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飞雪,雪花飘扬,洒了满地的雪白,也掩盖了一切的阴暗。
次日天明,飞雪飘飘,马车之外天寒地冻,马车之内却是温暖有余。
凤九雪斜着身子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旁的顾卿君煮着茶,身旁的久无千闭着眼浅寐着,只见顾卿君手法娴熟的把茶叶过滤了一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许久不见你在江湖活动了,还以为你就此收手了,若是卿君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这一年多来的第一起吧。”
凤九雪拿了个蜜枣放进嘴里,又伸手拿过顾卿君放在其面前的杯盏饮了一小口,只觉得满嘴的茶香弥留在口中,金城的一线天加上蜜枣,那便是最好的旅途享受了。
“是这么久来的第一次,九雪久不在江湖走动,那些恶人倒是更加的罪大恶极了,如今出来不正好让他们知道我凤九雪还在吗?”凤九雪无关紧要的说了句,对于凤九雪一年多没出来作案过江湖上也是传闻颇多,说什么凤九雪已经远走他方,又有人说凤九雪得了恶病已经不治身亡,这会凤九雪一出现,一下就打破了众多的流言蜚语。
凤九雪又开始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这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世上恶人如此之多,单靠你,远远不够。况且,这些原不该是你做的。”久无千缓慢的睁开双眼看着无关紧要的凤九雪,那眼中不看好的神色让凤九雪的眉头微微的一皱。
“恶人是多,但九雪能杀一个就杀一个,能杀一双就杀一双,久无少温润尔雅而又风度翩翩,自然是不屑于我这种活在黑暗中的角色了。”凤九雪心下冷冷一笑,语气中或多或少的含了一些讥讽。
久无千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身旁少年倔强的侧脸,终是不再说话。
若他这么说他能够好受,那他久无千可以允许他的这些小性子,只因他是凤九雪。
“不过一件小事也至于你们如此?来,喝茶。”顾卿君看了眼两人,淡笑道。
平稳的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的是秋月刻意压低的声音“公子,有人寻找,说是要寻找顾君,你们要不要下来看看?”
“找我?”顾卿君疑惑的问了句,伸手揭开了车帘看着外面。
在马车的前方不远处此时正停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前方站着一名男子,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模样看着倒贵气,着一长衣,外面罩着裘衣,有雪花淅淅沥沥的落在那男子的发上。
“你认识那人?”凤九雪朝外面看了一眼,问顾卿君。
“并不认识。”
而那御史李先同一看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赶紧就往前走了几步,先俯身微微的辑了一个礼道“御史李先同见过顾君公子,先同曾听闻顾君公子最擅长医术,先同家中小儿恶疾缠身,还望顾君公子能救小儿一命。”李先同说着,神情间已显有一丝的焦急之色。
顾卿君在听到李先同说的话时已经下了马车,只身来到李先同的身前道“今日你我有缘,卿君本为医者,救人性命乃是本身的使命,只是这样一来,卿君的朋友也要暂时叨扰李御史了。”顾卿君看了眼轿子后面成群的侍卫,口中吐出的声音淡淡,并看不出此时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轿子上的凤九雪看了李先同一眼,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句“御史李先同。”
“从无千的马车上找顾君,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久无千一边伸手探向车帘外,有雪花落到他的手掌上,一边微笑地说道。
顾卿君上了马车,马车继续缓缓前行,只是原先去往昌城的路线又耽搁了下来,好在七公主招亲的日子还未到。
等到马车停下,车外传来春风的声音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凤九雪随着顾卿君和久无千下了马车,只见宅邸的外面早已站着很多侍卫,而这时,后面李先同的轿子也到了,一行人进入宅邸,自然无话。
坐在凤九雪对面的顾卿君不时的与主位上的李先同交谈着,至于久无千一到这宅邸就推说身体不舒服,因此便直接回房间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慢慢的停止了,有阳光开始缓缓的上升,凤九雪坐在檀木椅子上,有侍女拿着酒水上来,刚好经过凤九雪的身旁,她正百无聊赖便从侍女的端盘中拿来酒水,酒水可御寒,尽管此时雪已停,但化雪却更冷,凤九雪手执着酒壶,抬手就仰头把酒壶往自己的口中灌着。
这是一个略显得粗鲁的动作,但她做出来却不让人觉得粗鲁,反倒是尽显优雅和潇洒,大有一股江湖中人的洒脱之意,白皙的脸庞之下是纤细的脖子,有酒水溢了出来,顺着那优美的脖形弧度流了下来。
凤九雪抬手一擦,另一手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酒壶,眸光清冷,口中只说道“李御史的酒果然是好酒。”
李先同定了定神,微微敛下的睫毛遮下了眼中的神情,随即,又笑道“顾君公子的朋友果然洒脱。”
“洒脱么?李御史不觉得我粗鲁就好。”她似笑非笑的回到,却是用目光一瞥,看向一旁的顾卿君,又说道“实在是不胜酒力,顾君,我就先下去了,你可要好好的,医治李御史的孩子,定然要查出那病因,并对症下药。”
顾卿君微微颔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了凤九雪的话,但坐在主座的李先同却是微微的怔了怔,总觉得凤九雪说的话似乎是有些深意,然而仔细想想却又觉得那话也是正常不过的,便看着凤九雪远去的背影,只不过那眼神放出的却是极冷的视线。
无论凤九雪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回他来到了他的宅邸,他定要对方来得,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