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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公孙越夤夜送钱物 孙叔敖谏阻修行宫

申叔时等人预料得不错,不出三两天,郢都城里又热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众车马将街衢塞得满满当当的,直至暮色四合,城里才安静下来。

这天申时,孙叔敖从茅门出来,满心欣慰。他给庄王呈送了一份清丈全国田亩的策书,这是继厉行《仆区法》之后又一项富国益民的重大举措。

孙叔敖复职之后,带着莠尹到全国各地核查高府,结果让他深为震惊:贮满粮食的不到十分之一,余下的大多只储了二三成。府库空虚如此,若国家有了战事,或天灾降临,如何得了?想到此处,孙叔敖不禁汗如雨下,问莠尹何至于此。莠尹嗫嗫嚅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孙叔敖又问全国现有田亩数,莠尹亦是不明不白。

“楚国如今地广千里,却没有准确的田亩数,那又如何定田赋呢?”

“由各县层层上报,按照报数定田赋。”莠尹低下头道,“哪些是私田,哪些是公田,只能大略知之。朝廷里有些人借机营私,跑马圈地的也不在少数。各县亦上行下效。”

孙叔敖听罢,心急如焚。他联想到赴任时问及雩娄县尹沈贾,沈贾面红耳赤;在郢郊责问潘鬻,潘鬻所答亦同,心中的想法便渐渐明晰了。他静思三日,写成奏帛,呈于庄王:“自成王三十三年司马总理清丈全国田亩,迄于今日已一百余年,楚国疆土拓展数千里,朝廷却未能重堪土地,朝中达官显贵复巧取豪夺,不知其数。据臣所察,国中富户强吏跑马圈地者甚众,而新垦之田不被朝廷掌控,应缴之粮不入高府者达几千万斛。对全国田亩彻查清丈,一可将田亩分等次,量入修赋,充盈朝廷府库;二可治吏惩贪,以正朝中之风,务使食君禄者清廉为本。大王即位之初,欲待清丈全国田亩,而遇斗氏叛逆,如今江山匡合,境内同风,当重开清丈之序。”

奏帛还说,清丈田亩当自郢郊始,确定操作之法后,便可向全国推广。秋后农闲,便可着手,每里每乡五至三十人足矣,二三月便可毕其功。

庄王细览奏帛,不由得拍案叫好:“卿所奏,甚合寡人之意!”当即准奏,并颁诏全国施行。

孙叔叔敖乘着栈车从衙署回到府第。刚进家门,院外的茹黄犬忽然狂吠不已。孙叔敖复回到院外,只见昏朦夜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茹黄犬咬住不放。孙叔敖喝住茹黄犬:“畜生,休得不识好歹,胡乱咬人!”这犬倒也听话,赶紧松开嘴。孙归生闻讯掌着灯赶来,道:“何人跑来骚扰?”灯光中孙叔敖一眼认出来人,竟是八家子庄的公孙越。孙叔敖好生奇怪,问道:“怎么是你?你来我府上有何事?”

公孙越看见面前正是他要找的大恩人令尹,不由激动地跪了下去,朝孙叔敖磕头。孙叔敖一把将他扶起来,道:“有什么事你进来说吧。”

“不,老爷,小人不敢……小人是来……就在这儿……”公孙越死活不肯进府。

孙叔敖知道他是个识趣而且安分守己的人,心下有几分感动,道:“还是进去歇会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呢。”说着,孙叔敖吩咐孙归生掌灯在前面带路。

公孙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当朝令尹,一刹那恍若置身梦中,悄悄掐了掐胳膊,确认自己当真到了孙府,又不禁生出几分惴惴。来到客厅,孙叔敖席地坐在髹漆斑驳的几案边,又吩咐公孙越坐到自己对面。公孙越哪里敢坐,两膝虽然着地,两股却不敢贴到脚后跟上,比跪着还要累。孙叔敖伸过双手将他按下,说道:“你这么着怎么能行呢,这儿是私宅,不是衙署,太拘礼节还怎么说话?”公孙越这才坐下了。

“你从八家子庄赶来,得走一个时辰,”孙叔敖和蔼地问道,“还没用过夕餐吧?”

