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陈永年是男人的萧纬,心思乱成一团。不过眼前也顾不得想那些似是而非的儿女私情,倒是有个声名显赫的泼人,正跪在殿外求见。
李子树是极不愿意打断萧纬在静思殿转圈的脚步,更何况听到那句“为什么他不愿意进宫”,显而易见,萧纬正在想什么风月之事。李子树的脑筋跟着萧纬的脚步,也不停转圈,是谁呢,是哪家公子,还是皇帝私访的时候,偶尔碰到的民间公子。
直到门外小黄门不停咳嗽,李子树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那小黄门挤眉弄眼,半天才算惊醒。颤着嗓音讨好问道:“皇上,武王妃求见。”
“武王妃?武王爷呢?”
“就,就武王妃一人,和随行小侍。”
“他单单来见朕做什么。”萧纬收回心思,坐回书桌后,“宣。”
“给皇上请安。”
武王妃没有武王爷那副吊儿郎当的感觉,反而是一脸正气。身形姿态,举手投足,更是一股子参过军打过仗的架势。上裳穿了简单的小衫,没穿裙子,穿了宽宽的灯笼裙裤,在裤脚这边扎起来。
“武王妃来见朕,是有什么急事?”
“回皇上,今日前来单为谢恩。”他站起身,剑眉一挑,“只是这恩泽太大,我们王府受不起。”
“大胆!居然敢对朕无礼!”
武王妃双膝着地却不相让:“皇上,臣以为,这扶月公子艳若桃李,放在王府实在暴殄天物。臣以为,应该送入宫中,伺候皇上。”
“原来是王妃不想让扶月入府。”萧纬笑了笑,“这天底下的女子,哪个不是三夫六妾的。你身为王妃,享受这荣华富贵,却又不愿遵守这世间规矩吗?”
“臣既然已是王妃,自然要同王爷生生死死白头到老。两人相处,恰到好处。多一人则是大为不妙。臣乃红尘中人,比不得皇帝内宫诸宫主子的心胸。若有人来夺王爷关爱,臣是誓死不让。”
武王妃语气停了片刻,又说道:“臣原本打算干脆打发出去,但扶月公子毕竟是因为皇上口谕,才被接到王府,不敢擅专。臣同王爷平日打打闹闹已嫌弃地方狭小,如今多个扶月更是举步维艰。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将扶月接到宫中或是干脆让他去原先地方,不是更好。”
武王妃说完,也不等萧纬答应,冲身后伺候的小侍点点头,那侍从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萧纬面前抬头笑了记。一时间,顿感春色满盈,满屋满眼都是他带着点色气的笑容。萧纬一愣,正是在将无巷就见到的扶月公子。
“你这个妒夫!你这么做将大皇姐置于何处。”萧纬不敢去看扶月弯着细目,兜兜转转在她脸上勾引,只能瞪着武王妃运气。忽然想起一个法子,招来李子树对她耳语两声,“这男女规矩,便是男人要听从当家女人的规矩。你倒好,居然因为妒忌,而将妻子的小妾给送走。”
见李子树端着红木盘子,上头放了一杯薄酒,走路时晃晃荡荡,就有浅黑酒水洒出。萧纬指指那酒盏,冷哼一声:“你嫁入王府已是你天大的福分,居然不知足。好,朕给你选。若你要依旧嫉妒,便将这毒酒喝了,也免得你将来看到武王爷一个一个的纳人入府。要是珍惜小命,便好好地把扶月带回去。”
武王妃根本不犹豫,哼了一声:“若要见她纳人,不如去死。”说完,一下拿过酒盏,用力一口饮尽。只觉口中带酸,隐隐觉得不对。可明明眼花头晕,脚软地就要跌在地上。刚想死了也干净,倒看到那天杀的冤家从外匆匆跑来,一下把他扶进怀里。
萧纬见大皇姐这幅气急攻心的样子,禁不住凉凉地说了句:“大皇姐,朕帮你消了这心头大患。从此后,你要娶哪个,就娶哪个。”
“谁!谁让你这么干的!老子,老子和你拼了。”武王爷刚要起身搏命,就被武王妃拉住,忙又低下头,轻声哄道,“乖乖,你疼不疼。等着啊,为妻帮你去找解药。”
“咦,皇姐,你上次还同朕说,要休了他。”萧纬指指扶月,“你看,他还把扶月给送给朕。你说,这等泼人,不如杀了了账。”
“你!”武王爷喘着粗气瞪着萧纬运气,片刻后又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地上,“我,我说说玩儿不行啊。扶月我是喜欢,可要是他不喜欢,那我喜欢也没什么意思。快把解药给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啊,皇上,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