?你腰还疼?”

“不是补我,补你。”

“补我?补我干吗呀?”北川狐疑地看着梦蓝,“我一没生病,二没生孩子的,补什么呀?”

“就生病和生孩子才能补啊?你整天写剧本,很费精气神儿的,补补对你身体好。”梦蓝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一股脑儿放进煲汤的砂锅里。

北川诧异地看着梦蓝,没说话,心里却一直琢磨着刚才自己是不是眼花、幻听了。这一切是真实的吗?厨房里的是不是那九尾妖狐啊?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桃子看了看大姨又看了看姥姥,觉得今天这气氛真是诡异。梦蓝煲了一锅鸡汤,居然一不是为了她学习辛苦,二不是为了阿琴工作劳累,而是为了大姨!

“姥姥,你还是跟大姨吵架我感觉比较舒服。你这样我好不适应啊!”见梦蓝最近不仅不挤兑北川,在阿琴和刘医生的事情上还处处颇有以北川意见为尊的意思,桃子都坐立不安了。她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和你大姨从今天起要创建和谐家庭。”“你以为和谐家庭是说几句话就能创建的吗?谢谢你的汤,我吃饱了。”北川站起来,说完就走了。“你……”梦蓝气结地看着北川回房。阿琴见她有些急了,赶紧安抚:“妈,考验,考验,淡定,淡定。”“好,我忍!打今儿起我当忍辱仙人。”梦蓝无奈。

阿琴在旁边喝着汤,眼珠儿转得飞快,心里想着什么忍辱仙人,她只听过忍者神龟。不过这吵架,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张嘴巴也吵不拢,看来以后家里能消停一阵子了。

阿琴早早地就到了酒店。冯佳慧坐在一边,趴在椅背上伸着手,欣赏着手上的钻戒。阿琴干完了活儿,擦着汗走了过来:“不是给你放假准备结婚吗?你又跑来干吗呀?”“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婆婆都准备好了。怎么样?婆婆送我的戒指,够大吧?”阿琴翻了个白眼,敢情她是专门来秀戒指的!阿琴笑道:“你俩的事儿我帮了那么大的忙,你怎么也不谢谢我啊?”冯佳慧摆出一副欠扁的样子说:“谢你什么啊?如果不是我长得像许老二的奶奶,哪儿还有戏啊?”“嘿,你还归功于你的长相了哈!不是我帮你出主意,拦住许老二他妈,她能有机会发现你像许老二他奶奶吗?”

“你真帮我,就让许老二接受我。他现在不过是被他妈逼着答应和我结婚,到现在还不跟我说一句话呢。”阿琴笑冯佳慧活该:“汤姆不跟你说话就对了,忘恩负义之徒!我就是有办法也不会帮你的!”冯佳慧听完这话,开始一口一个阿琴姐地叫,不但甜言蜜语,还出动了糖衣炮弹——保证自己结婚以后连续替阿琴加五个班。阿琴这才勉强答应帮她一把。阿琴看着冯佳慧,突然说:“我现在决定了,应该接受刘大夫的追求。”冯佳慧愣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明明在说汤姆,怎么又跳到刘大夫那里去了?在阿琴一番诉说之后,冯佳慧大叫不公平:“这人活着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你什么命啊?就没找大师算一算,是不是今年犯桃花啊?为了摆脱一个男人的追求而生病了,然后去医院看病,又被大夫相中了。如果哪天你想摆脱大夫的追求而死了的话,估计火葬场烧锅炉的都能看中你!”阿琴被冯佳慧的比喻气得牙根痒痒。但她是什么人啊?会跟冯佳慧一般见识吗?所以她还是为冯佳慧专门去找了一趟汤姆。阿琴见着汤姆就劝:“这结婚是喜事儿,愁什么啊?你妈终于找到她认为最合适的儿媳妇了,你应该感到骄傲!还有,佳慧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你不是不了解,不说长相,人品和家教都是相当好的,配你怎么的?配不上吗?”汤姆郁闷地开口:“为啥不说长相啊?”阿琴继续忽悠汤姆:“这长相是最不可靠的!女人长得美,基本命不好。有个词儿叫‘红颜薄命’嘛,长得太好看不是福相!丑妻近地家中宝,女人长得安全也让男人放心。最重要的是,好看难看,看久了一个样!外在的东西不要太追求。你不是一个轻浮的男人,一个深沉、有层次的男人是不会只追求表象的,是不是?”“阿琴姐,你别给我扣高帽子。我还是不认可。我妈逼着我和她照婚纱照呢。我一想到和她站一起……哎呀,我的心啊……”

“这就是你不了解婚纱照了。那种所谓的艺术照最能蒙人了,那些演员都是PS出来的,我保证佳慧PS出来也一定会非常好看的。”

汤姆急了:“照片能PS,人能PS吗?”“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你妈安心?”阿琴开始给汤姆下套。汤姆点头。阿琴继续问:“你妈急着给你找媳妇的目的是什么?”

