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酷齿的小丫鬟秋水一剑要结果面如冠玉的小剑客南宫小末的性命,李欣并不出手制止,而是静观其变,等着南宫小末嘴里的师傅突然现身。
她看的出南宫小末的剑术还未登堂入室,但是剑招却是别具大家风范,显然是平日里见识过一流剑术行家演剑的。
但更令她惊讶的,还是自己的丫鬟秋水。
秋水是自己七岁时候,父亲和母亲亲自带回李家的。
当初说是给自己找个丫鬟,从小一起玩大,亲如姐妹,等以后长大了,就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料。
李欣七岁时,李凤阳请了西蜀里几位有名的剑师来教李欣习剑,比李欣小三岁的秋水就跟着李欣一起习剑。
李欣十岁,西蜀剑师秀红娘曾言,此女天赋极佳,如一心习剑,摒弃世俗,三十岁前当可入造化,四十岁前有望入武圣。李凤阳极喜,但李夫人觉着女孩练剑,防身便可,真要行侠仗义,就有些不方便了,何况李家贵为王族,自持西蜀天堑,只要世态平和,习不习剑其实并无二致。
李凤阳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听从了夫人的意思,李欣练剑可以,但却不可以耽溺此道,所以李欣的剑术虽然在十五岁时便到了虚罡境,但却一直打不破剑罡,进不了造化。
李欣记得当初秀红娘看着秋水练剑道:“王府当真是藏龙卧虎,像小姐这样的资质竟是同时出了两个,难不成是剑道当兴?”只是李夫人反对李欣沉溺习剑,秋水自然也就逐渐疏远了剑道。
再后来有一年李夫人说秋水的老家来人了,要带秋水回去几年,于是秋水一走三年,三年后回到了王府,依旧跟李欣形同姐妹,却多少有些心生隔阂。李欣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这从小亲如姐妹的妹妹回来以后变了许多,但今日却似乎明白了许多。
秋水剑下不留情,一道寒芒直刺南宫小末的要害。
南宫小末大喊:“师傅,你在哪里,救命啊!”
秋水眼中并无神采,冷漠中一剑更加凌厉,剑尖隐约就要刺入南宫小末咽喉,南宫小末一闭眼,却听得“叮”一声,眼前的剑光一闪,竟然擦着脖子斩到了墙上。
南宫小末全身出了一层冷汗,扭头看见楼梯处,老洪手里拿着半只烧鸡,正吃的津津有味。
秋水面露寒意,看着将自己剑身撞歪的一根鸡腿,心里一阵震撼。
南宫小末顾不得多说,爬起来就跑过去,站在老洪身边道:“我就知道师傅你不会见死不救。”
老洪瞪他一眼道:“真没用,跑都跑不了。”
南宫小末面色一红,擦擦额头的冷汗道:“你又不教我!”
老洪不再多说,伸手扯下一块鸡肉塞进南宫小末的嘴里道:“压压惊,看为师的。”
南宫小末咬了几口鸡肉,兴冲冲坐上转角的楼梯。
老洪面色沉稳地走到秋水面前,伸手将那一只还未啃完的鸡腿捡起来,拍拍上面的泥土,缓缓放进嘴里。
秋水看得一阵恶寒,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李欣。
李欣冷冷道:“为老不尊,竟偷窥别人洗澡。”
她这一句话提醒了秋水,秋水一怒,面色一红,一剑又刺过来。
老洪微微闪避,躲过那一剑道:“老夫老眼昏花,什么都未看到。”
秋水怒极:“呸,你想看什么?”说着又是一剑。
老洪身体一闪,竟又轻巧避过,扭头看着楼梯口的南宫小末问道:“乖徒弟,你在前面,你看到没有?”
秋水一听提着宝剑就找南宫小末,南宫小末本来刚刚平复了心惊胆颤,正打算吃掉嘴里的鸡肉,看到秋水提剑而来,慌忙从楼梯口跳下逃走。
秋水见他逃走,扭头一剑就直奔老洪而来。
老洪身子一软,瞬间躺在地上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要杀,便杀,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狠毒。”
秋水一咬牙,一剑正要刺出,李欣却道:“妹妹,住手。”
老洪瞅一眼长发齐腰的李欣道:“嗯,还是这位姑娘识礼,不就是我那徒弟看了你洗澡么,大不了我让他娶了你便是了。”
秋水面色一红,一剑就又刺过来。
老洪在地上打一个滚,躲开秋水一剑。剑锋直接刺在了墙壁上,入石三分,激起点点火花。
老洪侧目怒视道:“小丫头,出手也太狠辣了些,大不了一会让那小子□□了,让你看回来就是,他看你多少,你多看他三倍还不成?”
秋水脸色更红,剑势再转,一剑三花,分袭老洪胸前三处要穴。
老洪却是又打一个滚,躲开了秋水的一剑,滚到了李欣的身边。
李欣看出老洪身法怪异,当下拦住秋水道:“妹妹,你攻左路,我刺他右路。”
秋水微微一点头,一剑刺向老洪的左路,老洪瞬间从地上弹起,贴着墙壁一侧,微微一动,李欣手中的长剑又从右侧□□。
相比秋水的剑势,李欣的剑势就弱小了许多,所以老洪轻轻一动,那剑招便被躲开一旁。
此时南宫小末逃出了客栈,回头看了眼二楼,不知道该不该再上去。
紧跟着他想到了司马青玉,老洪是有些手段的,但那女子的剑招极其狠辣,不知道老洪能坚持几许,但司马青玉出口便能背出口诀,想必起码也懂得一招半式吧,何况司马青玉和老洪一路,说不定武学还在老洪之上。
南宫小末朝着客栈摇摇摆手道:“师傅,你坚持一下,我去搬救兵。”说完一溜烟就消失在人潮里。
二楼,李欣听到这一声喊,心里担心出事,手起剑落,开始将虚罡境的剑意无限激发出来,寒光似水,罩上了老洪周身的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