“回大人,小人不饿。”

“归生,叫主母备两份饭菜来。”

“老爷,小人真的不饿,真的不……”

“我也不把你当客待,碰上什么吃什么。我刚从衙署回来,也需用膳,咱们边吃边聊。”摆上来的饭菜就是孙叔敖平日吃的,两陶碗稻米粥,一碟腌楚葵,一簠苦菜秀,一盨菱角藤,一鬲枯鱼,一鼎镬石耳汤。公孙越见除了盛器多是青铜所铸,其余饭菜等与自己家没什么两样,着实惊异,一时竟忘了动箸。

“为何不吃?粥不够还有。”

“大人,小人真的吃不下。我是特地来还钱的。另外,我娘叫我给府上送点地里的藕与蘘荷。”说着公孙越将篓子往近旁拉了拉。

“你先吃过夕餐再说如何?”

一旁的孙归生将箸塞到公孙越手里道:“老爷叫你吃,你不吃老爷心里不安。吃吧。”

公孙越惴惴地端起陶碗。

“《仆区法》在你们那儿施行得怎么样呀?你现在不是虞府屈府的庄户了吧?”

“回大人,小人而今醒悟了,再不将田亩藏到官宦人家了。”公孙越小心谨慎地答道,“虞府与屈府虽然派人催过几次,已不敢明目张胆地胡乱拘人抢人了。我们全庄人现在都晓得钱粮要交给朝廷,不能叫官家私户贪了便宜。”公孙越说完,听了一下,又细声言道:“小人尚欠着大人一朋钱……”

“你跑这么远是专门来还钱的吗?”

“是呀!大王就要征夫修筑华延行宫了。里公传下话来,我等精壮劳力肯定要被征去的。”

“什么?修筑行宫?”孙叔敖停止了咀嚼,“什么时候传下话来?几时动身?要去多长时间?”

“大人在蒲胥之市摆摊那日,里公知会说,就这个月内动身,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没有青壮劳力的人家呢?”孙叔敖急切地问道。

“那就纳钱以代。一夫若五钱金或三两银。”

“你明天就走吗?”

“也不一定是明天,不过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怕一去得好长时间,欠大人的钱不还,总是块心病。”

孙叔敖放下箸,旋即陷入沉思。大王要建造天下第一的行宫,孙叔敖被废黜后就有耳闻,也曾斗胆谏阻过。但虞太傅等人辩说,而今晋楚两国争雄,建天下第一行宫可昭示楚国国力强盛。但孙叔敖忧心的是,外有晋国崛起,不可小觑;内有连年旱情,地无收成,百姓贫瘠困顿。若修筑行宫,工程浩大,必将削弱国力;而经年累月、延壤百里、延石千重,征夫有家不能顾,有田不能耕,岂不误了几季庄稼?孙叔敖心急如焚,决定当晚求见庄王,陈说修筑行宫之弊端,罢去此役。

“公孙越,我没时间陪你了。归生,用我的车送客人回去。”

公孙越赶紧掏出一朋一贝钱,放到了几案上:“这钱还给老爷。”不待孙叔敖答话,又从篓筐里掏出板栗、笋苴等物,道:“老母说知恩不报,东皇神君要降罪的。农家没什么好东西,表表心意吧。请大人收下。”

孙归生拦阻道:“我家老爷向来不收礼的,赶快带回去吧。”

“不,他的东西就收下吧。”孙叔敖一反常态,竟令把东西都收下来。孙叔敖将孙归生拉到一旁,低声道:“不收下,他一家人都会心里不安的,会以为当官的看不起庶民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不过你叫主母找点衣料之类的东西送给他,那一朋钱也务必叫他带回去。另外,一定用我的栈车把他送回家中。”说罢孙叔敖徒步匆匆赶向王宫。

茅门虽然只悬挂了不甚明亮的牛皮宫灯,司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孙叔敖。他趋步向前,躬身道:“令尹请进!”这司阍当初刁难过孙叔敖,而今哪敢怠慢。

孙叔敖问道:“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

司阍恭敬恭敬地答道:“是,大人!”

