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满意地下台,刚要往阿紫他们走去,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喊了住:“你好,能请你喝一杯吗?”男人绅士而礼貌,脸上带着沉着的笑容,语气礼貌谦恭。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小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并未从他脸上看到来者不善的神情。点点头,答应了。小雨刚坐下,男人就给小雨倒了一杯酒。随即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好,我是音乐公司的。我的签你做我们公司的歌手,如何?”
“星探?”小雨疑惑的问。这年头星探可真可假,要是遇人不淑,真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男人笑了笑:“算是星探吧,我是星光音乐公司的总监,正打算培养一批新人。刚看你唱歌,很不错。经过专业的培训,你会很棒。”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一次了,为什么选的是我,而不是阿紫?我这首歌也是她写的。”小雨谨慎地试探。她从来就不相信有天下掉馅饼的事,她觉得命运没有理由要眷顾她。
“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和才华。但是,她的外形实在不适合,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让她做幕后。”男人慢条斯理,不缓不急。
显然,小雨是个谨慎惯了的人。并不全信男人的话。男人也看出了这一点,又温和地笑了:“没关系,你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打名片上的电话联系,我随时恭候。”
小雨礼貌地点点头就回了潇潇那边。阿紫和潇潇正在摇色子,高泽洋做在潇潇旁边看着潇潇一直赢一直赢。光可乐,阿紫也被灌了不少。若是换成酒,估计待会都没法上台了。
小雨看名片上的名字——古世勤
“阿紫,有星探说要签我。”小雨坐到阿紫身边对大家说道。潇潇和阿紫立马就停下了游戏。潇潇一把夺过名片:“不会是骗人的吧?这年头骗子可多了。”阿紫若有所思:“如果是真的也不是件坏事。”
“给我看看!”一直不说话的高泽洋从潇潇手里拿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随即爽朗地笑了:“放心,是真的。星光音乐公司是我们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你可以考虑看看。”
有高泽洋的保证大家自然不会怀疑这个星探的真假。反而想得更多的是,究竟要不要和他们签约。如果签了,自然就要抛弃现在的一切,过上另外一种生活了。若是自己不温不火该如何是好,若是很火却如昙花一现,又该如何是好。
“小雨,去吧!这是更好的发展!”潇潇劝道。阿紫也点头表示赞同。可小雨还在犹豫:“我再想想吧!”
那些人碎了年华(15)
婷薇转到了安承夜的班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婷薇是因为安承夜而来的,包括安承夜自己心里都明白。安承夜不是木头,他并不是不知道婷薇对自己的感情,就算他不知道,光听其他同学的闲话就了解了。只是一直装傻罢了。至少此时的自己,心里都还满满的都是小雨,哪有位置腾出来放婷薇。而且,这样对自己,对婷薇都不公评。
然而婷薇自然是洞悉承夜的想法的,所以只是静静地守护在安承夜身边。像一朵静静开放的紫薇花,关于爱情并不打扰,只是演绎好自己朋友这样一个角色。也许,也正是因为婷薇如此的善解人意,安承夜才没有刻意回避婷薇。
平日里,安承夜会一起讨论音乐,一起写歌。有时候一起吃饭,或者散步。在别人眼中,自然是众望所归,以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日响起了这一年第一声雷。大雨,像天空漏了一般,雨水没完没了地往下掉。婷薇站在教室门口等安承夜。
雨水让空气里充满了湿气,小雨看着眼前磅礴的大雨,眼中透出一丝一缕的惆怅来。她喜欢安承夜,人尽皆知,甚至连安承夜都知道。只是谁都不敢让这件事浮出水面,不然,她连像这样留在安承夜身边的机会都没有。那些不见天日的喜欢,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一切明朗起来。婷薇害怕自己沉不住气,一冲动就将如今的美好都打碎了。
安承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婷薇身边:“想什么?这么出神?”
婷薇被安承夜吓了一跳:“我在想,我们都没带伞,该怎么办?”
安承夜愣了愣。随即温柔地笑了笑:“那就一起冲吧!”
