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本来镇定地样子,心底终于乱起来。真是好啊,这个时候,潇王命慕屏来送披风,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为之?
萧元吉的脸色也骤然一变,随即松开离歌,冷冷地说:“进来!”
门开,离歌吃惊地发现,慕屏居然没走,她手中捧着的,分明就是自己的披风!
慕屏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上前见礼说:“慕屏给皇上、离妃娘娘见礼!”随即将披风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说:“娘娘,王爷让奴婢转告您,多谢您的披风。”语毕,迅速转身出门。
离歌眼神微微眯起,慕屏那样说话,有什么深意?眼角一闪,就看到外面的太监一脸的惊惶,迅速地将门再次关上。
到底,慕屏那句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潇王的授意?那句话,无非是说离歌怕潇王着凉,拿下自己的披风给他御寒。
但是,深夜脱下自己的披风,这情景多么暧昧啊!
萧元吉瞧了一眼披风,目光也是愈发冷了:“只是去探病,何以要脱下披风?嗯?”
离歌张口欲言,萧元吉却是忽然走过去,捉住离歌手腕,迅速撩起了衣袖。离歌的心却是猛然一惊,他在看自己的守宫砂!
他是什么意思?他怀疑,自己去玉洁阁,是去和潇王……
真是太可恶了!离歌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堪?或者说,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啊!
愤怒迅速袭上来,离歌使尽全力愤怒地推开他。萧元吉一惊,似乎想不到离歌居然那么大的力气,不过很快,他再次钳住离歌,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床榻走去。
离歌倏然心惊,使劲拳打脚踢,无奈萧元吉不管不顾,狠狠地将离歌摔到床榻上去。离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真是愤怒中带着委屈啊!他每次去甘泉宫,都只是单纯地抱着自己睡觉。如今,他却忽然想要自己了!
该死的,还是因为愤怒想要!
纵使离歌曾经害怕他会要自己,后来也会隐约期待他要自己了,但是现在离歌是一点儿也不想要他碰自己!
使劲推他,但是他像是磁铁一样,怎么也推不开。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离歌张口咬下去,感觉到唇齿间有血的腥味,萧元吉却只是怔了一下,依然不停。
离歌惊恐地看着,他身手一扯,自己的腰带就被扯了下去。心底忽然一阵悲凉,滚烫地泪水禁不住从眼角落下来。
萧元吉眸子里的愤怒终于敛去,变得沉痛起来,是离歌看不懂的沉痛。或许是,离歌那口咬的重了,这会儿他的脖颈感觉到疼了?
他的动作也随之一滞,离歌趁机狠狠地终于推开了他,扬起手顺势一个巴掌过去。啪,清晰响亮的声音,震撼得离歌的心弦颤动不已。
这叫做强迫!离歌骄傲如斯,不想要这个时候被他碰!前世的愤怒,以及这一世的委屈,如数涌上了心头。
只是,他是谁啊?是王朝高高在上的天子萧元吉啊!是不可一世,骄傲得不得了的萧元吉啊!
哽咽着,离歌咬牙说:“臣妾以为皇上恐怕贪杯有了醉意,走错了院子,掬妃如今还在御憩轩,等着您。”
泪水不争气地继续扑簌簌而下,离歌从没有想过,会那么没有面子,在他面前流泪。
萧元吉怔住了,随即愤怒地扬起了手,
离歌闭上眼睛,只要这一巴掌下去,那么自己保证对他再无半点念想!一定会决绝地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回去!
冲动,委屈,和愤怒争相席卷而来,离歌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任性的时候。
萧元吉的手没有落下来,他颓然地起身,转身没有任何迟疑地大步向外走去。
离歌睁开眼睛,转眸看过去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却并不转身,只是带着孤寂和绝望地悲伤说:“原来你,也这般不了解我!”
离歌只感觉心尖一痛,他用的是我,那代表他是多么地无助和绝望啊!可,他有给自己了解他的机会吗?
或者说,他什么时候,想要自己去了解他来着?
房门打开,谁也不敢进来。离歌就那样直直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不想动弹。
抱琴颤抖着,担忧地跑进来一看,立刻吓得哭着说:“啊!娘娘,您怎么样了?您不要吓奴婢啊!”
离歌摇摇头,任凭抱琴盖了被褥,眼神空洞无神地说:“抱琴,你说本宫是不是咎由自取啊?”
离歌打了萧元吉,抱琴虽然不知道,但是也是可以瞧见萧元吉出去的时候,是满脸怒容的。
抱琴小心地安慰说:“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皇上他说不定只是一时气不过,等过了段时间,就好了。”
是吗?仅此而已吗?离歌不大相信了,其实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吸了吸鼻子,离歌说:“本宫无事了,你先去吧。”
抱琴立刻握住离歌的手,不放心地说:“娘娘,奴婢留下来陪您吧?”
