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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骑在象背上滑翔

我是从香港乘国泰航班抵达泰国的,时间是2006年1月11日。同行的有宁夏新闻界的同人共十八人。因为都是同行,能说到一起也就倍感亲切。一路上大伙儿很开心,觉得这个团组得很有缘分。在香港上飞机还穿着毛衣外套,一下飞机,脚刚落在泰国的地面上,就被一股子热浪点着了。地面温度是摄氏32度。身后的故乡正值严冬,而异国他乡却是酷暑。女士们可兴奋了,可以穿短些穿露些了。可是一进空调车就得加外套。

我们走出机场来到接送的大巴旁,一个泰国美女给我们戴上一串新鲜的花环,还和我们一一合了影。这就意味着我们的泰国之旅开始了。担任我们导游的是一个华裔小伙子,名叫罗家烈。他是一个中国通,他的祖籍在云南,他爷爷当年随军抗日落脚在中缅边界金三角,父辈辗转来到了泰国,他也到泰国发展,办起了旅游公司,在普济岛置了些产业,业绩很不错。可是2005年太平洋海啸把他十几年的积蓄一浪就给冲走了,他只好回曼谷再从头开始创业。他说到这里,就给我们唱刘欢的《从头再来》,略带沙哑的嗓子很有磁性,我们由衷地报以掌声。他一路给我们讲泰国的历史,讲泰国的旅游景点,但总会引出一首中国的流行歌曲。他讲到邓丽君对泰国的感情,对清迈的留恋,让我顿生去清迈的念头。他讲黄段子也很纯粹地道,逗得大伙前俯后仰,开怀大笑。他让人感觉到泰国的旅游业发展得很快也很够档次。

但是,曼谷给我没有留下很好的印象,几乎可以用脏乱差来概括。我是搞广播电视的,见几乎所有的居民楼上都扎满了接收天线,再加上到处都是铁皮房,建筑材料也胡乱堆放,就感觉到这个城市的现代化水平并不高。导游见我们一脸的失望,就给我们解释泰国的风土人情。他的介绍略带夸张。他让我们叫他“屁罗”,“屁”就是放屁,但在泰国就是先生,叫他屁就是叫他先生,叫他罗导就是叫他罗乌龟。看来中泰文化的差异是很大了。屁罗说泰国是一个私有制国家,土地都有自己的主人,泰国又是一个自由的国家,自由到泰国就跟国民的“宰泱泱”(懒洋洋)结合在一起,形成泰国特色就是这种“宰泱泱”了。他还说泰国的国家公务员早上10点以后才上班,很多餐馆也是这个时候开业。但是打烊要到夜里11点以后,甚至更晚。泰国人已经习惯过夜生活。在我也觉得可以理解,白天太热了,烈日就像个火炉子炙烤着我们每一个人,地面上到处反射着阳光直刺人的眼睛。大皇宫金碧辉煌,在阳光的照耀下更让人目眩头晕。在泰国的七天里,看的最多的是寺院、佛龛和他们的拉马九世皇帝的画像。佛教是泰国的国教,也是泰国的国学。青年男子就像服兵役一样要到寺院专修佛学,仿照国民教育的方式要进修结业。至于佛龛,就是在国家机关的大院里,也有设置。拉马九世皇已经快八十岁了,但全国各地张挂的仍然是他年轻时的照片,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带着眼镜又添了些许文质,他们的导游附会说这位拉马皇有点像孙中山先生。一个主要原因是他给泰国带来了民主和繁荣,泰国人就从他的形象上找到了两个人的相似之处。泰国人其实很看重中国,很记中国人的情分。二战泰国也是战败国,中国没有索要战争赔偿。更早在泰国还有一个郑皇就是中国人,带领泰国人民打败了入侵的缅甸军队,挽救了泰国,后来又交给泰国贵族来治理,就是今天的拉马王朝。今天的泰国也需要中国的支持和援助。亚洲金融风暴让东南亚人民牢牢记住了中国老大哥的恩情,2005年的太平洋海啸让泰国忘不掉中国老大哥的恩情。每到一处,我们都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祖国在发展在强大。

