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作于正德十三年戊寅(1518),其时诗人四十九岁。是年八月十四日夜,诗人有下科场梦并此诗。此作是诗人对梦境的描述,同时也是对诗人在经历了人生的历练之后,对待事物通达洒脱态度的写照。
二十馀年别帝乡,夜来忽闻下科场。
鸡虫得失心尤悸,笔砚飘零业已荒。
自分已无三品料,若为空惹一场忙。
钟声敲破邯郸景,依旧残灯照半床。
二十馀年别帝乡,夜来忽闻下科场——这两句是说:离开京城二十多年了,昨晚忽然做梦又梦到了自己参加考试的事情。帝乡:京城。下科场:参加科举考试。
鸡虫得失心尤悸,笔砚飘零业已荒——这两句是说:那怕只是一点点细小的得失,可是却让我仍然心惊胆战。时至今日,笔砚扔得不见踪影,写文章的本领也已经荒疏了。鸡虫得失:微小的得失。悸:因害怕而心跳。飘零:到处漂泊。
自分已无三品料,若为空惹一场忙——这两句是说:自己估摸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当官的能耐,为什么还要参加考试白白忙碌一场?三品料:当官的才能。
钟声敲破邯郸景,依旧残灯照半床——这两句是说:钟声惊破那些虚幻的梦境,醒来后,依然看到油灯照在床头。邯郸景:即邯郸梦。喻虚幻之事,这里仅指梦境。唐沈既济《枕中记》载:卢生在邯郸客店中遇道士,用其所授瓷枕,睡梦中经历数十年富贵荣华。及醒,店主炊黄粱未熟。
诗人曾经于明弘治十二年己未(1499),三十岁时进京参加考试。当年诗人与江阴徐经进京会试,因科场舞弊案受累下狱。第二年出狱后被发往浙江为吏,诗人没有前往。回家后继室反目,遂休掉继室。可以说,科场是诗人心中一个永久的伤疤。这首诗写诗人在梦中又回到了科场。这是一次乱糟糟的考试,以致醒来以后仍然心有馀悸,但诗人的态度却带着几分戏谑和自嘲,说:“自分已无三品料,若为空惹一场忙。”最后两句颇有深意,钟声敲破的不仅仅是真实的梦境,也是人生的一场大梦!当诗人再次回首当年的科考时“也无风雨也无晴”,心已不再伤痛。五十馀年的风雨,历练出来的是一位洞明事理的诗人。
自笑
这是一首作者后期创作的作品。通过对自己前期生活的总结和自嘲,表达了诗人在经历过人生风雨洗礼后面对生活的无尽感叹。
兀兀腾腾自笑痴,科名如鬓发如丝。
百年障眼书千卷,四海资身笔一枝。
陌上花开寻旧迹,被中酒醒炼新词。
无边意思悠长处,欲老光阴未老时。
兀兀腾腾自笑痴,科名如鬓发如丝——这两句是说:现在才开始看清世事,自己暗笑自己的愚痴。年轻时期的科举功名之心已经老去,恰似双鬓的黑发变成了白发。兀兀腾腾:指孤明独悟的高洁心态。科名:科举功名。
百年障眼书千卷,四海资身笔一枝——这两句是说:这些年来,读了许多书,只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而已,在四海立身,主要凭借着我的一枝画笔。障眼:遮蔽或转移人的视线使看不清真相。这里用来指打发时间。资身:资养自身,立身。此句中的“百”和“千”极言其多。
陌上花开寻旧迹,被中酒醒炼新词——这两句是说:花开之时,我在田间的小路上追寻往日的足迹,晚上醒酒以后就在被子中推敲新的诗词。陌:田间小路。炼:写作时推敲用字。
无边意思悠长处,欲老光阴未老时——这两句是说:闲暇的时候心中就会有许多的心思,这个时候我已经即将老去了!意思:心思。悠长:久远,漫长。
首联写自己的现状:发已斑白,但此时方能看透世事,再也没有了功名之心。颔联使用对仗,总结一生的经历:过去的日子中只是靠着读书来打发时间,安身立命还是要凭借自己的一枝画笔。颈联亦用对仗,写自己目前的生活:在诗酒中回首往事。尾联写自己的状况:即将老去,内心颇多烦忧。此诗中颔联与颈联对仗异常工稳,是唐寅作品中少有的。
全诗以简单的语句写诗人内心对生活的清醒认识,及面对生活苦难的无奈。可惜唐寅才华满腹,却遭受万般磨难,眼看着随着年华老去,个中滋味,谁人能会!