“给她生孙子。”

阿琴一拍桌子:“我跟你说,佳慧一定是个生育高手。”

汤姆愣了:“啊?何以见得?”

“你姐姐我是过来人啊!我生过孩子,进过妇产医院,见过若干孕妇、产妇。我跟你说,冯佳慧的腰和屁股是典型的生育型。”汤姆听完有些发蒙。

“我跟你说,你妈说佳慧像你奶奶什么的都是托词,其实一定是看中了佳慧的生育能力了。”

汤姆琢磨起来,阿琴凑近汤姆,让他赶紧顺了汤姆妈的意思,趁佳慧还没有发火,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下来,完成汤姆妈的心愿。别事儿事儿的,真把佳慧惹火了,这婚她不结了,就没办法跟汤姆妈交代了。到时候真闹起来,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下辈子债都还不完。

汤姆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想,继而无奈地点了点头。末了阿琴还加上一句:“姐姐都是为你好!知道你受委屈了。”汤姆听了顿感委屈,抹起了眼泪:“阿琴姐,我……”

这时候,阿琴却站了起来:“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厨房还有好多活儿呢,我先回去了啊!”说完也不等汤姆反应,转身就跑。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再待下去,她可就没词儿了。汤姆没了诉说对象,话憋在嘴巴里,好生难受。

就冯佳慧这样儿的,根本不是汤姆的对手。要是现在不摆点儿谱,以后还不被汤姆吃得死死的啊。阿琴把战略跟冯佳慧说得清清楚楚:如果汤姆来找她,她就告诉汤姆,自己想清楚了,如果没有爱情,就不结婚了,为了他的幸福,她宁可放弃。这招就叫作以退为进,让汤姆主动找她结婚,这样她以后在汤姆面前就有地位了。

看着冯佳慧一脸的惶恐不安,阿琴摇摇头。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道理都不懂?依照她对汤姆的了解,汤姆一直以为佳慧会很想跟他结婚,她忽然说不结婚了,他肯定会吓一跳,认真思考佳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汤姆妈逼他那么紧,他能不结婚吗?

冯佳慧心里一直想着阿琴那句话:“为了最后的胜利,你要毅然决然、当机立断、雷厉风行、斩钉截铁、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以前还从来不知道阿琴一个厨子,居然会说这么多成语!真是让冯佳慧刮目相看。

汤姆上下打量着冯佳慧,看完了她的屁股又看她的腰,继而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行吧,就这样吧。跟你说个事儿,我妈找了婚庆公司,我看了策划方案,觉得还挺新颖的,就按照计划办吧。我跟你明天去照婚纱照行吗?”

冯佳慧一听惊喜得拼命点头,完全忘了阿琴刚给她支的招儿。听完汤姆约好的时间,冯佳慧看他一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转身就往厨房跑。“这么快就好了?”阿琴皱眉。按照计划,时间不应该这么短啊!“许老二明天和我去拍婚纱照。”冯佳慧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阿琴看了她一眼,心想完了。看冯佳慧这副模样,肯定是把她说的那些都当耳旁风,忘记了!“你都忘了?”阿琴见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会让他瞧不起的。就算结了婚,也别指望人家对你好了。”冯佳慧想着汤姆走的时候确实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迟疑地问:“那……那我现在去表演?”“错过了表演的最佳时机了,再表演就不对味儿了。”

冯佳慧沮丧地抬头看着阿琴,想了想问:“阿琴姐,我觉得你在感情方面好像特别有经验,是个老手,可你自己的感情咋也弄得乱七八糟的啊?”

