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禹想着想着,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当刺眼的阳光照在他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时,他还在熟睡。唐胜远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面沉似水。
楚诗韵忙过来摇了摇儿子,“文禹,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唐文禹欲睁开眼睛,碍于光线太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凌乱的头发耷拉在眼前,一副慵懒的样子。
“昨天太困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一眼看见正襟危坐的唐胜远,赶紧揉了揉眼睛,直起了身子。
“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爸爸妈妈省点心啊?”楚诗韵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你这逆子,我还以为你突然长点心了,来帮我们筹备明天的展览会。看来我是太看得起你了。”唐胜远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你不用看不起我,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的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天天唠唠叨叨,对我非打即骂,还非得把那个野种找回家,让她继承你的家业,你别当我不知道,或许你早一天死了我就早一天成才。”唐文禹用手指着唐胜远的后脊梁骨,暴跳如雷。他对于父亲一向敬畏有加,从来不敢出言顶撞,能够做出今天的反映,怕是连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从小由于他长子又是独子的身份,唐胜远对他要求极为严格,小时候的花少真的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可是慢慢地到了青春期,他对于爸爸这种虎狼式教育就起了逆反心理,完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唐胜远越是失望,就越想挽回,开始采用更严厉的责罚,这样唐文禹的逆反心理就更强了,久而久之,恶性循环,唐胜远虽然对他放弃了,但是却改不了见到儿子就想骂两句的习惯。
唐文禹从来没有顶撞过唐胜远,哪怕再有怨言都是在心里骂开了花,表面上顺从的不行。唐胜远对于儿子突然的暴怒,直被气得头晕眼花,一头栽在了沙发上,抬起的手指指着花少的方向,嘴里不停地:“你,你……”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在一旁的楚诗韵被吓得惊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老爷晕倒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赶快把唐胜远扶起来坐在了沙发上,倒水的倒水,掐人中的掐人中,拍后背的拍后背,一顿折腾,唐胜远终于喘上了这口气。
“你这个不孝之子,自己不争气,还赖我们管得严,要是我们一味纵容,你早就去坐牢了。”
唐文禹刚要反驳,被甜禹一个眼神狠狠地杀过去。他干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才是属于他自己的空间,眼不见耳不听心为净。
唐胜远连连的唉声叹气,“我上辈子真是糟了什么孽,来了个这么讨债的儿子”。
楚诗韵则在旁边小声地啼哭,每次唐文禹被父亲责罚的时候,他都愿意充当慈母的形象,一味地娇惯、纵容让她悔不当初。
“都是我的错,你愿意责罚就责罚我吧,现在对于儿子什么都是忠言逆耳了,你就不要再唠叨了。”
“骂你有用吗?”唐胜远止住了悲声。“一切都随他去吧。”
年过半百多的老头,满头华发,踉踉跄跄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拿开了楚诗韵的手。“我去上班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透着无限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