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泛舟公还是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三皇子咬了咬嘴唇,复又坐了下来,隔了半晌,才说道,“无论如何,多谢你救她性命……”
泛舟公却不买账,“皇上已经谢过我了,何劳三皇子费心?三皇子大可以掩耳盗铃,只是别妨碍我喝酒就好了。”
三皇子的脸色更红,隐隐泛出痛苦之色。
“泛舟公,不管你是敌是友,请你离开百越皇宫,百越百姓需要一个勤政爱民的皇上,需要一个体察民生疾苦的皇上,而不是一个整日沉迷女色,耽于后宫的皇上……国师一来,已经使得百越上下乌烟瘴气,你又出现,更使情势每日愈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三皇子说得好听,要不这皇上你自己当当看?”
“泛舟公千万不要乱说,小王绝无此意!”
“三皇子紧张什么?我不过随便说说……”
几个回合下来,三皇子已经狼狈不堪,可是这位三皇子却没有败阵离开,而是依旧坐在泛舟公对面,略作停顿,又开了口。
“泛舟公,你和父皇说你是他乡异客,想必不是我百越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那不知泛舟公是否去过大岓凉州城?”
泛舟公又是一杯酒下肚,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涛涛河水。
“凉州?凉州好地方……”
“泛舟公可知道,就在三年前,凉州还是一片不毛之地?”
“是么……”
“正是,就在三年前,大岓凉王爷来到封地凉州,从此励精图治,凉州才变成现在这般繁华富庶,商贾往来,络绎不绝,广厦千万,州强民安。”
“泛舟公?”
“泛舟公?”
“泛舟公……”
三皇子见泛舟公好像失了神,只是盯着河水看,连叫了数声。
“哦……”泛舟公转过头来,又举起酒杯,“我只知道凉州的妓院好得很,大把的美人儿,真是爽哉快哉。”
“泛舟公……”
“三皇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草民不问政事,只管风流,你说的这些事与我何干?”
“泛舟公,小王不才,不敢奢望有凉王爷那般作为,只希望百越百姓能少受些疾苦。百越乃西南偏僻小国,这几年来,全靠和凉州城互通商贸才得以维系国力,可是国师却蛊惑父王和大岓交恶,与凉王爷为敌,要将凉州城据为己有,以扩疆土,以敛凉州之财,可是以百越之力对抗凉州,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使两国多年临境之好毁于一旦,凉王爷的才识手段更绝非一般人能够匹敌,要说此举使百越遭遇灭国之灾也不是没有可能。小王深恐国师非为百越百姓着想,而是另存异心,利用我百越国,利用父皇的信任,实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父皇又偏偏对国师深信不疑。如果真的和凉州交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国师……呵……”
“小王觍颜来找泛舟公,本是希望泛舟公能够助小王一臂之力,阻止国师,阻止父皇,现在能在父皇面前说话的,除了国师,恐怕就只有泛舟公你一人了……”
“三皇子折煞我了,除了我的话或许还有些用,我看秋丽姬的话皇上也爱听得紧,你怎么不去请她帮忙?”
“泛舟公……她一个女人家只身在深宫之中已是不易,我怎么能去为难她……”
“呵……真是个痴情种子……”
“不……不是这样的……泛舟公千万不要乱想,宫中人多口杂,一语不慎恐会给她招来祸端。”
“你以为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么?”
“这……”
“三皇子,有一件事,我倒想问问你。”
“泛舟公请讲,小王一定知无不言。”
“当初是你把她送进宫中,送入你父皇的后宫,送入别人的怀抱,你……后悔么?”
“我不后悔。如果当初我不这样做,她就会被父皇以抗旨之罪处死,现在至少她还活着,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么?你难道没有每日肝肠寸断?没有夜不能寐?没有食不知味?没有备受煎熬?”
“我……我心甘情愿受这些罪……”
“可是你真的做对了么?秋丽姬真的希望你这么做么?她和别人在一起快乐么?她心里恨你,怨你,恼你,从此真的能安心过活么?”
“这……”三皇子困惑的看着泛舟公,“难道泛舟公也是伤心人?”
“我?呵……我的心早已不在这儿了……”泛舟公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咚咚咚拍出几声闷响……
“三皇子,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人,也能在皇上面前进言。”
“泛舟公说的是……皇上的新宠,那个叫花骨朵儿的姑娘?”
“正是。”
“父皇现在对她确实很是迷恋。”
“难道三皇子就没有查查她是什么来头?”
“实不相瞒,本王确实派人查过,可是这个女子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根本无迹可查。”
“是么……呵……”
“不知泛舟公有何高见?”
“高见是没有的,只是时候不早了,三皇子请回吧。”
“泛舟公……请泛舟公考虑考虑……”
“我一懒散闲人,最不爱动脑子,三皇子不要枉费心机了,还是早日另谋他途罢,以免耽误了你的正事。”
“哎……”三皇子叹了一声气,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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