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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事

夏琳走进公安局大门,突然听见有人唤她,驻足看去,原来是保安小黄,正站在门卫室前朝她招着手。

“什么事?”夏琳转身走了过去。

“有人找卫局,我打电话过去,他办公室里没人接。他出去了吗?可今天没看见他的车打这门口过呀。”小黄说着话,回头朝房内瞅了一眼,“没联系上卫局,我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这不,人还在这等着呢。”

夏琳闻言向房里望去,一名装扮入时的年青女子正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身侧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

夏琳走进屋内,“你好,请问……”,那名女子听见说话声便抬头看过来,一打照面,两人俱是一怔,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那女子隐去脸上的惊愕,起身走向夏琳,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张妍跑到夏琳的办公桌前,冷不丁的拍拍她的肩膀,夏琳被吓了一跳,抬眼望向张妍。

“想什么呢,回神了,回神了”,张妍双手作喇叭状在她耳边唤着。

“没什么,茶端过去了吗?”夏琳笑了笑,问张妍。

“遵照您的吩咐,将客人送到了卫局的办公室,上好的香茶一杯侍候,还交待了卫局正在开会请她稍等,现在回来向首长复命,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张妍站得笔直,双眼目视前方,神情严肃。

“主任来了。”夏琳忽的坐直身子,迅速拖过一份文件作认真学习状,张妍一溜烟的滑到自己桌前坐下,低着头狂翻面前的一叠报表。

良久,张妍感觉有些不对劲,小心的轻轻侧头瞄向夏琳,只见她正闷闷的笑,张妍这才明白被她耍了,恼羞成怒的推了夏琳一把。

“说真的,那女人是谁?”两人嘻闹了一阵后,张妍好奇的问夏琳。

“不知道,说是卫局的朋友。”夏琳伸手将垂落的发丝掖到耳后,是头发剪得太短了吗?总是不时的掉落下来,遮挡了视线,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不清。

“朋友?”张妍想了想,将椅子拖到夏琳身边,凑近她的耳旁低语道:“绝密消息。听我在市局的一个朋友说,卫局离过婚,现在是单身贵族。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的……前妻?要不,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夏琳皱皱眉头,轻轻推开张妍,“别在这儿瞎猜了好不好,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妍瞟了她一眼,“还是学刑侦的呢,一点探索的精神都没有。哦,对了,刚才钟丽打电话来说晚上请我们吃饭。”

夏琳嗯了一声,随即抬起头来,“晚上吃饭?”感觉有些意外。

张妍一笑,“是不是担心下班的时候,他会来接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得了吗?”

夏琳看上去有些发愁,“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不会吧,你们。这都多少日子了,电话都没交换一下?”张妍有些难以置信。

“留号码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很熟的朋友需要经常联系。”夏琳嘀咕道。

“不是很熟的朋友,那他天天在局门口等你怎么说?”张妍笑着反问。

“不是脚伤了吗?只是出于好心,每天义务接送而已,没有别的什么。”夏琳说道。

“那你是说他日行一善,”张妍眼珠一转,“那我也受伤了呀,怎么不见他接送我呢?”

夏琳笑着用手点点张妍,“要我说吗?正奇怪为什么这些天你上班来得早,下班回去的迟,原来也是有人专车接送啊,要我说出名字吗?”

张妍脸一红,“脚会受伤,都是因为他,当然要负责啦。”

夏琳笑着摇头,“强词夺理。不过,说真的,他人不错。”

“你又知道了,我可没觉得。”张妍否认着,脸却变得越来越红。

开完党委会,卫明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正准备打开门时,突然听到从局办公室那边传来一阵笑声,打破了走廊的寂静。

伫立在门前,他不觉侧耳细听,笑声渐渺,有人说起话来,语音轻微,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其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渐渐幻化成她的脸在脑海里浮现,似乎正微笑着对他说话……

扭开门锁,推开门,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接听电话,“还没见着他呢,在办公室里等,好,您放心吧……”

合上手机,那女人转过身来,瞧见门口的卫明先是一愣,随后微笑起来,“你终于来了。”卫明笑笑,带上门,走了过去,“小雅,你怎么来了?”

萧雅接过他手中的皮包放好,瞧着坐在椅上的卫明一笑,“静妈妈让我帮你带一些衣服过来,说事出突然,来不及为你收拾东西。”

她把那个黑色的行李袋交给他,卫明顺手放在桌边,然后望向萧雅,“什么时候回去?如果不急的话,我请你吃饭。”

她一笑,“好啊,不过不止今天这一顿啰,我在这儿可是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呢。”

原来沈园的一部分客房改建,其中的室内装饰全部交由萧雅她们公司承办,预计工期长达数个月。

“静妈妈有事,不能亲自来,就把这个工程交给我负责,顺便照应一下你。”萧雅对卫明说道。

卫明正待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听见手机铃声,旁边的萧雅眉头微微一蹙,他的手机一直是这个铃声,前不久,她曾悄悄的帮他重新设置了其它的铃声,没想到他又调了回来,原本对于这些小事从来不上心的他如此在意,是否意味着,他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呢?