“你们怎能只看来人身份而不审印玺?《茅门法》又是何物?大王与后宫的安全怎能得到保障?”

“是是是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平日里你们放进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比如国舅樊羽樊大人,他说是姐姐召他进宫,小人不好拦阻……”

“那你就不拦阻了?前些时太子急着上朝,坐骑踏破这门檐下接雨水的器皿,大王都不曾宽宥,命斩其车辕,杀其御者。《茅门法》九条曰:‘不加严查,擅放外人入宫者,鞭笞三十,罚银五两。’你不知道吗?”

“小人……知道……”

“那就按法治罪,不得宽宥!”孙叔敖说罢,随即叫出西广的伍长来,说道:“法之所加,不避贵贱。拖下去惩处!”

那伍长面有难色,道:“大人,鞭笞尚可,罚银……他家老母幼儿全指着他来养活……”

“罚钱由我来出,但必须晓谕众人,今后不得再犯。”

那伍长口里说:“小人代他谢大人的恩典。”心里嘀咕道:“你老大人说得好听,我到哪里找你讨那五两银?即便找到,又怎敢开口?”

孙叔敖又对众人道:“从今往后,不管什么人,一律凭印玺,验明后方可放他进去。至于国舅说娘娘召见,必得有宫正或宫宰奉娘娘的懿旨前来迎候,方可放行。”说罢,孙叔敖掏出自己的印玺,放到司阍眼前让他验看。

他迈进宫门,已有宫正庶子听得司阍禀报,前来引路。

“大王现在何处?”孙叔敖问道。

“大王现在凤翔宫。”

话说孙叔敖复职后,庄王感慨良多。孙叔敖修内政,靖周边,兴南都,启北门,爱民以仁,强军以典,治吏以法,国中一派兴旺景象,真个是外驰藩篱之固,内绝防闲之心,国中晏清,八荒率职。是日孙叔敖所上清丈全国田亩的策书,更让庄王感佩:“得十良马,不若得一伯乐;得地千里,不若得一贤相!”

下朝之后,天交酉时,他仍然兴致盎然,忽然想舞剑,便来到景阳宫前花园。但见那剑上下翻飞,寒光闪闪,上接霄汉之星辉,下映宫室之灯火。舞至沉酣时,庄王耳边竟响起温润的歌吟之声:“今夕何夕兮,得睹蛟龙起。光映星汉兮,照彻三千里。妾亦胆寒兮,又若饮琼液。恍若梦境兮,疑是天帝诣。”

庄王不觉停下来,循声望去,竟是许姬。“原来是爱妃来了,”庄王提剑过来,笑声朗朗道,“你刚才所吟,金声玉振,妙不可言。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出众才华,哈哈……”

许姬已跪下身去,莞尔道:“妾偶然推窗一看,见这儿光华冲天,虽不闻其声,却若有耾耾惊雷,就知是我王,故来吟我心之感,献于我王。情之所至,自然而生焉。”

庄王将许姬扶起,道:“免礼吧。”夜色朦胧,宫灯幽幽,许姬所佩香草散发出奇异芬芳,令人心旌摇荡。

“大王还没用膳吧,妾已为大王预备下了,愿服侍我王飨之。”许姬言毕,从蘅芷手中接过宫灯,在前面为庄王带路。庄王不觉跟许姬一路走去。

来到凤阳宫,庄王把持不住,一把将许姬抱到内室。云消雨散,庄王猛然想起与樊姬有约,遂翻身而起道:“爱妃,寡人想去樊娘娘那儿。寡人已令人传旨,今晚要到她那儿去用膳的,爽约不妥。”

