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中年女人看到云涯面露微笑的说道,领着云涯往宿舍区走去。
“他最近很听话,您就放心吧”。
透过窗户望去,干净整洁的宿舍里,单薄的少年正背对窗口的方向侧躺,薄毯盖在身上,借着窗外飘来的月光,依稀看清少年朦胧的剪影。
他睡的很安稳,呼吸声清浅悠长。
云涯静静看了一会儿,周灵抬眼看了少女一眼,恍然间觉得她的背影充满了悲伤。
“走吧”。轻轻的说了一句,她转身离开。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在长长的廊道里投注下一道黑影,孤寂而清冷,随着走路的步伐摇曳飘摆。
这条廊道好似永远没有尽头般,她忽然觉得累了,她想起失忆的那些日子,虽然恐慌,但那些积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东西都消失了,她很轻松,很快乐,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她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永远不要记起来。
可是,命运怎会轻易放过她。
那个早晨,她突然醒来,窗外是大片灼白的日光,她伸手挡住双眼,那白光刺的眼疼。
她叫纪云涯,她的外公、是滨州的传奇。
数年前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她所有的幸福尽数化为乌有。
那血淋淋的事实,奔涌在心头的热血,让她没有忘记,她姓纪……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少女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周灵蹙了蹙眉,忽然一阵阴风刮过,冻的她缩了缩肩膀。
奇怪,正是酷暑时候,怎么突然这么冷?
平江市第一女子监狱坐落在平江市最偏僻的郊外,平时根本无人踏足,上午九点整,监狱门大开,一个女警推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冷冷说道:“马翠瑶,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从此以后要好好做人”。
那女人点头哈腰:“是,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那女警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女人犯的是杀人罪,却只是做了三年牢就了事了,她家里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疏通关系,这样的人能指望她悔改吗?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受其害了。
监狱的大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马翠瑶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嘴角缓缓浮上一抹轻蔑的笑意,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来接她,她等不了了,这个鬼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呆,可是这里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车子,连个鸟影都没有。
马翠瑶骂骂咧咧的踢着地上的土坷垃,突然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马翠瑶立刻欣喜的跑过去拦住出租车:“师傅,可以载我一程吗?我忘了带钱,但只要你把我送回家,我家人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上来吧”。那是一个有些模糊的女子声音。
马翠瑶一心想离开这个地方,压根没有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太过年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她目光瞟过驾驶座,那人带着鸭舌帽,口罩墨镜,胳膊上也带着防晒手套,全身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遮住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师傅您怎么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