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县信用联社进行了全县信合员工“三定”考试,考试分业务和文化两个项目,考场设在县城某中学。
王秀丽从考场里出来,很是兴奋,她觉得自己考得很不错。
王秀丽在学校门口见着马云仙,马云仙问她考得如何。王秀丽说:“考个90多分没问题。”
“不愧是当过教师,行。”马云仙佩服地说。
“行个屁,再考得多,还不是在大青山待一辈子吗?”那位联社办公室副主任杨钰撇着鲜红的嘴皮子,路过损了王秀丽一句,扬长而去。
王秀丽马上火了,刚才在考场里,杨钰就坐在王秀丽前面,直望着试卷发呆,后来,就不住地扭回身给王秀丽使眼色,意思让王秀丽给她传答案,王秀丽没理她,杨钰气得低声骂了一句:“神气什么,骚狐狸!”
王秀丽听了,真想给杨钰两耳光,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站住,你嘴里干净点。”王秀丽就要冲上去,马云仙和一群人才劝住王秀丽。
陈明义也过来劝王秀丽,马云仙趁机把王秀丽架上陈明义的车,催陈明义发动车走了。
“和她计较有什么意思?”陈明义在路上劝王秀丽。
“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真想一下掐死她。”王秀丽恨恨地说。
“是出于嫉妒,杨钰顶了你副主任职位?”陈明义说。
也不全是,我是想给信合队伍除掉这个白吃闲饭的东西。王秀丽说。
“全县就杨钰一个吃闲饭的?还有不少,近年来,信用社职工素质偏低,为啥,还不是挤进了这些皇亲贵族,我们城关信用社,百分之八十的职工是有来头的,不是老宋制度硬,早不成摊子了。”陈明义说。
王秀丽说:“其实早该实行‘三定’改革了,打破铁饭碗在改革开放不久就在全国推行了,可在部分信用社依旧盛行。职工们端着铁饭碗,吃饭不愁,谁还流汗出力,都被大锅饭吃成了懒散病,工作没劲,学习没劲,一有困难就喊苦,各项工作越做越差劲,倒能一个劲儿埋怨市场竞争太激烈,农村经济太疲软,农民不讲信用,政策干预太多,这回好啦,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看谁还能糊弄着吃饭。”
陈明义说:“是啊,只有不断改革发展,信用社才有出路。不然,迟早我们自己会毁了自己。”
王秀丽说:“可是现在还有许多职工认识不到这一点,只觉得‘三定’改革只是一种形式,是挂在墙上的纸老虎,改不改还是老样子。”
陈明义说:“改革首先是思想的改革,信用社职工的头脑中被‘大锅饭’思想根深蒂固地占据着,要使这种不良思想改变,需要一个很大的转变过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陈明义问王秀丽:“你儿子的病怎说?”
王秀丽说:“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出院了。”
陈明义说:“我回村里听人说,你为老山掌捐了款,让村里盖学校?”
王秀丽纠正说:“是大家为老山掌捐了款而不是我个人。”
陈明义说:“不管是谁的钱,那你也是为老山掌人办了件好事。”
王秀丽说:“我应该这么做。”
陈明义一踩刹车,王秀丽家到了。
王秀丽让陈明义上家里坐坐,陈明义说回社里还有事,掉转车头走了。
王秀丽没有回自己家里,而是先进了王斌的家。她想和舅父舅母说一下王斌和叶子的婚事。叶子住到了信用社,接了父亲做饭的班。马云仙提议赶在年前把王斌和叶子的婚事办了,以慰老金的在天之灵。
马云仙让王秀丽跟王斌的父母说一下,征求一下两位老人的意见。
王斌父母刚从女儿王云那里回来,为了女儿王云自杀一事两人吵了一路,又吵到家里。
他俩见王秀丽进了屋,才安静下来,王秀丽说:“成天吵个什么,事实已成事实了,再吵半天能改变了?”
“谁跟谁吵哩,我是为女儿打抱不平。”王斌母亲说。
“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吗?如果她俩不去制鞋厂打工,如果你那时不放她俩走,王华和王云会遭罪,受人欺辱吗?王云会自杀吗?”王斌父亲寸步不让。
“瞧瞧,又来了,儿子还让我跟你好好谈谈呢?这能谈到一块儿吗?一张口就瞪眼。”
王斌母亲委屈地说。
王斌父亲说:“你跟谁瞪眼,提着屎盆子光想给别人头上扣。”
“行了行了,舅父你别说了。”王秀丽把舅父推进王斌的房间,拉住了门。
“秀丽,有什么事?”王斌母亲问王秀丽。
王秀丽就把王斌和叶子的事儿讲了一遍。
王斌母亲听了,叹口气:“我没啥,只要他们俩同意就行了,该操办什么我和他爸帮着操办。”
王秀丽又进了王斌房间,把刚才的话讲给了王斌的父亲。
王斌的父亲也和妻子意见一致。
王秀丽出来,对王斌母亲说:“舅母,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王斌母亲说:“我手笨,从没给王斌纳过鞋垫,你帮王斌纳双结婚鞋垫吧。”
王秀丽突然想起老金师傅送过她几双鞋垫,就对王斌母亲说:“我也不用纳,家里放着现成的。”说完就回去取了叶子送她的鞋垫来交给舅母。
王斌母亲接过仔细一看,嘴里啧啧称奇:“纳得活灵活现,这纳鞋垫的人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俊姑娘。”
王秀丽告诉王斌母亲,这双鞋垫就是叶子纳的,让她父亲老金师傅送给她的。
王斌母亲听了,高兴地说:“这么说,王斌找了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