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孟西斯向亚历山大谈起秘密情报局的任务。秘密情报局的“本意”是认为“让特工跨过边境线,对提供战术情报可能会有帮助”,但事实并非如此。于是,孟西斯现在的观点是,“秘密情报局一项不变的功能是由工作在敌军通讯线上的特工长期提供情报”。亚历山大对此也表示同意。他在8月29日的电报中这样说道:“直到现在,在西西里岛的秘密情报局分局还不能够提供任何有关战术情报的报告,我认为他们在将来也不可能办得到,除非是在延长了的战术情况下。”因此他认为秘密情报局各分局“关于战略兴趣的工作应该保持在中心的控制之下”。
盟国军队在意大利的雷吉奥和萨勒诺登陆以来,巴多格里奥元帅的政府(于7月取代了墨索里尼政府)在1943年9月8日宣布投降,让德军撤离或至少撤离至意大利北部显得很有希望。但德军总司令、陆军元帅凯塞林决意反抗,这就使得意大利战役变成了一场耗时耗力的拉锯战,因为盟军从1943年底就开始在一步步地把势力蔓延到整个半岛,并一直持续了一年。在这场战役中,秘密情报局除了在意大利建立自己的组织以外,还联合意大利的秘密情报组织——陆军情报局,现在为盟国服务——经营另外一个机构。根据该机构早期的成果,即10月从陆军情报局官员那里获得的一个令人发愁的消息,他们的密码处理部门之前曾破译美军的“外交翻译”、“俄军的机密翻译”以及土耳其、南斯拉夫、希腊、葡萄牙、埃及、巴西、比利时的机密文件,而这些成果又被“传给了德国和匈牙利”,以至于他们“现在很可能有能力破译以上所有密文”。
1943年10月,布鲁斯·洛克哈特被任命去管理一号情报局。这一次,基地设在了意大利南部亚得里亚海沿岸。布鲁斯发现该分局组织涣散:特工的招募、培训及安全都管理得很松散(鲍尔比曾描述布鲁斯的一封信是“十分有益且诚实的信……是喧闹纷乱的世界中的一个珍品”!在这封信中,布鲁斯报告说:“情报联络部是最好赚钱的部门,这不过是流传在小镇上的一个谣言——这也就是‘非洲海岸小舰队’所指的‘将我们遣送回国的计划’”)。布鲁斯·洛克哈特迅速开始清理这一小分队,把其改造成一个高效率的组织,由“五或六名秘密情报局绝对一流的战前秘书”协助他们。显然,他很擅长组织管理他旗下的人员。他深知,工作应该一张一弛、松弛有度地展开,这在伦敦方面回应他的装备请求的回答中可以得到证明。“希望能尽快给你橄榄球以及一些网球,”伦敦发报说,“请记住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但是我们会尽全力。”[447]
在布鲁斯·洛克哈特的指挥下,巴里成了秘密情报局行动的基地,秘密情报局首先潜入了德国占领的意大利北部,然后潜入巴尔干半岛地区及欧洲大陆中部。自1943年底起,情报局提出各种各样有效潜入“德国南部”的计划,实际上也就是针对自1938年起被德意志帝国所吞并的奥地利。其中一项计划是关于招募北非战场的奥地利和意大利的战俘,以及把他们从西班牙的摩洛哥、西班牙和法国这条现成的逃跑路线派遣回国。另一项计划是建议在克罗地亚北部的游击队员中招募特工和把他们秘密转移到施蒂里亚南部。特工、无线报务员两人一组,秘密进入目的地,建立几个向其报告的“先进基地”[其中一个基地计划设在“布里纳山口地区”(奥地利和意大利两国边境上);另一个设在斯洛文尼亚和奥地利两国边境上]。这一野心勃勃的计划没能带来什么结果。布鲁斯·洛克哈特于1944年2月承认,他的部门(“44200”)在侵入德国方面表现欠佳,他也意识到该计划所面临的真正困难所在——空中支援的不足;秘密派遣的特工“没有发挥作用”;一些被推荐的特工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一名特工“由于其普鲁士的口音不可能装扮成意大利人”。布鲁斯·洛克哈特认为,若是直接利用外国劳工和专家可能效果更佳。他的一个同僚抱怨,提供给他的奥地利士兵质量很差。他说:“即使从中挑选出一半合适的人选都很困难。”即使他派遣一些人去执行任务,他都怀疑他是否“还能与他们再次取得联系”。“丢开所有寄予希望的想法”,找一个突出的替代品。他认为,秘密情报局“即使是在战争的这一阶段,在第二十二国寻找第二十二国人[英国人]为他们工作时,几乎都与第十二国[德国]的情报局处于一个相同的地位”。秘密情报局当然已经准备好了“能使轮船沉没的足够多的老鼠,但我们还想要更多更聪明的老鼠回去在船底多咬些洞才好”。但是直到1944年春天建立起两个基本独立自主的情报处之前,都没有取得多好的成绩。第一个情报处主要负责潜入意大利北部,由布莱恩·阿什福德——拉塞尔少校任处长;第二个情报处主要负责南斯拉夫和欧洲中部,由詹姆斯·米勒少校任处长。
巴尔干
在战争的后半段时期,许多地区的秘密情报局主要是直接地(也是富有成效地)对付共产主义。在巴尔干地区,秘密情报局和特别行动处都发现,他们在和共产主义势力及党派一道对抗轴心国军队。但是,西方的同盟国也在被占领的欧洲大陆支持和动员中间派及右翼分子。虽然胜利已经指日可待,但国内的党派之争日益加剧。大家指望的不仅是取得战争的胜利,也期待着和平的到来。而且由于苏联军队开始节节击退德军,向欧洲东部挺进,伦敦和战场上的人们都在担心这种进展会带来怎样的长期和短期的政治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