桃花坞祓禊
祓禊(fúxì):即洗濯以除去凶疾的祭祀仪式。祓,古祭名。源于古代“除恶之祭”。祓,是祓除病气。禊,是修洁净身。
谷雨芳菲集丽人,当筵翤一时新。
轹弦护索仙韶合,叉手摇头酒令新。
白日不停檐下辙,黄金难铸镜中身。
莫辞到手金螺满,一笑从来胜是嗔。
谷雨芳菲集丽人,当筵一时新——这两句是说:谷雨时节,花草繁茂,美人云集,餐桌上放着新鲜的供观赏食品。谷雨:是雨生百谷的意思。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六个节气,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谷雨芳菲:花草繁茂的样子。(dòudìnɡ):供陈设的食品。
轹弦护索仙韶合,叉手摇头酒令新——这两句是说:弹奏音乐和谐悦耳,叉手摇头行出新的酒令。轹(lì)弦护索:指弹奏音乐。轹弦:唐宋大曲名。护索:弹琴的手法。仙韶:即仙韶曲,泛称宫廷乐曲。叉手摇头:行酒令的方法。酒令:佐酒助兴、宾主尽欢的方法。
白日不停檐下辙,黄金难铸镜中身——这两句是说:太阳从不停歇移动的脚步,纵有黄金在手,如何能铸造自己的年华,让它不再老去。辙:车走过留下的痕迹,这里指太阳的影迹。
莫辞到手金螺满,一笑从来胜是嗔——这两句是说:莫要推辞轮流到你手中的酒杯太满,从来都是快乐胜过生气的啊。金螺:用鹦鹉螺或红螺壳做成的酒杯。泛指酒杯。嗔(chēn):发怒,生气。
诗歌场面描写颇为热闹。首先点明时间,正是谷雨时节,花草繁茂,美女如云,宴席中的食物铺排繁多。在这样的场景中响起了美妙的音乐,人们一边愉快地品尝美食,一边豪饮行令。好一个欢乐热闹的景象!然而乐极生悲,诗人突然透过眼前的热闹和繁华看到了日月如梭、红颜易老的悲剧人生,“俛仰之间,已为陈迹”,这样的生命悲剧是任何英雄都无法逃避的。正当情感无法消解之时,诗人宕开一笔,奉劝同饮者不要推辞手中酒杯的酒太满,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诗歌虽短,但情感跌宕起伏,有一唱三叹之妙。
哭妓徐素
唐伯虎婚姻不幸,中年时期曾有一段倚红偎翠的生活,这首作品应为唐伯虎此期所作。这是一首写给青楼女子的吊唁作品。其中情感一往而深。
清波双佩寂无踪,情爱悠悠怨恨重。
残粉黄生银扑面,故衣香寄玉关胸。
月明花向灯前落,春尽人从梦里逢。
再托生来侬未老,好教相见梦姿容。
清波双佩寂无踪,情爱悠悠怨恨重——这两句是说:香魂已逝,只留下一湾清波,对你的感情深远绵长,无法排除内心深重的感伤。双佩:用来指女子,这里指徐素。《列仙传》卷上《江妃二女》记载:江妃二女者,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交甫见而悦之,二女解佩相赠。交甫行数十步,回视二女,已杳无踪迹。
残粉黄生银扑面,故衣香寄玉关胸——这两句是说:粉盒中剩下已经有些发黄的粉和白色的粉扑,把这些连同徐素生前的衣服一起寄给生死异路的情人。玉关:即玉门关,喻远在边塞的故人。
月明花向灯前落,春尽人从梦里逢——这两句是说:在明亮的月光下,诗人难以入眠,面对灯烛,看着春花凋零。春天已逝,只能在梦中寻找她的倩影。这里运用了隐喻的手法,“花”、“春”分别指作者与徐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春尽、花落:喻所爱已逝。
再托生来侬未老,好教相见梦姿容——这两句是说:如果你再次投胎转世,我还没有老,你一定要托梦给我,好让我知道你的样子。托生:迷信说法谓有生命之物死后灵魂转生世间。侬:我。