“今晚不行,我有事,改日吧……”她听着他说话,对方似乎很坚持,他的神情有些无奈,“真的有事,下次我请,可以了吧,你帮忙解释一下……”

接完电话,卫明看向萧雅,只见她怔怔的望着自己,若有所思。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他笑道。

“怎么会,在一起这么多年,白过了吗?”她回过神来,笑看了他一眼,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忘记,惟有他,这一辈子永远无法忘却,在最痛苦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要磨灭对他的记忆,可是,他的身影愈加明晰的烙印在脑海心底,怎么可能忘得了他?

“卫明”她唤道。

“嗯”他应了一声,迟迟听不见下文,他探究的望向她。

“我今天……”,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低头避开他的注视,“看到了夏琳,在这里。”

话一旦说出口来,心情忽的轻松起来,不复初时的压抑,她抬眼看他,他的双眼仍是望着她,只是那眼里的光芒有着刹那的明灭,眼神变得飘浮起来,仍是望着她,但似乎越过了她在看着别处,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有着坠崖般的心悸和无力。

许久,才听见他“哦”了一声,那尾音在自己的耳边慢慢的漾开,嗡嗡作响。

和张妍走出大门,果不其然,苏煦正斜坐在一辆银白色的山地车上等着夏琳,看见她们的身影,他笑着挥了挥手。

“好奇怪,每次看见他笑,感觉像在春天里晒太阳似的,暖融融的。”张妍低声道。

“如沐暖阳”夏琳说道,两人相视一笑。

走近苏煦,他站了起来,朝张妍笑道:“脚好象复原的不错。”

张妍蹦了蹦,“那当然,我可是有名的健康青年呢。”三人笑了起来。

夏琳望向苏煦,“今天我们有事……”

张妍忽然插进话来:“有人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苏煦一愣,夏琳瞠目结舌的看向张妍,“是我们一个很铁的朋友,你去了,她一定很高兴,因为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欣赏帅哥。”面对张妍的盛情邀请,苏煦笑了起来,看看怔在一边的夏琳,“方便吗?”他征求她的意见。

“当然方便,麻烦你天天接送,夏琳一直说要请你吃饭表示谢意呢。这一次,权当借花献佛嘛。”说完后,张妍拉拉身边的夏琳,低声说道“就我们几个,钟丽没请别的人。”

这时,一辆警车在身侧停了下来,随着车窗的滑落,张妍看见刚才找卫局的那个女人正微笑着看向她们,卫局坐在驾驶座上,双眼看着前方。

“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萧雅望向夏琳,夏琳有些不知所措,苏煦好奇的打量着车里的萧雅和卫明,他们是她的朋友吗?如果是,为什么夏琳的反应这么奇怪?

“不好意思,她今天有约了。”看见夏琳不作声,张妍代她答道,夏琳听见她说的话,在一旁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下次再聚吧。”车窗悄无声息的升了上来,即将闭合的那一瞬,卫明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随即警车快速的朝前驶去。

餐馆不大,却宾客满堂,说了钟丽的名字,老板将他们三人带到了一个小包间,推开门,除了钟丽,还有耿逸坐在里面。

张妍看见耿逸不觉一愣,而钟丽看见苏煦也怔住了,暗自留神打量着他。

耿逸站起身来和苏煦打招呼,因为一起外出驴行过几次,两人彼此相识。

“宁墨有事不能来,”钟丽边给她们解释,边唤老板上菜,随着扑鼻的菜香,更觉饥肠辘辘,张妍不客气的举筷先行品尝,啧啧称叹。

边吃边聊,看着苏煦和耿逸相谈甚欢,钟丽碰碰夏琳,低声道:“他不是帮你抓小偷的人吗?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偶然遇见的,就一起来了。”夏琳笑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不是爱看帅哥吗,专门带来给你看的,比起韩剧里的那些帅哥们,差不了多少吧。”张妍朝着钟丽挤挤眼,“正好宁所长不在这里,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个够了。”

“你瞧瞧她用的什么词,”钟丽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这么花痴啊!”三个人低声说笑着。耿逸瞧了过来,“说什么笑话呢?让我们听听也乐呵乐呵。”

苏煦看着她们,在一旁静静的笑。

“张妍正说你帅呢。”钟丽笑着说道,张妍一怔,脸腾的红了起来,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钟丽一脚,夏琳笑着观望,耿逸闻言一笑,转过脸去和苏煦说起话起来。

饭后,钟丽安排耿逸用车送大家回去,苏煦看看夏琳,对钟丽说道:“我有自行车,我送夏琳回去吧。”钟丽有些犹疑,张妍从警车里探出头来,“没问题,这几天夏琳都是苏煦接送的,你担心什么嘛,上车了。”

钟丽不便再说什么,上车之前转身看看夏琳,苏煦正对她说着什么,两人相视而笑,在金色的月光下,夏琳和苏煦并肩站着,仿如一对俪人。

钟丽默默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坐上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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