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转机
“怎么样？”李近之见朱建回来，迎面就问。
“两边都无功而返。”朱建边回答，边走进了办公室，仿佛很久没有坐过了般把自己摔在椅子上，然后身子一用力，连人带椅子都转向郭伟。
“那鉴定结果怎么样？”李近之见古东一直没有开口，猜想必定是个好说话的人，仿佛很不甘心一般问道。
“重新鉴定过了，鉴定结果一个字都没有改。”古东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他是怎么说的？”古东突然抬起头，又看了看旁边的朱建，回答道：“还是原来的鉴定结果，我是看着他一帧一帧地检查的，他说没有问题。”
李近之听后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轻轻地靠在一张空着的椅子上。
想了一下，李近之又抬头问道：“那你有没有跟他说声音的事情？”
“说了啊，昨晚朱所也跟我说了，要重点鉴定声音，还是没问题。”这次古东是有问必答。
李近之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了，这一次不光是他来所上办的第一件事，不光是他提的第一个建议，这些对现在的李近之来说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感觉，他所谓悟出的“道”第一次错了。
“伟哥，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市局，我想请求他们再鉴定一次。”
郭伟没有回答，想了一下，正要抬头，李近之又说道：“即使他们不同意重新鉴定，我也想听听鉴定民警是怎么说的？”
本来犹豫的郭伟看见李近之很诚恳的样子，微笑着说道：“不用这么严肃，我陪你去，你是我徒弟，我不帮你谁帮你，我不帮你我帮谁？”
“你们师徒两个才一天就打得火热啊，玩起绕口令来了。你们去吧，我再去查查那宋智的社会经历和背景。”朱建也把李近之说过的话一直记着，这些，李近之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我去整理一下昨天所上的刑事案件。”古东起身就要出去。
“你和郭伟他们一起去吧。”朱建突然说了一句，没有人知道他的用意。
古东看了一眼朱建，也不再坚持。
三人坐上了停在院子里的警车，郭伟坐在驾驶室上，熟练地打火，启动出了大门。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
“今天天气真好啊。”还是郭伟先开口。
李近之一直想着案子，但见郭伟开口说话，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师傅一个人说，于是回答道：“今天要下雨。”
“呵呵，这么好的太阳，怎么会下雨？”郭伟笑着说。
“古人说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虽是一块一块的，但云层那么厚，又没有风，应该会下雨。”李近之坐在后排，郭伟和古东都没有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从语气上讲，属于那种既轻松又沉重，既沉重又轻松那种，当然只有李近之他自己才听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又会天文学了？”古东坐在副驾驶位置，终于开口说话了。
“就会这一点。”李近之谦虚地说道。
“江湖规矩，谁输了谁请客？”郭伟依旧笑着说道。
“好”这次李近之回答得干脆。
“先把钱给我拿着，我做裁判”古东也渐渐放开了，自从刚才见到李近之认真的样子开始。
李近之自知身上没钱，又加上这句话是从古东嘴里说出来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好在一个人坐在后排，没人看见。
他正想着怎么回答，郭伟先开口了：“你是信不过我呢，还是信不过我的徒弟呢？”
“你说呢，你好像是有前科的人哦，上次的客还没请呢，还想空手套白狼啊，用四川话讲你盯飞刀所？”
“话又说回来了，好像是我跟我徒弟打赌哦？”郭伟带着疑问的口气，仿佛是说：“关你什么事？”
“见你欺负你徒弟，我看不过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古东半仰在副驾驶座椅上，仿佛自豪地说道。
这些话，把李近之的耳朵说的火辣辣的。
“我舍得骗你也舍不得骗我徒弟啊。”
“你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我怎么感觉好像上-了你的当呢？横竖结果你今天都有吃的？”车里的气氛一下热闹了起来，李近之轻轻地松了口气。
“这么大的太阳，你们两个把我骗来，吃你们一顿那是理所当然的，吃得越多，我心里越平衡。”
前面刚好是个大的十字路口，郭伟表情严肃地看着路口的车辆没有回答。
“你小子仿佛不乐意呢，你只要说一声不请，一会儿你们吃饭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做得出来我就做的出来。”古东很认真地开着玩笑。
“到时候我看着旁边正在吞口水的你问你饿不饿，你会不会揍我哦？”
“哈哈哈”
“呵呵呵”两人都笑了起来。
警车穿过十字路口便转进了一条小路，路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头，上面篆刻着“江海市公安局”，石头后面是大门，左右两边各一个武警威风凛凛地站在岗亭里，郭伟将警车停放在路边一块空地的黄线内，三人便下了车。
古东走在前面，带着二人沿着一条林荫小道上了办公大楼。物证鉴定科在二楼，郭伟和李近之在走廊上等着，古东不一会儿便从物证鉴定室里带出来一个身穿警服的民警。
“这是李近之，这是张哥”古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张哥”李近之赶紧打招呼，他知道这人应该就是鉴定书上面签名的张涛。
“我已经鉴定过两次了，视频是真实的。”看来这个张涛应该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一点也没有要发火的意思。
郭伟仿佛是故意抢在李近之前面说话：“张哥，我们的意思是视频后面的声音…有没有合成的可能？”郭伟又特意补充了一下：“是可能？”
张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略一思索，转身从鉴定室里拿出两根等长的红线，并排放在阳台上，边说边伸手去取挂在腰上的钥匙串：“一段完整的视频和完整的音频放在一起，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是无法鉴定出是否是合成的。”张涛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说是看得到人说话的口型什么的。”
张涛慢慢地打开钥匙串上的小剪子，边将一根线剪断，边说道：“又或者是音频中有突然变化的背景声，就像这根线一样，检测出这个接点。但我仔细地检查过了，以上的特殊情况都没有。”
“这么说如果将一个视频的音频文件全部换掉，用一段完整的音频跟视频合成，是无法检测得出的了？”李近之赶紧问道。
“没有特殊情况下，理论上是这样的，我看过电脑，任何录像的视频都是一段一段的，分成不同大小的文件保存在文件夹中。”
“为什么不是完整的一个文件呢？”李近之开口问道。
“这是为了方便删除。”
“删除？”李近之说道。
“是的，电脑的硬盘只能储存一定大小的文件，一般情况下，随着录像文件越存越多，程序也会按时间先后逐一删除，也就是说，录像只能保存一定的时间长，自动分割文件也是为了方便程序删除。”
“这就可以解释了。”李近之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抬头道谢：“谢谢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