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男儿泪从他眼角溢出，他真想杀了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男人！可他不行！娃娃视这个男人为兄长，杀了他娃娃会心痛！
“蕴儿怀孕之初，因重伤之故，胎儿本就不稳，那两名御医有心放任，我回来时，胎儿已岌岌可危……我已尽力调治，但蕴儿一直操劳过度，加之心情郁结，药效大减……”
曦晨面如死灰，平铺直叙，忽地停了一下，眼角涌出更多的泪来。
“胎死腹中难以诊出，因此我也一直以为她无事，直到刚才……”
话已至此，曦晨说不下去，Andre也无须再听，他颓然丢下曦晨，任他摔在地上，自己也站不稳，倒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泛青，泪如雨下。
为什么要这么戏弄他和娃娃？那不过是个孩子，多她一个并不多，不是吗？为什么老天就是容不下他的宝宝？
他——他治水救了好多百姓，娃娃也一直照顾灾民，不是吗？不是说，善有善报吗？
他早就该袖手旁观的！反正水淹不到龙城来！
他，他若在娃娃身边，娃娃不会心情郁结！他若没多事地为雷安国收拾烂摊子，曦晨也可以从头至尾都照顾娃娃，今天她就不会小产！
他们会日复一日地相守在一起，今天也是，也许今天他们还在期待宝宝降临，很幸福地期待……
他知道曦晨已尽力，唯一没尽力的是他，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娃娃啊——！！”Andre抓起另一边的茶几，用尽全力将它扔到墙上，茶几碎了，墙也裂了，他的心亦然。
悲愤之中，唯一能保持丁点冷静的，是杨鼎，他反复思考着曦晨方才的话，忽地找到了疑点。
“主人。”他稳住乱摔东西的Andre，然后又转向曦晨，“赵先生，你说夫人小产是因为吸入大量麝香？”
如果不小产，最多也是在生产时生出死婴，一样的悲痛，但至少危险降低太多！
“是。”曦晨坐在地上，颓然点头。
闻言，Andre终于有了几分理智，恢复了以往的阴冷沉郁，他走到角落处坐下，犀利的目光刺在曦晨身上。
“我闻过蕴儿的衣物，除了血腥味以外，还有很淡的香味。那香味里参杂了大量麝香。”曦晨跟上，主动开口。
Andre如电的目光向四周扫了扫，这才压低声音问杨鼎，“是含烟？”
“不可能。”杨鼎断然否决，“染雪会复查。”
“今天是染雪一直陪着夫人？”
“是。”
“让染雪出来！”
“影！含烟还在里面！”曦晨低声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