“哦。”许姬大失所望,一丝哀怨随兰气吐出,边服侍庄王穿戴边轻笑道:“听说娘娘的弟弟刚从千里之外回来,带回好多奇珍异味。他今晚就来宫中,娘娘定会请大王观尝享用。”

“哦,你怎知樊羽今晚会来宫里?他怎么能随便进到宫里来?”庄王随口问道。

许姬悚然一惊,暗暗责怪自己竟然随口说出这个来了。其实樊羽要进宫不假,但那可是为见自己而来的。虽然自己与樊羽只能隔窗眉目传情,但也是灭门之罪。许姬心里一急,生出几分狡黠来:“妾到都房观稀世花卉,路过娘娘的凤翔宫,好像听到里头有人说国舅回来了,今晚定来看望娘娘。”

据新颁的《茅门法》,樊羽虽然身为国舅,擅入王城也当治罪,而受株连者自然是樊姬。许姬似乎是随口说出,其用心却在于此。待庄王身影远去,她禁不住泪珠难收:“樊姬呀樊姬,你怎么就能勾住大王的心?”

庄王进了凤翔宫,樊姬立刻吩咐道:“快传御膳房,速将夕餐送来。”

“这刻儿倒不觉得饿,先喝点儿酒吧。”庄王啜着醴齐又道:“你弟弟刚才进宫来了吧,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儿呢?”

樊姬心里一惊:怎么大王会知道此事?樊羽来去匆匆,是谁将这一消息禀报大王了呢?宫人不可能也不敢在大王面前搬弄是非。樊姬细一思量,就明白是谁人了。

“启禀大王,妾的弟弟是到宫里来过,不过妾已将他撵走了。没有大王宣诏或没有妾的吩咐,外戚随意进宫,有违王宫法典。”

说话间,御膳房将膳食送了过来。

“怎么不见虎狼麋鹿肉糜?”庄王未举箸,却这样问道。

“妾正要向大王禀报此事呢。妾弟樊羽进宫说,令尹犯下欺君之罪,该满门抄斩,大王仁慈,仅革其职,未几复起用为令尹。妾自然知道,樊羽说这些,只因孙卿颁行的税赋令让他怀恨在心。但妾亦幡然醒悟,孙卿险些遭灭族之祸,皆因大王上次田猎而起。恳请大王今后不要纵马山林泽薮了!”

樊姬说到最后,竟自喑哑而涕下:“若非我王圣明,损卿岂不已成刀下鬼了?”

庄王凝视樊姬良久,取下墙壁上悬挂的长剑弯弓,抛弯弓,挥长剑,听得叭的一声,断弓落地。“闻卿之言,寡人如梦中惊醒。从今以后,我若再纵马山泽,戟穿走兽,皇天后土可鉴,当如此弓!”

樊姬匍匐再拜,道:“我王能断然割舍休暇之乐,真乃英主也!”

庄王俯身扶起樊姬,执手道:“贤妃为国家社稷计,寡人岂不乐乎?”

正在此时,宫正庶子匆匆进来奏道:“大王,令尹孙叔敖已在路寝候旨。”

庄王回到路寝,使宫人隅坐执烛。孙叔敖行礼罢,庄王问道:“贤卿,你连夜找我,所为何事?”

孙叔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切地问道:“臣听说大王克日动工修建行宫了,且工程浩大,绵延数十里,臣以为大不妥。”

建行宫的诏令在复孙叔敖之职前就已颁发,诸事俱备,只待卜尹卜告九天神祇,即可择日动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庄王若重新颁诏,宣布前诏废弃,岂不贻笑天下?

“此事不必再议了,寡人主意已定,行宫必修,不可改变。”庄王断然说道。

“君子迁善唯恐不及,改恶唯恐有余。若我王改诏,天下人莫不赞我王从善如流,岂会耻笑?”

