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青玉自然不知道老洪和南宫小末在干什么,起码,他是想不到此刻长得玉一样的南宫小末正守在过道里,直直盯着楼梯处小二扛着一只巨大的浴桶缓缓走向貌美书生的房间。
司马青玉走在和风城的街上,战乱将起,和风城的夜晚人潮并不太多。
司马青玉站在和风城的一座石拱桥上,抚摸着石桥上雕刻精致的小石狮,看着天边一弯明月缓缓映照在桥下静静的流水里,内心一阵宁静。
“月落清河河自清,兵出两关关始乱。”司马青玉缓缓道。
转头看着河水里安静冷清的明月,又想起魏沧海和魏霸楚来。紧跟着他又想起几年前随军奔波的日子,那些一起混战过的战友,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大乾域内安定祥和,但大乾的边界却并不安定。
一些规模较小的战役经常在临边发生,只是战役极小,偶尔爆发的小冲突并不能影响声势浩大的大乾王庭。
当初随着边军征战边界,很多战友对司马青玉还是很友好的。
一起扛过枪,一起吃过酒,一起缴过匪,如果不是被吴西凤的人排挤,司马青玉说不定现在还在军队里。
想起这些司马青玉一阵嗟叹道:“家国梦,儿郎梦,何时边关归人梦?”
司马青玉想起当时戍边的战友,收到家人妻儿的来信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这让他更能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西南一战,只怕是在所难免了。”司马青玉慨叹。
“是啊,李梓不服朝廷,朝堂又不放心李梓,势必会爆发一战。”司马青玉刚说完,却听得一个洪亮声音附和道。
司马青玉扭头,看到那先前步入客栈的老人正缓缓凝视着自己,眼神里说不出的沧海古意,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司马青玉忙施了一礼道:“末进晚生,突发感慨,还望先生勿怪。”
那面色红润的白发老翁缓缓走到司马青玉身边道:“公子多虑了,在下心事繁重,是故出来散心,无意间听到公子慨叹,实是说的明白。”
司马青玉道:“不敢,晚生司马青玉,不知先生?”
老者面色和善,微微一笑:“七子峰,李牧涯!”
司马青玉一听是李牧涯,心里极是震惊,当下又行一礼道:“原来是卧梅先生,晚辈有礼了。”
李牧涯微笑道:“司马公子不必多礼,战乱一起,无辜涂炭,你我文人,舞不得刀枪棍棒,却最是心焦思切,不知公子你对这叛乱有何感想?”
司马青玉笑道:“感想?兵戈之下,万民皆刍狗,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文人呢?最是多愁善感,却也最是百无一用。”
转而司马青玉继续道:“李梓不自量力,只不过给西南百姓带来疾苦罢了,而大乾内治紊乱,佞臣当道,内乱是迟早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其实并无不同。”
“哦?”李牧涯心里惊讶,转而问:“那依你看这叛乱是李梓要被平定了?”
“学生粗谈,老师不要介意。以学生看,大乾立世,远未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李梓这时候揭竿,未必能得时势,西南虽远,但毕竟不像西蜀,不是天险,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至于人和,李梓治下,官风奢靡,贪腐严重,早不得民心,如果朝堂发兵,这一股叛乱几月内便可平定。”
李牧涯听了微微点头。
司马青玉接着道:“怕的是,这一场叛乱,萤火之光,却燃起滔天烈焰,到时候,朝廷就不好收拾了,何况,朝中一些有心人,难保不会借机发挥。”
李牧涯微一皱眉,眼神里泛出阵阵异彩,正要详细询问,却见自己居住的客栈一方,一个背着宝剑的少年如飞跑来。
李牧涯眉头紧皱,这一次被李欣救出来,他已经成了西南行省的通缉犯,要不是李梓忙着备战,只怕现今满街都贴上了抓捕他的告示。所以一路走来李牧涯万分小心,如果不是听到司马青玉独吟,他是不会轻易出声的。
此刻看到背剑的少年朝着这边跑来,李牧涯以为是又来追杀他的死士,当下身形往后一退,就要转身离去。却听得那少年喊道:“司马大哥,司马大哥,你快回客栈,师傅,师傅他,老洪被抓住了!”
司马青玉面色一变,跟着南宫小末快速往客栈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