安承夜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两个人将外套撑在头顶,一起冲进了大雨里。为了不让婷薇淋湿,安承夜另一只手搂着婷薇的肩膀,将婷薇紧紧地往自己身上揽。婷薇可以感受安承夜温暖的体温。她觉得好幸福。甚至觉得,只要和安承夜在一起,即便是一起淋雨,也是件快乐幸福的事。
雨太大,外套很快就湿透了。不知道是大雨给了婷薇勇气,还是此情此景给了她动力。婷薇干脆拿下了外套,任由大雨肆虐,婷薇勇敢地牵起了安承夜的手,拉着安承夜狂奔。婷薇好像抛弃了所有的包袱,笑得很开心。像个精灵,再也没有了一直努力维持的端庄和娴静。那些都是累人的伪装,此时的婷薇才是真实的,疯狂的,不拘的。
安承夜自然为婷薇的疯狂而惊讶,但是很快被婷薇感染。两个人牵手狂奔的身影,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安承夜,我喜欢你!”大雨里,婷薇大声地喊。可是雨声风声实在太大,婷薇的话很快就被吹散在风雨里。安承夜大声地回应:“什么?你说什么?”安承夜并不是装傻,是真的没有听清楚婷薇的话。
婷薇不再作答,只是一直奔跑,一直开心地没形象的大笑。
于是校花校草雨中牵手狂奔的事迹又成了一段浪漫的佳话。
那些人碎了年华(16)
然而正是因为那场大雨里的奔跑,让更多人以为婷薇和安承夜已经在一起了。因此,安承夜也开始刻意回避起了婷薇。安承夜会在下课时故意假装忙的样子留在教室。错开了和婷薇一起去食堂,走路的时间。每次婷薇喊他,他总是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待会去。”
婷薇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自然知道安承夜是在刻意回避自己,只是自己又不能追问。婷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天大雨里自己没有沉住气,在那样的情境下说出了对安承夜的喜欢?难道安承夜确实听到了?这样想着,婷薇的内心不禁一阵懊恼。原来,一切真的被自己毁了。
“安承夜,放学后我们一起去酒吧吧,把秋也叫上,我们去看看小雨。”两个人各自安好了一段时间,婷薇终于打破了沉默,想到了用小雨来拉近自己和安承夜的距离。果然,安承夜爽快的就答应了。
吴深秋也很久没来酒吧了,这些天,他一直沉溺在游戏里。他的生活像太平洋中央漂泊的船只,没有目标,也没有动力。浑浑噩噩,一直飘着。于是,游戏成了唯一的发泄口。
当安承夜打来电话,他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来到酒吧的时候,一个男歌手在唱歌。蓝色酒吧还如以往一样的热闹,气氛火热。
小雨看到吴深秋他们,忙迎了上来:“你们好久都没来了呀!很忙吗?”
“恩,明天周末,这才有时间过来。”婷薇忙热络的答应着。小雨忙招呼大家坐下。今天婷薇像是和自己过不去一般,拼了命地喝。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开心,后来越看越不对劲。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一群人本热闹地聊着天,最后都把视线转到了婷薇身上。
“她怎么了?”小雨看着安承夜做口型。安承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婷薇明显是醉了,倒酒的时候,连瓶子都拿不稳了,总将酒倒到外面。安承夜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婷薇手中的杯子:“好了婷薇,别喝了。”
婷薇这才抬起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安承夜,然后就悲沧的笑了:“安承夜,你是在乎我的。”婷薇含含糊糊地说这句话。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婷薇喜欢安承夜,大家一眼望穿。安承夜听到婷薇这么说,居然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小雨,想跟小雨解释什么,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婷薇还在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就哭了:“承夜,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难道就因为我说了我喜欢你吗?难道我喜欢一个人都不可以说吗?我的心好压抑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对小雨的好,看到你为她失控,我的心就好难受,你知道吗?我到底什么比不上小雨了?哪点?”
于是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到了安承夜身上。潇潇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地抽了起来。吴深秋见状,忙圆场:“看来婷薇真喝醉了!承夜,送她回去吧!”
