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其实在去学校的第二天郭旭和高恬就碰过面,那时他们是在水房打热水时碰到的。由于打水的人太多,他们当时都没有太注意。
第一次打水,郭旭排了好久的队等到的却是一个不太好关的水龙头,他弄了半天愣是没关上,而水溅到了旁边正在打水的高恬手臂上,他连忙向她道歉。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那女孩儿一头乌黑的秀发刚抵过肩头,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白白静静的脸蛋儿,从肩头再往下看凹凸有致,瘦瘦的身材,透出一股超凡的气质,再一看周围的那些人,虽然个个都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可跟这高恬一比,就似乎少去那么几分说不出的美。而这高恬就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整个儿就是一标志的大美女。
只听见一个甜甜的爽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关系,我帮你关吧,郭旭这才缓过神来应了一声,哦。
学校军训时,由于大家都不熟,便只是埋头训练。休息时,高恬跟一群女生一起聊天,结果被郭旭宿舍的人听到了。这些人便朝着高恬方向望去。并纷纷议论着这高恬,是如何如何的一个大美女。而郭旭只是在一旁听着。
于是有个人就站起来走过去搭讪,那人身高有一米七九左右,走近了再一看,一头乌黑的短发,黄黄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两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白白的牙齿,整个儿一营养品摄入过量给补出来的样儿。不过再看其健硕的身材,便知是炼过体育的。
聊了半天,原来那人竟然和高恬是老乡,都是本市的。那人名晓禹,竟和她同姓,两人越聊越起劲儿,那高晓禹竟然主动说出自己家的背景,并且一再探问高恬的家境,父母的职业。
原来这高晓禹家的背景相当了得。父亲是有名的媒炭公司老总,而他父亲的哥哥就更不简单了,竟是他们市市长。得知这一切,高恬却是显得出奇的镇静,这倒是出乎了高晓禹的意料。他暗想,这一般女孩子听了他家的势利背景都会羡慕不已,而这高恬却是没什么反应,难不成也跟他家一样大有来头?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曾经信誓旦旦的在宿舍人面前说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他要让高恬当他女朋友并且只是给他洗衣服的那种。他便向高恬言明自己要跟她交往,并且可以给他钱,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他哪知道这高恬虽然是欣赏他的帅气,却是厌恶他那行事作风,一副钱骚得慌的花花公子的败家样儿。高恬出口便是一通臭骂,你大爷的有几个臭钱有个狗屁市长大爷就牛的不行了。
自从那场奇怪的梦之后,接二连三的又出现在郭旭的梦中,那个喜欢上计算机课的郭旭似乎消失一般,上课也变得不积极,不再向老师提问,甚至有点呆滞的感觉,总是时不时的发呆,老师的提问就像没听到,同桌提醒之后才回过神来,这些计算机老师都看在眼里,总觉得郭旭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也有点替他感到惋惜,他的那个上课最积极的好学生已经渐渐离他越来越远了。
依旧是睡梦中,这一次还跟以往一样,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画面,只是郭旭醒来时是在凌晨两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内心深处对家人的思念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愈加深重。忘记用了多长时间,才再次进入睡眠,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入睡的,只是,郭旭又再次进入了那种状态,那种身体不受自己支配,想醒来却又无可奈何摆脱不了那种状态,最后只好作罢。
后来出现的画面,是家人出事的那个冬日的下午,就是那场可恶的车祸,夺走郭旭父母和妹妹的车祸。由于妹妹生病,父母只好带着妹妹去县城的医院看病,但效果并不好,所以父母决定带妹妹去市里的大医院再看看,当时的郭旭被留在奶奶家,并没有跟去。画面中一辆小轿车急速行驶在已经结冰的路面,一辆中巴客车缓缓停在稍微有点坡的路边,就在同一时间,小轿车顺着下坡路不受控制的冲向了中巴客车,然而车上走下来的正是郭旭的父母和妹妹,母亲抱着妹妹先走下了客车,父亲拿着行李刚走到车门处,刚准备走下去,但是突然冲过来的小轿车根本没有给这一家三口任何反应的机会,母亲和妹妹就像失重一般飞向了半空,还有一条男人的腿,然后一起重重的砸向了地面,母亲和妹妹就那样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身下的地面不久就被鲜血染红,之后便看到父亲哭着爬到母亲和妹妹中间,使劲儿摇着她们,但是俩人都早就没了任何反应。
郭旭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然而这个尤为漫长的梦,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就好似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样,是那么的真实,他只觉得全身出奇的累。带着疑问,带着不解,带着那个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郭旭开始了新一天紧张的学习,只是还跟往常一般,上课发呆,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郭旭本身就是个不怎么跟别人交流的人,并且就好像藏了很多秘密一样。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没逃过姑姑的眼睛,郭旭怪异的行为姑姑全都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很奇怪,难不成这孩子知道了11年前车祸的事儿了?但是不应该啊,从没有人提起过的,怎么会呢被他知道呢,姑姑想不明白。随后姑姑陷入了11年前的回忆,正是那场车祸,彻底粉碎了他弟弟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
够贱的了啊,姑奶奶我都不带操理你的。而这一通臭骂将两人的形象都大打折扣。至少在当时的郭旭眼里总是这样的。
郭旭从一见到高晓禹,就反感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儿,被高恬的这一通臭骂,他觉得够解气。只是看着眼前的高恬,再和之前见到的那个善解人意,豪爽的女孩儿,郭旭心中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落差感。
这便是郭旭对高恬的大打折扣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