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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那些人碎了年华(4)

高泽洋顿时心里产生了不安。他不知道小雨是否知道了那一晚的事,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又该如何作答呢?高泽洋点了点头,吐出“我知道!”三个字。然而听到高泽洋的回答,小雨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在下坠,好像掉进了无底洞里。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那些人碎了年华(11)

吴深秋再来酒吧的时候是和安承夜和婷薇一起来的。安承夜听说小雨搬出了秋的家还来夜店唱歌了,对秋发了一顿脾气。他责怪秋没有照顾好小雨,他责怪秋不该让小雨搬出来,还去夜店上班。

“她要去我能把她绑家里吗?我有什么资格管着她?”秋懊恼地吼着。

婷薇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两差点因为小雨反目成仇,内心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因为,安承夜这样温和的人,居然因为那个平凡的小雨而冲着自己最好的兄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婷薇连忙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任何都不能帮她决定未来的路和命运,不是吗?”

婷薇的话让安承夜冷静不少:“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别在意。”安承夜忙跟吴深秋道歉。吴深秋自然也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又怎么会生安承夜的气。他理解安承夜的心情,安承夜在乎小雨,

于是,在安承夜的要求下,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蓝色”酒吧,试图能说服小雨辞职。

显然,当安承夜看到如今化着浓妆,穿着性感的小雨时,几乎认不出来了。不止是外形,还有气质。这和他心目中的小雨差别太大了,就像两个人,一个清纯,一个妖冶,一个明朗,一个阴暗。看到小雨的时候,安承夜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承夜哥哥,你来啦?”小雨依然用那么平淡和明朗的声音对安承夜说。安承夜愣愣地点头。

小雨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来这里上班,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安承夜的。安承夜会来,也是早晚的事,小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见到秋,愣是尴尬了。

“秋,上次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有意的。”小雨对秋说。虽然化了浓妆,黑色的眼线改变了小雨的眼形,可目光里的虔诚依然没有改变。秋突然就二百五地笑了:“哈哈,你说什么呢?我都不记得了。”

小雨也跟着笑了:“你们先坐,待会我唱歌给你们听。”

就在这时,潇潇和阿紫也走了过来。小雨一一给他们介绍。大赞阿紫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赞得阿紫都不好意思的。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愤怒和劝谕,看到如今的小雨,安承夜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看得出来,小雨在这个场合很适应,也很开心。特别是还有潇潇和阿紫这些仗义的朋友,于是内心对于小雨来夜店上班,也就无奈地默许了。

“潇潇,阿紫,小雨刚来,以后你们多照顾。”吴深秋对潇潇说道。其实吴深秋不说,就凭她们认识这么多年,潇潇也会帮忙照顾的。特别是现在,和小雨也是这么铁的朋友,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废话说的,小雨是我姐妹,我能不照顾吗?”

一群人干杯,笑得特别开朗,唯独安承夜。他觉得,小雨变了,再也不是从前的小雨了,离自己的越来越远了。不过也是今夜,他才发现自己从未曾了解过小雨。至少他从来就不知道小雨唱歌是好听的。他甚至不知道小雨会唱歌。但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小雨在他心里的位置。守护小雨是一种改不掉的信仰。从年少时站在巷子口的窗口看到被养父追打的小雨开始,这个信仰就未曾改变过。

小雨一曲完毕,下台来。一直沉默在旁的婷薇就举起了杯子对小雨说:“小雨,你唱歌真好听。”小雨一怔,然后露出笑容,举起杯子碰了婷薇的杯子:“谢谢!你的钢琴才是最棒的。”

喝完一杯,小雨又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对吴深秋说:“这杯敬你,算是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吴深秋豪气地举起杯子:“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

从酒吧出来,安承夜和婷薇一起走路回学校。自从那次校庆合作后,婷薇和安承夜相处也多了。甚至在校园里,都已是公认的情侣了。只是婷薇知道,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自己并没有得到安承夜的心。

清冷而昏暗的街灯拉长着两个人的身影。虽然已是四月,但是夜晚还是让人觉得寒冷。婷薇穿得单薄,安承夜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婷薇:“女孩子身体弱,小心感冒了。”安承夜为自己披上外套的时候,婷薇只觉得内心一阵暖意。安承夜的关心如此温柔,让人着迷和沉沦。

安承夜又突然说道:“有没有觉得小雨变了,离我们上次见她。”

婷薇微微一笑,内心却无比欣喜,安承夜愿意跟自己谈论自己心底的东西,必然自己就靠近了安承夜的心一步。这对婷薇来说,就像干涸的大地突然接受了雨水的滋润,哪怕只是绵绵细雨。:“改变是必然的,在这个场合,即便是伪装也得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不然会显得和那个场合格格不入,不是吗?”

