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决断。因为你需要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分享你的生活,心情,一切。这种分享心甘情愿,甚至对方要是不在乎,还会有被忽视的失落。
对萧纬来说,这一世的爱恋,应该是谨慎小心的。可不明白为什么,自从知道陈永年是男人之后,她的心情雀跃,比前一世对尹绣靖的迷恋,更胜一筹。因为这种雀跃喜欢,让她面对陈永年吞吞吐吐的解释,都选择了相信他不会害她。对永娘更是爱屋及乌,关怀备至。
说好的两人约会,最后变成了四人对对碰。萧纬带着永娘出去,心里本是有些愧疚,可见候在城门的陈永年,身后还跟着沉着脸的文礼言,倒是由原先的愧疚变成了说不出的不爽快。
只是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半点,反而笑着迎了上去:“甚好。今日没有君臣,只有故友知己。”
“谢。”陈永年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侧过身对文礼言说道,“永娘,照顾。”
咦,陈永年是因为知道她带永娘出宫,所以才会带着文礼言吗?扇骨敲敲掌心,哎呀,真是忘了。昨天还是她自个儿特意关照李子树,将带永娘出宫的风声传出去的。
萧纬嘿了声:“去哪儿?”
文礼言快速抬起头看了萧纬一眼,转过眼恭恭敬敬问道:“皇上是想看戏,还是随意逛逛?”顿了顿,“若是看戏,不如去铜雀台。但陈将军昨日说,皇上想必要去礼佛,若是如此,不如去广明寺。”
“都安排好了?”萧纬看向陈永年,见他虽然神情淡淡,但墨绿眼眸却是含着笑意。也不由自主跟着他,脸上挂上浅浅的笑,“朕虽想看戏,但永娘胆子小,还是去广明寺罢。”
这三人打着哑谜,永娘心里急得不行。自从公子泄露身份,他心里便开始不安起来。此时见皇上同公子眉目之间,已经流着他根本不想看到的情愫。若是公子也入宫,那他这个替身还有什么作用。
何况眼前三个人,一定在说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要是,要是他也能挤进这个群体,知道他们的秘密,那必定会让皇上更看重。
明明知道他们在打哑谜,还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怯生生插嘴:“皇上,永娘没瞧过戏。永娘胆子大的很,看戏也不错。”
萧纬一怔,拿扇柄轻轻敲了下永娘的额头,哈哈哈大笑几声:“看什么戏,又吵又闹的。不如去广明寺,朕,不不,我记得那边还有条小溪,你还能划船。”
永娘心里一沉,揪了记帕子,却是笑得欢畅:“好好!永娘还没划过船呢。”
闲闲扯扯中,几个人弃车骑马。永娘不会骑马,便让文礼言带着他两人共骑马。萧纬看永娘坐在文礼言身前,脸颊涨得通红,心里一动。要是事情了结,让永娘跟文礼言在一起,倒也不错。
“铜雀台。”陈永年驱马在她身旁,语调低哑,“若是无人准备,那该如何是好?”
萧纬“哦”了声,心里不免怀念寡言的陈永年。看看,现在放肆起来了诺,居然敢质问她。“不是有你嘛。”斜睨过去,那眼神却是不经意地媚了起来。今天陈永年穿的休闲,白袍玉带,宝剑在侧,倒是翩翩美少年。
陈永年先是被萧纬的眼风撞得心脏怦怦乱跳,又听她语气信任依赖,心里越发是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仿佛扮女人的前半生终于得到了解脱,原先以为寂寞一生的孤独,现在也有地方得以安放。
可片刻后,便垂下眼盯着手里的缰绳发愣。眼前每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场景,不管是萧纬的笑,还是她的嗔怪,都是因为药性啊。一时间既盼药性永远不解,一时又担心药性结束,便要面对萧纬的疏离,一颗心上上下下,难以安稳。
忽然手背被覆上萧纬白皙的手,惊诧地先去看跟在身后的文礼言,见他们正在聊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才低低说道:“皇上。”
“咦,我说过,今天没有君臣。”萧纬笑了声,也学着他的样子,贼兮兮地说,“过会,让礼言带永娘去划船,咱们说好的,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