诗人对死者的情感真挚而强烈。首联以典故入题,写出阴阳两隔的痛楚。颔联以生者为死者烧旧物的行为,进一步渲染诗人忧愁沉痛的心情,面对着曾经熟悉的事物,叹斯人已逝,真可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颈联写诗人的无奈。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举灯看花可惜春花凋零,那如春花般逝去的人和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只能在梦中追寻!尾联采用浪漫主义的笔法将作者的情感推向高潮,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尽快转生,与自己再次相逢!诗歌结构紧凑,感情真挚。
夜读
这首诗歌作于诗人青年时期,表达诗人对年华老去的恐惧和对自己事业未竟的不满。
夜来欹枕细思量,独卧残灯漏转长。
深虑鬓毛随世白,不知腰带几时黄。
人言死后还三跳,我要生前做一场。
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
夜来欹枕细思量,独卧残灯漏转长——这两句是说:晚上斜倚在枕上仔细考虑,一个人在夜深时看着油灯即将燃尽。欹(qī):斜靠着。漏转长:意思是指夜越来越深。漏,即滴漏,古代滴水计时器。这里指时间。
深虑鬓毛随世白,不知腰带几时黄——这两句是说:很担心自己的头发会因时光的推移而变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取得显赫的地位。“不知腰带几时黄”句是说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取得尊贵的地位。黄带,古代官员系在腰间的黄色带子。
人言死后还三跳,我要生前做一场——这两句是说:人们都说人死了以后还可以跳三跳,我要在活着的时候好好做些事情。
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这两句是说:如若不能出人头地我是不会罢休的,还是拨亮灯火继续读书吧。
这是一首作者青年时期的作品。首联写诗人深夜时分独依枕畔,难以入眠。颔联写诗人对年华老去的担忧和功名未就的烦愁。颈联和尾联中写诗人暗下决心,努力自强,从现在做起,求取功名。从这首作品中可以看出诗人年轻时期对功名的向往及珍惜时间的态度。其中不乏豪言壮语,是一首较好的立志诗歌。
题辋川
辋川:水名,即辋谷水,在陕西蓝田县城西南约五公里的尧山间。其中景色秀美,青山逶迤、峰峦叠嶂,奇花野藤遍布幽谷,瀑布溪流随处可见。由高山俯视下去,则见川流环凑涟漪像车轮形状,因此叫做“辋川”。(“辋”指车轮外周同辐条相连的圆框)唐代诗人王维晚年曾在此置别墅以居。
辋川风景更如何,天色秋光趣益多。
白日苍松尘外想,清风明月醉时歌。
林间鹿过云还合,溪面鱼游水自波。
高隐不求轩冕贵,且将踪迹寄烟萝。
辋川风景更如何,天色秋光趣益多——这两句是说:辋川这个地方的景色如何呢?秋日的晴空更增添了许多动人的情致。
白日苍松尘外想,清风明月醉时歌——这两句是说:此处有湛蓝的青天、苍翠的劲松,犹如置身世外,享受着入怀的清风、清朗的明月,微醺时引颈高歌。尘外:指世外。
林间鹿过云还合,溪面鱼游水自波——这两句是说:丛林中梅花鹿走过,白云自合。溪水中鱼儿游弋,泛起微微的水波。
