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儿沉默了半天,唱曲儿的女子以为终于说动了,拉着她的手想把她送回北地街。可细一看去,却发现花骨朵儿两只眼睛里莹莹的的全是泪水,就是山溪遇上春汛,源源不断悄无声息的往下流。
“这又是怎么了?”见她哭得伤心,唱曲儿的女子也跟着着急起来。
“朱大哥要娶的是婉碧小姐,他不会娶我的……”和刚才大声哭闹时不同,花骨朵儿此时说话字字清晰真切。
“你们……你们还……没有……没有?”
花骨朵儿摇摇头,又是一大串泪珠落下。
唱曲儿的女子也没料想是这么个情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姐姐如果不收留我,我也不会回去的,天大地大,怎么还没个容身之处,我就不信非得赖着他我才能活……”
“净瞎说!什么收留不收留,你跟着姐姐,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今天天晚了,咱们先回客栈,你先跟姐姐将就一宿,好不好?”已是夜深,唱曲儿的女子带着虎头,一直蹲在大街上也不是办法。
“嗯!”花骨朵儿立马点头答应。
回到客栈,花骨朵儿和虎头一样一头扎在床上,她今天可是累坏了,一眨眼功夫就睡着了。
唱曲儿的女子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想打盆水擦擦脸。
刚推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什么人?”唱曲的女子慌张问道。
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原来是展卓颜。
唱曲儿的女子见展卓颜右手握剑,脸色冷冷的,不敢和她靠近。女子的心思是最掖藏不住的,虽然只有刚才短暂的接触,她也能看出展卓颜对那位朱公子的心思。
展卓颜从腰间拿出个钱袋子,往唱曲儿的女子身上一扔。
“这是我家公子给的,请你快走,她留下。”展卓颜说着往屋里指指,明显不耐烦。
唱曲儿的女子握着钱袋,知道是数目不小的一笔银子,福了一下身道:“奴家谢过朱公子,谢过女侠,贵人恩情,永感在心。”
“那还等什么?这就动身吧。”
“这……这三更半夜的……可否允许奴家明日一早和姑娘告别再行离开?
“公子有话,不能让她知道。”
其实祝典的原话是:“予那母子银两,让其离开此地,不要让她知道。务必护她周全。等她闹够了,带她回来。”
原来,走了一段之后,祝典发现花骨朵儿一直没有跟上来,心知她赌气不和他走,祝典也在气头上上,放不下身价哄花骨朵儿回来,又不放心三更半夜花骨朵儿一个人在外面,知道她一定是和唱曲儿的女子一起,便派展卓颜一路跟随。
祝典可没有三更半夜赶他们孤儿寡母离开北地郡,打发唱曲儿的女子离开,只是让花骨朵儿等气消了跟着展卓颜回来。祝典虽然生气,但到底没有不顾花骨朵儿。
可此番涉及到花骨朵儿,展卓颜哪里会按祝典的意愿执行,她妒忌恼恨花骨朵儿,只想与之为难,让她孤立无助,看她多吃些苦头,最好她再闹凶一些,让少楼主生气失望,断了对她的念想更好。展卓颜赶唱曲儿的女子走,就是想看看花骨朵儿突然之间发现自己被完全孤立、被所有人抛弃时的绝望,想想都觉得痛快。
唱曲儿的女子听她这么一说,对朱公子所言不敢不从,于是悄悄收拾了细软,带着熟睡的虎头儿,连夜离开北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