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汉在花子帮分舵过了半天优哉游哉的日子,他老头子做了一辈子叫花子,打从今天才知道原来做叫花子也可以吃喝不愁,住的是床榻,吃的是米饭,穿的是衣服而不是破布,其他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俨然已经把他看成帮主的老丈人,看来昨天晚上那俩人果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秦老汉虽然过得美滋滋、乐呵呵,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花骨朵儿……尤其是昨天晚上,怎么也算他秦老汉不作为,自己把孙儿交奉了出去……
那杨帮主看着脾气不小,那小姑娘心里有人肯定更是心不甘情不愿,也不知昨晚上受了多少屈,遭了多少罪……
想到此处,秦老汉有些惧怕见到花骨朵儿,可是再想想以后还得指着这个孙儿过活,只好挪着慢步,硬着头皮去敲花骨朵儿的房门。
“小草儿?小草儿?”
“小草儿,是爷爷……”
“小草儿……爷爷知道你生爷爷的气,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你就跟着杨帮主好好过日子吧……”秦老汉自己做贼心虚,以为花骨朵儿恼恨他,不给他开门,其实花骨朵儿根本已经不在房中。
“小草儿……别生爷爷的气了……其实杨帮主也挺好,这桩事咱们不吃亏……天下男人皆薄幸,你的那个朱大哥现在还不知躺在谁的温柔乡里快活呢……再好的男人你把持不住也是白搭……”
秦老汉说了半天,可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秦老汉以为花骨朵儿还在气头上,心想她刚经历了那事儿,怕是还没缓过劲儿来,不如等她消消气自己再过来。
没有见到花骨朵儿,分舵衣食无忧的日子也少了滋味,秦老汉无所事事,只好又回到集宝镇,找找以前一起要饭的老伙计,聊聊天,说说话,比他一个人在分舵垂头丧气强。
秦老汉走到广进斋附近,离老远就有其他老叫花子和他打招呼。
“哎呦,这不是老秦么,快过来,快过来!”
“昨天看你被广进斋那帮狗腿子围住,老哥几个都为你捏把汗啊……”
“可不是嘛,好悬挨了棍子,多亏杨帮主及时赶到,替我们解了围。”秦老汉和人聊了起来。
“对了,昨天和你一起的小伙子是谁啊?”
“是我刚认的孙儿……”
“你老叫花子好福气啊,我看那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俊得很……”
“嘿嘿……哪里哪里……”
“这么说来,昨天那个替你们解围的英雄好汉果然是咱们杨浩振杨帮主?”
“那还有假?不是杨帮主是谁……”
“我看后来你和你孙儿跟着杨帮主一起走了,你们去了哪里啊?不会是被带回咱们西南花子帮分舵去了吧?”被人这么一问,秦老汉的虚荣心又“噌噌”的蹿了上来。
“跟着帮主自然是回分舵!这会儿刚吃完晌午饭,我闲着没事出来溜达溜达。”
大家伙儿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老汉,什么时候叫花子也能吃上“晌午饭”,还能“闲着没事”?
“你是不是吹牛啊?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