高隐不求轩冕贵,且将踪迹寄烟萝——这两句是说:隐居起来不去追逐官位爵禄,暂且流连于这树木婆娑、烟聚萝缠的世外境地吧。高隐:隐居。轩冕:轩车和冠冕,借指官位爵禄。烟萝:草树茂密,烟聚萝缠,谓之“烟萝”。借指幽居或修真之处。
诗歌飘逸出尘,韵味盎然。作品有从大处落墨的地方,如“白日苍松尘外想,清风明月醉时歌”。也有于细微处见精神的地方,如“林间鹿过云还合,溪面鱼游水自波”。无论是大笔挥洒抑或是精细点染,无一不具有世外桃源般的自在舒畅和洒脱飘逸。此时此境,可以放下一切,让精神在这里宁静地栖居。诗人在如画的语言中向人们倾诉着一个安适甜蜜的梦,情和景在此得到完美的统一和融合。
姑苏杂咏(四首)
姑苏:指苏州。古称平江,又称姑苏,位于江苏省东南太湖之滨,长江三角洲中部,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
门称阊阖与天通,台号姑苏旧帝宫。
银烛金钗楼上下,燕樯蜀柁水西东。
万方珍货街充集,四牡皇华日会同。
独怅要离一土,年年青草没城墉。
门称阊阖与天通,台号姑苏旧帝宫——这两句是说:这里的阊阖门是传说中的天门。这里的姑苏台是古时帝王居所。阊阖:传说中的天门。此两句写苏州悠久的历史。
银烛金钗楼上下,燕樯蜀柁水西东——这两句是说:楼上楼下装饰华丽,打扮美艳的歌女来往穿梭。来自各地的船只停泊在河面上。燕樯(qiánɡ):燕地的桅杆。樯,桅杆。蜀柁(duò):蜀地出产的舵。柁,即舵。控制船舰等行驶方向的装置。这两句也是极写苏州的繁华景况。“银烛”用来形容楼阁装饰之华美,“金钗”用来形容歌女服饰的华丽。
万方珍货街充集,四牡皇华日会同——这两句是说:各处珍奇的货物都在这里的集市上会合,摆在街道两侧。乘着华丽的马车,威仪赫赫的各国使臣都来我们这里聚会。四牡:四匹马拉的车。牡,雄马。皇华:使臣。会同:会见,聚会。
独怅要离一土,年年青草没城墉——这两句是说:只是哀叹春秋时期吴国刺客要离已经化作了一堆黄土,他的坟墓年年湮没在城墙下的荒草之中。要离:春秋末吴国刺客。事见汉袁晔《吴越春秋·阖闾内传》。相传吴王阖闾派要离谋刺出奔在卫的王子庆忌。要离请吴王断其右手,杀其妻子,诈称得罪出逃。及至卫国,见庆忌,庆忌喜,与之谋。当同舟渡江时,庆忌被他刺中要害。庆忌释令归吴,他行至江陵,伏剑自杀。城墉(yōnɡ):城墙。
长洲茂苑占通津,风土清嘉百姓驯。
小巷十家三酒店,豪门五日一尝新。
市河到处堪摇橹,街巷通宵不绝人。
四百万粮充岁办,供输何处似吴民?
长洲茂苑占通津,风土清嘉百姓驯——这两句是说:姑苏城里的长洲苑草木繁茂,占据交通要道。这里自然环境得天独厚,百姓善良淳朴。长洲:即长洲苑,古代著名园囿。故址在今江苏省苏州市西南、太湖北。春秋时为吴王阖闾游猎处。通津:四通八达之津渡。风土:一个地方特有的自然环境(土地、山川、气候、物产等)和风俗、习惯的总称。清嘉:美好。驯:驯顺,善良。
小巷十家三酒店,豪门五日一尝新——这两句是说:小巷中十户人家里就有三家开着酒店。豪门望族隔不了几天就举行一次大的宴席,有新鲜的山野风味。
市河到处堪摇橹,街巷通宵不绝人——这两句是说:你摇着船,顺着姑苏城中的河流走,哪儿都可以去,大街小巷的人整晚上络绎不绝。
四百万粮充岁办,供输何处似吴民——这两句是说:每年光这里给朝廷的赋税就有四百万石粮食,什么地方能比得上这里!岁办:明代赋役名。地方官每年向朝廷进贡土产。供输:供给,输送。
江南人尽似神仙,四季看花过一年。
赶早市都清早起,游山船直到山边。
贫逢节令皆沽酒,富买时鲜不论钱。
吏部门前石碑上,苏州两字指摩穿。
江南人尽似神仙,四季看花过一年——这两句是说:江南的人们都像神仙一样,一年四季在欣赏鲜花中度过。