婷薇猛的站了起来,然后一个不稳又跌坐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今天终于有勇气说这些话了。我告诉你安承夜,不管你怎样对我,都改变不了我喜欢你。”
安承夜扶着跌跌撞撞的婷薇对大家说:“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然后扶着婷薇出了酒吧门。
出租车上,安承夜一直没说话。婷薇靠在了安承夜的肩膀上睡着,脸上还有没干的泪水,嘴里还在喃喃地喊着安承夜的名字。安承夜看着婷薇悲伤的面容,内心不禁泛起了心疼。他从来没想过,婷薇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婷薇是公主,她才华横溢,她漂亮温柔,她优雅大方。她值得更优秀的人来守护她,为什么她偏偏却选择了爱自己。他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不小心伤害了这个脆弱而美好的女孩。
安承夜扶着婷薇下车,婷薇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安承夜的怀里。婷薇喝多了,她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多酒。也只有喝醉了,她才有勇气像今天一样坦白自己的内心。街灯下的婷薇,像只摇摇欲坠的蝶,又像一朵脆弱的花朵。安承夜看着这般狼狈的婷薇,很是心疼。
“走,我们回去。”安承夜扶着婷薇就要往学校里走。
婷薇突然抬起了头,一枚带着酒香的吻就落在了安承夜的唇上。安承夜愣在原地,竟也无法推开婷薇,反而沉浸在婷薇的吻里,慢慢地回应着。
安承夜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婷薇。从来没有。
那些人碎了年华(17)
谨瑜的出现是毫无征兆的。就在小雨觉得自己快要放下的时候,就在小雨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已经习惯了没有谨瑜的时候。谨瑜就那么没有预兆的出现的。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一串号码,小雨愣了。虽然自己在手机的通讯录里删除了谨瑜这个名字,可是,这一串阿拉伯数字,早已经刻在了小雨的脑子里。像刺青一样。
愣了好久,小雨才接起电话。那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谁都没有打破。
“喂。”小雨带着复杂的情绪,轻轻地说。
“是我。”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带了一丝疲倦和忧伤。
再次听到谨瑜的声音,小雨想掉眼泪。可是,她现在已经化了妆,她眼眶湿润,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洗花自己的妆。
“我知道,有事吗?”小雨强装镇定。
“在哪,我来找你。”谨瑜淡淡地说。
小雨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蓝色酒吧。”小雨自然有很多疑问,谨瑜现在来找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安琪呢?她也一起来了吗?然而,谨瑜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城市呢?
再次见面,恍如隔世。谨瑜瘦了很多,一脸倦容。看到此时的小雨,谨瑜惊讶不已。如今的小雨,化着浓妆,穿得性感,已经完全不像原来的小雨了。可是,谨瑜告诉自己,既然爱,不管小雨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介意。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酒吧内还如往常一样疯狂热闹并且充满欲望。顿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潇潇打破了这沉默:“谨瑜,安琪呢?”潇潇不客气地问。
谨瑜看了潇潇一眼,声音有些暗淡:“她走了,她自己打掉了孩子,然后走了,我找了她很久。没有找到她。”
潇潇听到这样的消息,猛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提高了分贝:“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小雨心里变得凌乱。没有开心,反而悲伤了起来。为安琪感到悲伤,安琪用尽办法从自己身边抢走了谨瑜,如今却也是心甘情愿地将好不容易争夺而来的谨瑜抛弃了。为了自己和谨瑜感到悲伤。为了三个人感到悲伤。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这样的结局。
谨瑜又转过头来对小雨说:“小雨,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我得对安琪负起责任。和你分开,我很痛苦,我每天都陷在煎熬里。可是,现在是安琪自己放了我,也放了她自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谨瑜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小雨愣愣地听着。
重新开始,好简单的一句话。负责任,好可笑的理由。那自己呢?自己怀孕的时候呢?他和安琪一起抛弃了自己。自己做手术的时候,他一而再的食言。即使他有再多的苦衷。可是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一辈子小雨都会铭记。如今只一句“重新开始”便可以抵消了那些伤害了吗?
小雨努力忍着让自己不哭,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摇头。
显然,小雨的回应是出乎谨瑜意料之外的。他一直以为,小雨还在等自己,还爱着自己。他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可是,小雨的摇头,是否定了自己所有的自以为:“小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保证,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谨瑜哽咽地说着。
小雨依旧摇头。小雨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即便泼出去的水都能收回,她和谨瑜也再不能回到过去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嫌隙,这嫌隙就像太平洋一样的宽广,两颗心早已被分在了两端。
那些人碎了年华(18)
看着小雨坚定的样子,谨瑜一脸的沮丧。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小雨,可是自己却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争取不来:“小雨,你要我一直活在自责里吗?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对不起,我要上台了。”丢下这句话,小雨头也没回。拿起麦克风,便走到了台上。很明显,今天小雨的歌声里带了哽咽,但是小雨还是坚持着将一首歌唱完整了。特别巧的是,今天唱的还是郑智化的《原来的样子》,这首歌郑智化演绎的时候也是带着浓重的哭腔。于是小雨带着哽咽的演绎,居然不露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