“令尹所言恐太过。”

“设若修筑行宫,大兴土木,延壤百里,延石千重,国之所耗,非亭台池榭所能比,一则害民,二则损国。”

庄王执意欲修,想让孙叔敖识趣而退,遂道:“寡人已有言在先,朝野若有说三道四者,寡人必倍而增之,原拟修十里,索性修他三十里!”庄王亦知孙叔敖忧国忧民,不忍心苛责他,就转移话题道:“卿之所议,以后再谈吧。如有他事,听卿处之,哪怕涉及王亲国戚,亦无须顾忌。”

孙叔敖心里一动,遂奏道:“我正要奏请大王。大王曾准臣征税之奏,颁旨国中。然国舅樊羽大人置之不理,每每拒缴。”

“卿以为符合哪条法典就照哪条法典办理,岂有他哉!”

“臣领旨!”

“哦,你还没用膳吧,随寡人去用膳。想必卿与寡人一样,早已饥肠辘辘了。”

孙叔敖心里一惊:原来大王尚在饥乏之中。他连连说道:“臣该死,不该打搅大王用膳。臣这就出宫!”

在离开路寝时,孙叔敖宽慰了许多。樊羽抗缴税赋一事,已有明确旨意,他可以放开手脚了。那么如何说服大王罢修行宫呢?孙叔敖苦苦思谋,不觉快到茅门了。灯影中一个身影走过来,老远就谦恭地招呼道:“小臣参见大人。”说着一个长揖。孙叔敖赶紧过去,道:“先生不必多礼。”

原来是乐长优孟。“这次大人进宫门,无须白灰封石权当银子吧?”孙叔敖想起当初那一幕,不禁哑然而笑。优孟又提起另一桩事来:“国中上下都知,有人对令尹之位垂涎三尺,大人又屡遭谄言构陷,几获五刑。大人知主谋者为谁否?”

孙叔敖哪有不知之理,只是不愿意说出而已,施礼道:“我哪知道那么多,更不愿将个人的宠辱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样一来,哪里还有心思用在国事上?先生此时进宫,想必是有要事。”孙叔敖是个仁人君子,要是换成别的官吏,断不会向优孟这等没身份的人施礼。优孟也明白个中道理。

“明日乃休沐日,乐师正在地宫与宫宰商谈为大王与朝臣们献艺之事,我前去看看。”

孙叔敖突然想起优孟智谏之事,道:“先生明日献艺,能助卑职一事否?”

“令尹有何吩咐,尽管道来。”

孙叔敖便将大王欲修筑行宫,自己专门进宫谏阻,却被庄王拒绝一事择要说与优孟听。

优孟沉吟良久,道:“大人忧国忧民,小人定当尽心尽力而为。”

优孟正欲离开,孙叔敖面露难色,欲语还休地说道:“先生能借我十两银吗?”优孟爽快地说道:“巧了,刚好我身上有十五两银,就悉数给大人吧。”

“只需十两,”孙叔敖道,“还钱的事,先生必得宽我些时日。”

“我并不急着用钱。悉听尊便。”

孙叔敖拿着借来的银子,辞别优孟,往茅门走来。伍长迎上来,施礼道:“大人,我们已经按你的吩咐,打了他三十军棍。”又点头哈腰补充道:“小人管教不严,也当受罚!”

“那个门阍怎么样了?”

“大人,我们已经将他抬回家去了。”

孙叔敖拿出那十两银说道:“罚银五两,我代他出,但必须缴纳上去!另外这五两银是给他养家糊口和治伤用的,你代我送给他吧。”

伍长原以为孙叔敖是在做官样文章,未料他不仅代缴罚金,还赠了五两银给门阍,眼眶一热,颤声说道:“大人,小人替他谢你了!”等他抬起头来,孙叔敖已经出了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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