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鹰柳莹走了过来,端起水碗,给陈洪亮洇了洇嘴唇。
祝典一欠身,“感谢鹰姑娘救命之恩。”
见祝典行礼,鹰柳莹赶紧侧身避让,“必应公子哪里话,只是陈英雄的伤……”鹰柳莹说着一脸忧色的看向陈洪亮。
祝典没有马上言语,而是再次以手搭上陈洪亮的经脉。
“脊骨尽碎,怕是要在床上歇养些时日。且耐下心来,定有法子还你周全。”过了半晌,祝典方才缓缓说道。
陈洪亮瞪大了眼睛看向祝典,急得双眼充血,显然有话要说却奈何发不出一丝声响。
祝典摇摇头,“你这急性子,少不了要吃苦头……”
说罢站起身来,负手站在陈洪亮床头,让出一方,方便鹰柳莹照顾。
鹰柳莹心下感慨祝典风度,前次马王山一会,祝典带着面具,尚觉得此人举手投足无不从容雅达,今日得知陈洪亮重伤,匆匆赶来,以真面目示人,更觉气度非凡,天下无其二者。
“少楼主,能把陈老三伤成这样,放眼武林,没有几人,究竟是谁下此毒手?”展卓俊见同伴伤势如此之重,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立马将凶手碎尸万段。
祝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必是冲着必应楼来的……”
“何以见得?是谁干的?少楼主可有眉目?”展卓俊追问道。
“此人出手狠辣,下手极重,却不取洪亮性命……”祝典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陈洪亮,继续说道:“陈老三,当日情形鹰姑娘并未得见,你可还记得?若是,眨眼即可,不是,你便不动。”
陈洪亮听闻祝典此言,用力的眨眨眼。
“当日对你下毒手的可是一人?”
陈洪亮眨眼。
“可是男子?”
陈洪亮眨眼。
“此人可是头戴青铜面具?”
陈洪亮眼睛一亮,急切的眨了眨眼。
“和白龙帮一事有所牵连?”
陈洪亮情绪更加激动,奈何无法行动,只能不住眨眼。
眼看祝典和陈洪亮打哑谜一样,展卓俊心急似火,“少楼主,可有头绪?到底是何人下此毒手?请准卓俊前去,给陈老三讨个公道回来!”
陈洪亮一听展卓俊的话,欲挣扎起身而不得,眼神剧烈晃动着,双目血色更重。
祝典开口:“陈老三,你少要操心,我自不会让卓俊莽撞行事。”说罢,目有愠色扫了展卓俊一眼,“此人武功高强,有重伤洪亮的本事,你也奈何他不得。”展卓俊心知祝典此言非虚,纵有千言万语,眼下也只好退到一边。
“陈老三,伤你的武功恐怕不是来自中土,此事我会彻查,这个公道我也必要替你讨还,你且安心养伤。”
“鹰姑娘,今后可有打算?”祝典又向鹰柳莹问道。
“我……”鹰柳莹坐在陈洪亮床边,捏了捏衣角。
祝典何等通透之人,其实早已心下了然,只是要说与陈洪亮听,让他安心罢了。
“如若鹰姑娘不弃,尽可留在必应楼,洪亮伤重,我必应楼凉州分舵又没有女子,若是姑娘能留下来照应,我等感激不尽。”
鹰柳莹想说又不好开口的话被祝典说了出来,鹰柳莹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多谢必应公子收留,陈英雄对我有恩,我自当尽心照顾。只是……”鹰柳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只是,那位花姑娘……我受陈英雄之托,本欲在马王山上寻她踪迹,这样一来……”
一提起花骨朵儿,展卓俊心里“咯噔”一下,拿眼角悄悄瞄着祝典的脸色,却见祝典脸色并无异样,只是回鹰柳莹道:“多谢姑娘一番好意。”只此一句,便转身出门,不再多言。
展卓俊本想询问祝典重伤陈洪亮的凶手,但见祝典一路蹙眉,饶是展卓俊不开窍,也知他心中牵挂,因此忍住没有开口,一路无话,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