在泰国,我们多半是在船上度过。知道太平洋岸边的这个国家,最早是在小学课本中的一篇课文叫“曼谷的小象”上。这个接近赤道的热带地区,象是他们的象征。国王登基时就要骑在象上,公主招亲也要骑象。但是,我只骑了一次大象,走了大概就一里路程。也许是专供旅游用的吧,大象也不是很精神,不很卫生,摇摇晃晃,慢慢悠悠,一副“宰泱泱”的样子。比起马来就要逊色得多。我也看了一个泰国的民俗表演,就泰缅那场解放战争有一个表现场景,将军们有骑着大象的。在战场上的大象想必会是另一种状态。这个骑在象背上的国家,现在是下海了,沿海的城市越来越繁荣。在曼谷,夜游湄南河,过郑皇庙举行施舍,把准备好的食物抛到河里喂鱼。已经习惯了的鱼就在船舷边游动跳跃,跟游人配合得很默契,氛围很是融洽。夜餐就在船上,欢歌欢舞。游人们纵情地唱中国歌,跳西洋舞,赏泰国的风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中,望着岸上灯火阑珊处的曼谷,想起那些金碧辉煌的大皇宫,厚重的历史也会在这一刻随着轮船的漂浮而变得飘荡起来。像这样的安排我们经历了三次。到了帕提雅,屁罗给我们演唱了一曲《小城故事》之后,参观了一个华人开办的植物园,这个植物园很有档次,特别是蝴蝶园,各式各样的蝴蝶这里都有,有很多在中国也很常见,我们就戏称它们也是到泰国参观学习的中国蝴蝶。在曼谷时,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华人开办的鳄鱼厂,屁罗说在泰国,华人在政治上是受限制的,但在经济上控制着泰国的命脉。当然,这个号称“东方夏威夷”的海滨小城浪漫而又风骚,满大街的西洋大洋马带着一个个又黑又小的泰国妹徜徉在闹市区。据说可以租泰妹过夫妻生活,各种金丝猫娱乐场所到了夜间就红红火火上了场面。黑发深目自带妩媚的泰国妹子在灯光阑珊处就显得格外妖艳,跟他们的人妖一结合,就让人联想翩翩。中国的游客远不会去消费泰国的色情业,一般都是组团短期旅游,而且观念还没有改变,大多习惯于观光,并不习惯于消费。所以对国外的导游动不动就把游客拉进购物店里的做法很是反感。特别是导游从中提成更让人倒胃口。导游也是,以游客购物的多少来取决服务态度,典型的宰过路客。有的游客经济条件并不宽余,好不容易出趟国,就因为交不上自费项目的钱,不购物,备受导游的欺凌。我亲眼见到泰国导游把一位中国老太太从游轮上推了下去,理由是她没交这个项目的钱。我一边惊叹于旅游也发展到一个景点就是一个项目的先进,一边对这种刻意市场化的操作多少有些恶意而反感。屁罗告诉我说那个导游是海南来的。他们都是从旅游公司承包旅游团队的,他们的利润就是要通过增加自费项目和游客购物来实现。也就是说,我们在国内交的钱已经被国内外的旅行社赚走了,或者说就是些机票、住宿和门票的钱,泰国的导游是没有工资的,他们只能那样做。当然,屁罗没有对我们动粗,一个主要原因也许我们不是散客组团,我们有自己的力量。再一个我们也妥协了,交了自费项目的钱,接受宰客待遇。

珊瑚金沙岛,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我们乘快艇来到这里,第一次见海,竟然是太平洋,这多少让我们很冲动,竟自发地唱起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清平乐·六盘山》来,豪情顿时填满胸怀。我从来都不敢下水,但是经不住诱惑,背了个救生圈下去泡了泡,漂了漂,还试图游一下,结果吓了一个激灵,再不敢妄动。老乡丁宏还能游几下,结果把眼镜弄到水里了,大伙摸了一阵子,又找到了。大海捞针的惊喜又给我们增添了不少乐趣。水上项目多,也刺激。在桂河,我们观看了尼姑浮水,为尼姑的惊人水性所叹服。又夜游桂河,尽情纵歌纵舞。让我纳闷的是,在这里有二战盟军烈士的公墓,修得很气派,导游并没有安排我们去瞻仰,只是在车上讲解了几句,说有他们的亲人每年都来这里扫墓。桂河铁桥上还有火车来往。这里曾经是日本侵略者的供给线,发生过二战中有名的桂河大战。桥对面就是缅甸,因为没有海关,我们就到缅甸的国土上转了转。在回曼谷的途中,我们又参观了金佛山。这是拉马九世皇的女儿为父亲的七十大寿的献礼作,光黄金就花费了四吨。据说这个诗琳通公主是清华大学的留学生。这就是泰国,佛、国王、海水、大象、僧侣、人妖就这样神奇地糅合到一起了。

张着翅膀翘着尾巴的佛,尖顶如针三角成型的泰式建筑,屋顶红黄蓝绿,非常鲜艳华丽,给人一种向上飞翔的感觉,同时有一种梦幻般的魅力。我一直在感受这个国家,应该有着怎样的想象呢?在古老的历史中我感觉不到它的厚重;在人妖的娇艳里我看不见它的轻佻。在它的华丽或繁华中我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痛。然而,在它的水面上滑翔,能让心灵长上翅膀。

一个骑着大象慢慢悠悠走来的菩萨,他张着翅膀,迎面的海风正给他以飞翔的力量。

在漫无边际的热带雨林徜徉,不需要太快。

在漫无边际的太平洋上徜徉,不需要太快。

慢慢来,这一切都需要感受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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