安承夜赞同地点点头,顿时宽心不少。小雨没有变,只是在伪装而已。

婷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承夜,除了小雨,你会喜欢上别人吗?”安承夜短暂地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

安承夜是真的不知道,就像如今的小雨,并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安承夜心里的小雨,永远是自己十四岁离开那个小镇之前的小雨。

婷薇的心里闪过一丝庆幸。还好,安承夜没有坚定地回答出“不会”两个字。那如同宣判了自己的死刑。但是,更深地理解,安承夜既然愿意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就代表,安承夜是真心把自己当朋友了。所以绝对不可以让安承夜失望。

那些人碎了年华(12)

阿紫喜欢的那个负心男人叫阿哲。平时的时候,阿紫从不提起他。因为提到阿哲就如同揭自己的伤疤,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潇潇和小雨也不会多提,但是潇潇和小雨的意见一致,认为阿哲是个不可靠的男人,他们不知道阿紫为什么会如此执迷不悟。阿紫拼命地赚钱,攒钱,就是为了做手术,去掉脸上那一块丑陋的胎记,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阿哲。

阿哲再来到酒吧的时候刚好阿紫在台上唱着自己写给他的歌。阿哲喝着啤酒,也没多看阿紫一眼,倒是看起了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美女。是潇潇先发现阿哲的,然后指着他告诉小雨:“这就是阿紫的男人,阿哲。”

“我知道,我见过他。上次他对阿紫动手,我去扶了阿紫一把,所以才和阿紫有交往的。”小雨看着阿哲愤恨地说起阿哲对阿紫动手的事。

“我说呢,你们怎么就那么熟络了,原来是这样。今天他来干嘛?难道是想当着阿紫的面泡妞?”潇潇说。

就在这时,阿紫也从台上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阿哲。

这次,阿哲的态度倒是谦卑了不少。对阿紫客气殷勤像换了个人似地。让潇潇和小雨都大跌眼镜。阿紫看阿哲如此客气,便把阿哲叫到了自己这边来喝酒。小雨和潇潇看着阿哲如此,总觉得阿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碍于阿紫的面子,也没摆脸色给阿哲看。

没到一会,阿哲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是来问阿紫要钱的。明明是自己缺钱花,如今倒是觉得是来跟阿紫要债似地。

“阿紫又不欠你,你凭什么呀?”潇潇总算看不过去了,愤怒地冲阿哲吼道。阿紫竟然没出息地护着阿哲,让潇潇别说他。看着阿紫懦弱的样子,小雨也气愤了。可是,阿紫跟被迷了魂似地,竟然拿出银行卡递给阿哲:“密码你知道。”

阿哲拿着钱大摇大摆一脸小人得志离开了。看着此情此景。小雨和潇潇都恨不得打阿紫一顿。

“难怪你存这么久都没有存起钱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潇潇骂阿紫。小雨显得冷静,不过不冲动不代表不气愤。她也责怪阿紫傻,她也觉得阿紫这样太不值:“阿紫,你应该知道我和潇潇都是为了你好,我真的搞不懂是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执着到这个地步蠢到这个地步。”

阿紫知道,这件事会让潇潇和小雨都对自己的失望。以前阿哲问自己要钱,自己也都给,只是她们不知道。如今是当着潇潇和小雨的面做了这么没出息的事。潇潇性子急,她们骂自己阿紫并不责怪,她也知道她们是真心的心疼自己。可是,自己内心的苦涩,也只有自己知道。

“潇潇,小雨!”阿紫一句话让小雨和潇潇都冷静了下来。

原来,阿紫知道,阿哲喜欢的人一直都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流苏。流苏,流紫两姐妹自然是天差地别的。姐姐流苏漂亮,高挑,大方,是公认的美女。而自己,却是公认的丑小鸭,就因为左脸那一块紫色的胎记,所以才会取名流紫。姐姐流苏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知道流紫得到的少,拥有的少,所以自然也会对她特别爱怜。她从不排斥阿紫难看的胎记。

阿哲和姐姐是在学校的时候在一起的。阿哲对姐姐很好。可是,流苏却在看到阿哲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他。年少的她和善良的流苏都以为爱情可以转让。阿紫天真的想,只要她和姐姐说,姐姐一定会让给自己的。

果然,当姐姐知道阿紫也喜欢阿哲的时候。竟然做出了最傻的举动,提出了和阿哲分手。阿哲愣在原地,姐姐怕自己会失控,在阿哲说出挽留之前就跑开了。结果就这样,在阿哲的眼前被突然失控的卡车撞死了。

