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当下停下手中笛曲,再递眼望去,就算有几人寥寥地站着,也全然没有再走一步的力气。
看来,她的战争该到这了。笛子在手中转了两圈,阿花冷眸一扫,转身要走,脚步不快。
阿花无意再追尉迟珩,她心中清明,如今神剑犯凰月峡,必定会是一番大肆屠杀。而这些对她来说,太过残冷,她还无法面对。
林风一阵,送来莲花的清香,大片大片的暗红色间金丝流转,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这便要走了?”秦歌妖肆眉眼噙着一点笑意,翩然自空中飞落阿花面前。
阿花横笛防备,但见秦歌只是笑得好看,并未武力相向,便是微不可察地后退半步,旋手收了玉笛在身侧,道:“恩,我要走了。”
“尉迟珩他们呢,你也不管了?”说着眼睛飘过阿花手中玉笛,叹方才那半曲当真鬼哭神泣,威力颇大。饶是他也是找不到契机,近身半分。
阿花敛了眉目,几步自秦歌身旁走过,显然并不愿多说什么。
两两相错,秦歌转身,暗红衣袍划过浅浅的弧度:“刺激到你了?”
阿花吹笛的时候,眉目都是专注在玉笛之上,似乎在拼命断绝外界的哀嚎之声,因为她不忍,她心软。而如今她这副收工的摸样,又显然是不愿再插手神剑凤翔之事,而是要脱身离去。
阿花顿住,默认他说的全都不错,她没法面对真的血腥。她身侧的手兀然地拽紧:“秦歌,到底是谁错了?尉迟珩错了吗?林菲菲错了吗?他们只是爱上了彼此,何错之有?”微垂着首,她背对着他,吐露着心声:“为什么,大家都容不得他们呢,为什么,这个世间也容不下这份爱情呢?”
秦歌伸手,忽然想拍一拍这倔强的背影,这个实力高强却又怜惜弱小的女子,只是他的手却顿在空中,又自嘲地收回:“世间上的事,其实很简单,可是又很复杂。”说到此处的时候,他忽然有了勇气,轻轻拍了拍她略显稚嫩的肩膀:“这世间,除了情爱,还有责任。银星,你有实力站在高处,就不要把心放得那么低。那会看不清很多东西,也会让自己纠葛其中,不能自拔。”他依旧叫她银星,就好像她还是他贴身的侍卫一般,阿花明白那是一种亲近的表示。
“多谢……暗主教诲。”阿花心中晦涩,明白秦歌说的本是没有错的,只是那些话的字里行间都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味道,冷了阿花的心脏。
“如今谷内形势非常,你就待我身边,什么都不需要做。”秦歌自袍袖中取出那张银色的面具递了过去,妖异的笑容突然有种温暖的味道。
阿花转身,看到那银色的面具,银华流转。戴上这个面具,是显示她的高高在上袖手旁观,还是代表她的逃避无能无法面对呢。阿花一时踟蹰,抬起了手,又生生顿住。
秦歌微是一笑,近身几分,亲自为阿花戴上,那微冷的指尖流连在阿花的耳后,带着沁凉的莲花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