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袂的眼睛有些湿润,明显是伤了心了,夕灵见状心里很是不好受,也不想再问下去了。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怕是玖袂的亲人之中便有一个两个是妖媚女子,甚至可能她们早已沦为青楼女子。细想而来那些青楼女子又有什么错呢?若不是被逼无奈,谁又想在那里被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摆弄呢?
玖袂闭口不言一字,独自抱膝嘤嘤地哭着。
夕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见着玖袂伤心,自己也跟着伤心起来。
“玖袂不要哭了好吗?都是夕灵姐姐的错,夕灵姐姐不应该说那些话的。夕灵姐姐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子了,好不好?你抬抬头,夕灵姐姐给你擦擦眼泪。”夕灵拿着帕子想要给玖袂擦泪,可是玖袂死活不肯抬头,脸埋进双膝之中更深了,哭声也大了些。
夕灵这下子更加不知所措了,远卿也来帮忙,半蹲着劝着玖袂,可玖袂愣是谁也不停,只是自己一个人专心地哭着。
“远卿,这可怎么办啊?”夕灵听着玖袂愈来愈大的哭声,整个人心慌意乱,说话声音都发了颤。
远卿还没开口,玖袂便突兀没有征兆地抬了头,然后径直就问夕灵:“夕灵姐姐是不是特
“玖袂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夕灵见玖袂终于肯搭理自己了,但出于好奇还是没有礼貌地先回答玖袂的问题。
“你先回答玖袂,你是不是特别讨厌狐狸?”玖袂闹脾气似的一直问着夕灵这个问题。
夕灵想了一会儿,然后思量着答道:“不是,我没有特别讨厌狐狸,只是世人都说拿狐狸精暗指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我不是很喜欢那样子的女人,所以就对狐狸有那么一小点点的偏见,纯属个人的歧视和偏见,是夕灵姐姐自己的问题,和狐狸没有关系。”
夕灵的解释显然既苍白又无力,简直不知所云。
但是夕灵却是异常的认真,虽然玖袂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你以前是最喜欢玖袂的,你说过玖袂是这世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小狐狸,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样?”玖袂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还有没有完全干透的泪珠,她额头上水蓝色的标记更加耀眼,那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团蓝色的火焰。
“夕灵,快躲开!”远卿一把拉开夕灵,两人伏地远离玖袂到了安全之处。
“远卿,你干什么?”夕灵甩开远卿的手,试图往玖袂那里去。
“你疯了啊!你没听她说啊,她不是普通小孩子,她是一只狐狸!”远卿再次拉扯着夕灵,将她死死地护在自己身后,不让夕灵再靠近玖袂半步。
“狐狸?”夕灵从玖袂的话中自然得知玖袂不是人类,只不过她听着玖袂的话不像是胡言乱语,她好像真的见过玖袂,也好像真的对玖袂说过那些话。
但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为什么夕灵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面前的玖袂也开始变了模样,那一块水蓝色的火焰符号变大了一些,鼻子山根处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两个对称的小黑点,乍一看像两颗长在眼角的一模一样的黑痣。玖袂的脸开始变得异常精致,没有了刚才小孩子的圆润,多了几分魅惑。她的耳朵也逐渐变得尖尖的,除此之外,不知什么时候玖袂的身后又多了一条毛绒绒的白色尾巴。与其他狐狸尾巴不同的是,玖袂的尾巴上除了白色以外还有九个水蓝色的水滴形状的点,那颜色和她额头上的火焰状符号一模一样。
“夕灵姐姐。”
玖袂又流泪了。
她唤着夕灵,并向夕灵伸出臂膀。
夕灵着了魔,一心只想往玖袂那里去,远卿拼死拦住,大喊道:“长道,长庸,快来啊!”
楼下的长道、长庸本在询问着昨晚上守夜伙计有关狐妖的事情,听到远卿的喊声之后来不及想立马提剑上楼。
“安宁,你在楼下别动!”话音刚落,只见长庸已经飞身到了楼上,安宁坐在那里听到长庸的安排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犹豫上不上楼的时候,“嗖”地一下便看见了了一只浑身雪白,眼睛呈赤红色,身后洋洋洒洒飞舞着九条水蓝色的尾巴的狐狸。那狐狸移动迅速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些细小的水蓝色的亮丝,闪闪亮亮的,很像海面上被阳光照着的涟漪,又像深夜天上零零散散的繁星,更像仙女翩翩起舞罗裙上洒落下来的东西。
安宁以为自己昨晚上没睡好眼花所以看错了,喃喃自语道:“那是什么?狐狸吗?九条尾巴的狐狸?”随即朝守夜伙计看着,守夜伙计分明也看到了,却当作没有看见的样子,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就几乎在同样的时间里,长庸又纵身一跃下了楼,飞奔着出去了,长道随其后也一起去了。
远卿和夕灵则是小跑着下了楼,远卿还是和刚才一样拦在夕灵前面,一边拉扯着夕灵还一边叫道:“夕灵你别追了,玖袂真的是一只狐狸!她不是人,是狐妖啊!”
“你放开我!我自有分寸,我要找去玖袂,她绝不会伤害我的!”
远卿急得不再加以辩驳,见到楼下的安宁,便道:“安宁,快来帮我拉住夕灵!”
说来也怪,夕灵身材娇小,照理说远卿一个人足以抱起三个夕灵,怎么现在却连拦也拦不住夕灵一个人呢?
“好,我来了!”安宁才走了几步,便遇到了正在下楼的远卿和夕灵。看样子远卿实在是撑不住了,安宁望着夕灵的模样,眼神空洞,嘴角抽搐,面部僵硬,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奇怪的味道围绕着,整个人都困在其中。安宁从小识百草,因此锻炼出了超出常人的嗅觉,不仅如此,对于有些特殊的味道,精于医术的她甚至用眼睛都可以看得到。看见那种味道的安宁觉得十分奇怪,味道具有范围性,它会扩散,在一定的范围无限的扩散,直至味道完全消散为止。可是夕灵身上的这股味道却一反常态,远卿拦在夕灵面前,且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但是远卿却一点都没有被这种味道沾染得到,仿佛那股味道只是盯着夕灵一个人而已,其他人它都没有一丁半点的兴趣,包括安宁也是。
安宁细想一下,觉得里面有猫腻,夕灵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大到足以挣脱她和远卿两个人的束缚。如此一来,再这样下去,夕灵一定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