说到这,阿紫的眼中满是悲伤的泪水。

姐姐死前交代阿哲,要好好爱她的妹妹。也就是阿紫。而阿紫却一直在赎罪,在向阿哲赎罪,在向姐姐流苏赎罪。她的歌,一半是给阿哲写的,一半其实是写给姐姐的。所以才会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动人。

阿哲按姐姐说的,照顾着阿紫。可是,当阿哲知道流苏是因为流紫才和自己说分手,才遭遇的车祸。对于阿紫,自然就态度大变了,阿紫也一直活在自责里。现在她知道爱情不可以转让,这样对阿哲,也是因为阿哲是自己姐姐爱的人。所以她要代替姐姐好好爱他,哪怕阿哲从没爱过自己。

也是因为姐姐的死,自己才会被父母抛弃,自己才会一个人出来唱歌赚钱养活自己。

那些人碎了年华(13)

听着阿紫的故事,潇潇和小雨都沉默了。她们都不知道,原来阿紫的内心里,如此的酸涩。但是即便如此,也没加强阿哲在潇潇和小雨印象中的好感。就算阿紫有错,可是阿哲如果是好人,是绝对不会对待这样阿紫的。或者,流苏还在,也许按着阿哲的性格,也会伤害流苏。

小雨叹一口气:“阿紫,你应该庆幸你的姐姐把印象留在了爱情最美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姐姐还在,阿哲却背叛了她,伤害了她。那她会怎样?如果阿哲真的爱你姐姐,就会听你姐姐的交代好好爱你。即便不是爱,也会对你尽可能的好。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可以这对你,也可以这么对你姐姐。不是吗?”小雨说的是实话,也是为了安慰阿紫,让她不那么自责。

阿紫虽然眼睛含着泪水,却怎么也没让眼泪掉出来。这是浓妆女孩的铁规则,化了妆,就不许哭。阿紫的声音哽咽着:“我也觉得阿哲变了好多,已经不像我当初认识的阿哲了。可是我逃不掉内心的负罪感,如果我不那么自私,姐姐就不会死。”

潇潇见状,忙安慰道:“阿紫,你的姐姐这么爱你,她一定不会怪你,也不记恨你。她一定希望你过的好,而不是像这样活着痛苦和自责里。而且她可以为了你舍弃阿哲,就代表,在她心里你比阿哲还重要,所以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又怎么希望你被阿哲伤害?”

潇潇一番话另阿紫大彻大悟。原来自己从未了解过姐姐的心意。

“尽可能的对自己好,才是对你姐姐最好的回报。”小雨也连忙说道。阿紫点点头,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隐忍了这么久,委屈了这么久,自责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强装坚强,实在太累了。阿紫跑进卫生间。

再出来的时候,依然是一脸精致的妆,只是眼睛通红。是的,浓妆女孩不哭泣,即便哭泣,也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若是哭花了妆,便洗了脸重新化,依然神采奕奕,依然风采照人。

“阿紫,以后不要再受阿哲欺负,如果我是你的姐姐,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妹妹这样。”小雨安慰道。

阿紫笑了,点点头。虽然左边脸被长发遮住,可是,阿紫依然是美女,是个善良而倔强的女子:“小雨,以后我写歌给你唱。”

小雨喜出望外,满口答应:“好啊,我喜欢你的歌,每一首都那么动人。”

于是,三个女孩又笑了。

阿紫很快就兑现了承诺。没过几天,就把新歌的歌词和伴奏交给了小雨。还邀请小雨到自己家来练歌。于是小雨叫上了潇潇一起。一进阿紫家才知道,阿紫的工作室里已然是一个专业的编曲工作室。各种专业的软件,合成器。还有录音。

阿紫说,她是自学的编曲,加上天生对音乐的爱好。捣鼓了几年,总算是有个专业级别的成果了。小雨和潇潇都看得目瞪口呆。除了那些专业的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器材,还有各种乐器。吉他,架子鼓等。简直可以自己组个乐队了。要不是潇潇是个跳舞的,对音乐也就瞎凑热闹,三个人还真能跟电视里《蓝狐》那样,组个乐队起来。

那些人碎了年华(14)

小雨第一次唱阿紫给自己写的新歌的时候,高泽洋刚好也来到了酒吧。新歌很抒情,小雨的声音本是甜美,唱着这首略带悲伤的慢歌,却又是另一番唯美感人的味道。全酒吧都静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小雨身上。小雨成了整个酒吧的焦点。殊不知,底下正有一双眼睛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台上唱歌的小雨。那双眼如同暗夜里饥饿的狼看到了新鲜食物一般的兴奋。

对于这次的演绎,小雨很满意,阿紫也很满意。如同量身订造,只有小雨的嗓音才能衬得起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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