阿琴哑口无言,瞪了一眼冯佳慧:“真是好心没好报!”这个时候,阿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不再搭理冯佳慧,拿起手机一看,是果果打来的。想了想,她还是接了。

果果说她就在酒店附近,约阿琴在旁边的咖啡厅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找她。阿琴估摸着她应该是又跟杨树闹矛盾了,不然还能有什么事找自己啊?她都快成了果果和杨树的婚姻调解员了。她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管她俩的闲事儿,可想到上次果果自杀那么吓人,这完全不理不睬阿琴也做不到。

果果和阿琴见面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直盯着阿琴,把阿琴看得浑身发毛。阿琴不知道,果果只是弄不明白阿琴到底哪里那么吸引男人。阿琴和杨树离婚了,而且现在还在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杨树居然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阿琴姐,你谈恋爱啦?杨老师看见你跟一男的一起买菜,很亲热。他心里难受了,他吃醋了。”

阿琴诧异道:“这……不能吧?”

果果也希望不能,可杨树就是那样的表现。那天他过生日,本来果果计划得特别好,全都被那一幕打乱了,杨树回去之后一直闷闷不乐。

“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和他是夫妻,我为他精心准备生日,而他呢?看见前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就伤心了、吃醋了,然后把情绪写在脸上,完全不隐藏,完全不管我的感受和心情!我真希望他装一装,他装就是他还在乎我,可他不。”

阿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今天才了解他吗?”

杨树智商很高,但情商很低,他如果会装,早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从前他也这样,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实验有进展了,就高兴得像个孩子;遇到阻碍了,也愁苦得像个孩子。他就是这样,可是显然果果并不能接受这样的杨树。阿琴不禁有些为他们的未来担心了。

“阿琴姐,告诉我你们离婚的真相吧。”

“真相?没有什么真相!就是因为他常年搞他的实验,从来不管我和桃子、不管家,我觉得有他没他没什么区别。女人想要的相互依偎的感觉,我十几年没有体会到。他从单位辞职去你们公司,没跟我打招呼;桃子上重点中学的事儿也因此泡汤了。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让我忍无可忍,我就跟他离婚了,就这么简单!”

果果这才明白,原来她们并不是没了感情才离婚的,这样说来,杨树的感情就一直没有转移过。果果知道了这点,心里更加难过了,这预示她的胜算更小了。

阿琴喝了一口咖啡。想想这些年,她也会问自己,如果说感情完全没变,她不会跟他离婚;但是如果说完全没有感情,也不是事实,毕竟一起生活了十二年,还有一个桃子。她总觉得果果这人的心态有问题,当初找杨树的时候,他没有对果果隐瞒,现在反倒不能接受了,这是什么逻辑?

“我以为离婚了就不该再纠缠了。”果果看着阿琴,补充道,“虽说你没有纠缠,可他在纠缠。男人既然选择了离婚,就不该回头。”“离婚是我提出的,不是他的选择。”杨树一直是被动的,果果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都没有发现杨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果果,你自杀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别跟自己较劲,没意思。”阿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发现人最可悲的就是忘了初衷。她用什么样的手段得到的杨树,当初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忘了吗?

“我以为你们因为那次事件会分手,可你们现在又在一起了。你能告诉我,是杨树求你原谅,还是你求他原谅的?”阿琴一看果果无言以对的神态就心知肚明了。“果果,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求他接受你的时候,只要接受就够了,接受之后呢?又想要别的。如果这样下去,你永远会痛苦。”“这难道不是人的本性吗?”果果不解,大家不都是这样吗?“不,这不是人的本性,这是贪婪人的本性!”阿琴跟果果明确说她现在有人追求,自己也答应跟那个人相处。她不会去搅和果果和杨树之间的关系,但是杨树想什么,她没办法负责。果果想让杨树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就应该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阿琴看着果果呆愣在那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咖啡厅。她一边开车一边想:什么人啊?自己守不住男人,还想怪到别人头上!看她自杀后好像醒悟的样子,我当时还可怜她,现在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阿琴想了想将车停在路边,给杨树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出来好好谈谈。她又不是居委会大妈,凭什么杨树都结婚了,两人一有事儿就找她啊?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果果?”

杨树明白了,八成是果果又去找阿琴了,不然阿琴才不会找他呢。

“说不清楚。”

“这还能说不清楚?”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喜欢不喜欢都不知道!他杨树都多大了,现在又是科学家,就不能成熟点儿吗?

“说了你也不明白!可能是年龄原因。”杨树倒想喜欢果果,可是他使不上劲儿!果果对他挺好的,跟着他也挺委屈的,他也想对她好,可两人就是不合拍。

“我今天找你,跟果果没关系。你先答应我,回去别耍脾气,别找她麻烦。”阿琴懒得听他找的借口。什么年龄原因?找年轻姑娘的老头多了,人家都没代沟,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多毛病呢?

杨树想了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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