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萧纬就算上朝看到那帮吵吵闹闹的老太婆,也一直笑眯眯的。整个眼神只落在站在最末的陈永年身上。而她的这幅喜滋滋甜蜜蜜的样子,入了陈永年眼里,对他而言,却是另一种折磨。
萧纬不知道陈永年心里反反复复,只晓得她现在终于喜欢对了人。那个人也会一直喜欢她,只要不入宫。入不入宫又有什么关系,对她来说,后宫本来就是个大摆设而已。
朝上闹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萧纬才一挥手:“朕同皇后商量之后,明儿下午请各府内眷入宫一聚。”她心里又笑了声,等他们这些人进来,她就能溜出宫和陈永年相处。这么一想,脸上带着笑,冲陈永年点点头,“陈将军,也让陈安人入宫罢。”
尹枫不屑哼了声,眼珠一转,“皇上,陈将军奉旨祈福,怎地什么消息都没传来,就自个儿回来了?”他皱了皱眉头,“听说一路造了众多寺庙,这,国库真是空虚,怎么能随意洒钱做这些事情。”
陈永年沉着勾起嘴角:“奉旨,祈福。”
少言的人也有好处,说两个字,剩下的随便你们猜。他开口之后,萧纬便跟着解释:“尹爱卿啊,你明知陈将军是奉旨,为何还要多问。虽说国库空缺,但这些为民祈福的事情,也不该省那。”
萧纬的解释,让陈永年心思转了一圈,那药性确实厉害,皇上果然迷恋上他了。禁不住抬眼去看,倒是和萧纬对视正着,见那人笑盈盈的眼,笑盈盈的嘴,心砰一跳,舍不得挪开视线,又怕被人看出端倪,硬是低下头。他已让人去寻解药,不过若真的寻到手了,到底要不要给萧纬服用,只怕又是个难解的问题。想到这里,陈永年匆匆忙忙将念头抛下,不敢再思量下去。
等退了朝,萧纬没心思去看什么奏折,兴冲冲换好衣裳,吩咐李子树看管静思殿,熟门熟路出宫,直接就去了校令局。一进去就瞧见陈永年正在发呆。
“咦,你怎么啦。”萧纬语气轻松。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重蹈覆辙,当初喜欢上尹秀靖,也是如此。一门心思的喜欢,看到他就无法控制地从心底里冒出高兴来。而现在对待陈永年,竟也仿如当年。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沉了记。可见到陈永年抬起头,不过小小犹豫,就带着淡笑向她迎来,便将胡思乱想给丢到脑后去。
“我今儿找你,有很多事要问。”萧纬看看左右没人,嘻嘻笑了两声,手指勾住他的护颈往下拉,“我现在知道你寡言只是为了不露陷。但现在,既然你我已经坦诚,今天你可要多多和我说话。”
陈永年顺着她手指往下低头,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薄唇已先一步蹭到她的唇上。两人同时吃了一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萧纬见陈永年这幅被轻薄的羞愧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这个世界的女人,在谈恋爱时要主动一点。
可不等她主动,那个应该羞愧到脸涨红的陈永年,却主动地勾住她的腰,往他自己身上紧了紧。萧纬倒是怔住了,咦,陈永年是开窍了吗。
“好,你要,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陈永年薄唇划过她的脸颊,落到她耳边。放松下来的陈永年,声音比以前要来的低沉一些,金石之音,倒是好听的很。
“你们?”不合时宜的人永远不会缺少。文礼言扇着扇子,本来还是悠闲的潇洒模样,可一见到眼前两个不应该相拥的人搂在一起,姿势还那么的,嗯,暧昧,保持微笑的脸终于崩坏了。可文礼言毕竟脑筋灵活,心思一转,说了句,“皇上找陈将军密谈,臣在门外守护,不会让人进来。”人就快速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萧纬扑哧笑出声,“难怪你信她,果然是机灵的很。”说完这句话后,不由想到永娘说得曾经,装作无意地问道,“她这个样子,倒不像是以为我有飞花的癖好。反倒是像,”停了停话,仰起头眼睛笑眯着,“反倒是像晓得你本身就是男人似的。”
话说完,装作不留意地样子,眼睛往别处看去。等陈永年沉默片刻,才听他淡淡的笑了声:“怕也是心慌,只是她一向冷静。”
“所以,她并不知道你是男人?”萧纬又是追问一句,这次她是死死盯着陈永年,看他嘴唇微动,少许后才摇了摇头。萧纬的心一跳,那永娘说的曾经是根本没发生过,还是陈永年在骗她。
转念间,陈永年已经放开她,歪头笑了笑:“还想我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明天你让陈安人进宫陪陪永娘吧。”萧纬将疑惑放进心里,又立即追问,“你昨晚怎会突然进宫?”
说道昨晚入宫,便想起昨天的解毒。萧纬脸红成一片,可这是她最大的疑惑。要不是陈永年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又怎会对她昨日困境了如指掌。更何况,一直无音讯的陈永年,又为何突然昨天回来。这些疑点不解释清楚,她的疑心病必定不会好的。虽然对陈永年情不自禁的喜欢,但心里警钟长鸣总没什么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