离歌扯出一个勉强地微笑说:“不用担心,去给本宫取水来,本宫想要梳洗一下。”
抱琴迟疑了一下,终于是点头说:“是,奴婢这就去。”
抱琴很快地回来了,离歌梳洗了,让抱琴先退下。自己躺在床上,开始理清今日的头绪。
今日去玉洁阁的目的,本就是要气气萧元吉。而他也果然是愤怒了,离歌应该很高兴的,只是,意外出现了!
慕屏在萧元吉震怒的时候,将离歌留下的披风送来了,这无疑是强力催化剂,将萧元吉本就震怒的怒火推到了极限!
他毕竟是九五之尊,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妃子,与别的男人有暧昧呢?
但是,离歌也没有要打算解释。没有必要去解释,但是离歌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萧元吉居然会想要自己!
这是今日另外一个大意外!他那么愤怒地想要自己,究竟是因为震怒,还是因为……离歌不敢去想,而他走后的那句话,为什么让离歌感觉心都揪起来了?
这样想着,离歌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
第二日已经是四月初九了,各国的贵客仍然没有离去。因为这是个邦交的好时机,关于合作事宜,各国君主还是要好生洽谈一番的,怎么着还要留个三无日光景。
一大早,离歌梳洗完毕,前去给太后请安。
到了的时候,才发现左贵妃早已到了。而蒹葭与左芬也已经到了,想必掬妃来了,蒹葭也预感到了威胁?
至于左芬,离歌居然没有在她脸上瞧见丝毫情绪,仿佛掬妃的来临,并没有影响到她。
恐怕,她们还以为,丁心只不过也是个替身吧?只是,太后昨日已经告诉了离歌,那丁心分明就是丁芬本尊!
那么,这一回,左芬还没有争,就注定了失败!似乎感觉到离歌的目光,左芬忽然抬眸,对着离歌镇定地浅浅一笑。
离歌心底一动,这才记起来,似乎蒹葭姐妹俩,已经安静了很久了。所以,她们也准备好了,想要一鸣惊人吗?
“皇上驾到!”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喊声。
众人纷纷瞧过去,只见萧元吉拉着掬妃,一同跨过门槛,众妃嫔立刻福身见礼说:“参见皇上!”
萧元吉上前对太后见礼说:“儿臣给母后请安!”
掬妃也规矩地上前福身说:“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说:“掬妃难道不知,初次给哀家请安,是要行大礼的吗?”
掬妃的脸色骤然一变,瞬间白了小脸。不过还是听话地跪了下去,对着太后磕了一个头说:“臣妾给太后请安!”
众妃嫔各个一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离歌面色不动,太后这看似给掬妃脸色,实质上是要警告萧元吉,这掬妃怎么说也是楚国的人!
萧元吉的脸色果然不好,却是抿着唇,不发一言。
太后嗯了一声说:“起来吧。”
掬妃看上去极力地隐忍说:“谢太后!”起了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离歌心底鄙视极了。最讨厌那种明明心狠有心机,还假装柔弱的女人了!
左贵妃神色平淡,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从左家的事情里回神。而蒹葭,则是得意地露出一抹微笑,离歌心底冷笑,蒹葭从来都这般愚蠢。
太后眼睛睨了一眼掬妃,随即漫不经心地看向萧元吉,忽然眸子里满是震怒,迅速起身对着掬妃就是一个巴掌!
啪,清亮的响声清晰的响彻在房中。不只是众人惊住了,就连离歌也错愕了。
太后怒不可遏地说:“你既然已是王朝的掬妃,就该有妃子的样子!”随即看向萧元吉咬着牙,愤怒地说:“混账!真是毫无体统!”
“母后!”萧元吉怒吼一声,迅速将掬妃楼进了怀中。
众人瞧向掬妃,泪水涟涟的,看上去更加是楚楚可怜,令人很想要发挥自己的保护心。
再看向萧元吉,离歌清晰的听到了众妃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诧异地瞧过去,心底却是倏然一惊!
原来太后之所以震怒地打了掬妃,竟然是因为,萧元吉脖颈上,那块殷红发紫的齿印!
很明显啊,那是被咬的,而且,自然是被女子咬的!
但是,昨夜所有人都会认为,萧元吉会和掬妃在一起,想当然的认为,定然是掬妃咬的。
只有离歌清楚,那是自己的杰作!
萧元吉忽然转眸,深深地看向离歌,离歌似有所感,迅速别过头,眼观鼻口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