赶早市都清早起,游山船直到山边——这两句是说:为了赶早市大清早就起来了。去山上游览的船只一直可以把游人载到山脚下。
贫逢节令皆沽酒,富买时鲜不论钱——这两句是说:生计窘迫的人遇到了节日也都会打些酒。生活富足的人买时鲜是根本不去讨价还价的。沽酒:买酒。
吏部门前石碑上,苏州两字指摩穿——这两句是说:在吏部门前刻着“苏州”两字的石碑上,由于来往抚摩的人太多而将苏州两个字都磨平了。吏部:旧官制六部之一,主管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班列次序,在其他各部之上。摩穿:磨平。摩,通“磨”。
繁华自古说金阊,略说繁华话便长。
百雉高城分亚字,千年名剑殉吴王。
龙蟠左右山无尽,蛇委西东水更长。
北去虎丘南马涧,笙歌日日载舟航。
繁华自古说金阊,略说繁华话便长——这两句是说:自古以来都说苏州是个繁华的地方,简单地说一说就能说很多事情。金阊:即阊门,这里代指苏州。
百雉高城分亚字,千年名剑殉吴王——这两句是说:高高的城墙上分布着亚字图形。历史上的吴王阖闾据说用千年的名剑来殉葬。百雉:指城墙的长度达三百丈。是春秋时国君的特权。雉,古代计算城墙面积的单位。长三丈高一丈为一雉。亚字:城墙上的装饰,两“己”相背状如“亚”字,故称。“千年”句:据吴越春秋记载:当日夫差驱使十万人为其父阖闾修筑陵墓,“穿土为山,积壤为丘”;“水银为灌,金银为坑”,且以大量珍珠宝贝和“扁诸”、“鱼肠”等名剑三千殉葬。
龙蟠左右山无尽,蛇委西东水更长——这两句是说:绵延的山脉恰似蛟龙盘踞。曲折的流水如同长蛇蜿蜒。龙蟠:蛟龙盘曲。蛇委:绵延曲折貌。
北去虎丘南马涧,笙歌日日载舟航——这两句是说:北边有虎丘可以遣兴,南边有马涧足以游览,可以每天乘船听着乐曲去观赏。笙歌:合笙之歌。泛指奏乐唱歌。
唐伯虎极其热爱自己的家乡苏州,曾在多首诗歌中极写其处的繁华盛景。这里的四首诗歌同样用华丽的词汇,古老的传说,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繁华而具有古老文明的苏州城。
第一首诗前三联写苏州的古老与如今的繁华,后一联用要离的典故作结。诗歌既歌咏了当时苏州繁华景况,也慨叹了在经济发达的同时,古人那种淳厚真挚,重然诺、轻生死的侠义精神已经很难见到了。第二首诗歌重在写苏州民生的优游和富足。第三首则重在写江南人民无忧无虑,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最后一首用吴王阖闾之典,为这个繁华的游乐地增添了神秘而又迷人的风致。
作品语言富丽而无半点尘俗气。“江南人尽似神仙,四季看花过一年”等句成为名句为人们所传诵。
咏梅次杨廉夫韵
次韵:和诗的一种方式。也叫步韵。就是依次用原韵、原字按原次序相和。这是一首和杨廉夫的咏梅诗。杨廉夫:即杨维祯。杨维祯(1296—1370),字廉夫,号铁崖,浙江诸暨人。元泰定四年(1327)进士。举进士后避兵未就职,寓富春山与钱塘,潜心诗文。其诗被称为“铁崖体”,名盛一时。善吹笛,故又自称“铁笛道人”。作品借咏梅花表达了作者对美好生活的无限热爱之情。
北风着面刮起霜,腊月何处寻红芳?
瘦筇曳尽湘竹节,双鞋踏倒江莎芒。
乱桥突兀田塍裂,雪里梅开梅胜雪。
不妨地上有微冰,且是江南好明月。
罗浮仙子丽风韵,广平才人领花信。
胸中漫有铁石肠,眼前且看鸡雏鬓。
三更炙灯雁足缸,十千酤酒螭头觞。
折得陇头逢驿使,先与天下颁春王。
衲衣结鹑何愁冷,醉眼模糊长不醒。
游遍西湖夜继明,休把东风负俄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