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召开的成人教育会议上，法国著名的成人教育学者保罗·伦格兰德第一次以终身教育为题做了报告。他根据自己的理论和实践经验，特别是对当代社会经济和科学技术发展趋势的了解，对传统教育思想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在传统的做法上，把人的一生机械地分割为学习期和工作期，少年和青年期用于学习，而成人初期和壮年期用于工作和劳动，把学习与工作截然分开，这是不合理的，也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他认为教育不能只在儿童期和青年期，只要人还活着教育就应该是继续不断的过程，只有这样，教育才能适应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要求。他主张把所有的教育机会和教育机构统一起来，形成一个有联系的终身教育体系，把教育同人一生的生活联系起来，以最大限度地发挥教育和教育机构在开发人力资源、促进社会进步方面的作用。
终身教育的定义可以表述如下：“终身教育是人力资源开发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是通过各种支持手段激发和促使个人有能力得到所需的知识、价值观、技能和对一些问题的了解，而且让他们在所有环境和情况下都能有信心、愉快、富有创造性地运用。”在国外又称“回归教育”、“更新教育”，它是对继续教育观念的进一步发展，成为人力资源开发的一种手段。终身教育超越了原学校教育在受教育时间上的限制，也超越了教育只在学校进行的空间上的限制，使教育成为一种既没有时间限制，又不受空间限制的社会性的“大教育”。近年来已就业的成年人对重新受教育需求的日益增长，成为教育打破时空约束的客观需要。于是，首先是在正规的学校中兴办面向成人的夜大、函大，随后各种开放大学也纷纷建立；同时企业也深感对工人、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进行再培训的必要，以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使企业能跟上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步伐，并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例如，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每年用于职工培训的开支超过10亿美元。在这种情况下，教育就冲破了原学校教育的界线，形成面向全体国民的“大教育”。
对学生来说，未来的挑战是多方面的。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择业与就业”，与此相对应的一个非常实际的挑战是知识的老化和新的专业领域不断出现。“知识老化周期”变短、产品换代加速是知识经济社会的又一个特征，“终身职业”也成了明日黄花。对此，必须推行“终身教育”。在人的一生中，大学阶段只能获取10%左右的知识，而其余90%的知识都要在工作中不断学习才能取得，也就是说“一次教育”的概念已经过时，应该提倡“二次教育”、“终身教育”。实施终身教育的形式有多种，如回到大学学习第二专业，企业或研究机构自己培训及社会业余教育，等等。如日本采用训练所、养成所、教习所等形式培训技工，采用研修所及教育中心提高管理人员及高级干部的业务水平；美国80%的企业有科技人员培训计划，有几百门课程，每个员工每年必须接受1～2次培训教育；法国成立了“国立技术学院”，为在职进修打开方便之门。在各类专业人员的“终身教育”中，高等院校教师的“终身教育”至关重要。这是因为高等院校是培养专业人才的场所，教师的职责是不断地将最新科学技术成果的信息带给学生。只有高水平的教师，才能“名师出高徒”，教出高水平的学生。
（四）实行通才教育
人才是创新的关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创新人才备受欢迎，雇用员工最集中的产业界更是青睐“金领”族。“能说会做”的“全才”，在未来的创新中所起的作用将越来越大。创新需要具有综合能力的通才，这对于教育改革是一个挑战。当今，学科知识的发展一是高度分化，一是高度综合和集成，这对教育带来的另一个课题，是如何处理好培养“通才”与“专才”的关系，如何在培养“专才”的同时，注意抓好“通才教育”。美国曾对1311位科学家，从他们的论文、成果、晋级等方面作了5年调查，结果发现，有成就的科学家很少是仅仅精通一门专业的“专才”，而是博才取胜。
50年代我国高等教育深受前苏联的影响，文理分家，理工分校，专业面狭窄。近几十年来已有较多改革，但尚不彻底。人们在思想上，重工轻农，重理轻文，重“硬科学”轻“软科学”，重理论轻应用等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新学科的设置明显落后于实践，如我国的资本市场已有10多年历史，但至今还没有一个这种专业的大学毕业生。这些现象说明我国当前的社会智力结构失调，不适应现代化建设的要求。为此，有必要建立跨学科的专业。如环境科学、系统科学、生命科学、材料科学等专业，并在现有课程内容上向综合化方向进行改革。允许学生在系际、校际选修课程，甚至在必要时应同意中途转系、转校。研究生毕业后，一般不宜留校，避免“几代同堂”、“近亲繁殖”，以利于学术健康发展。除了专业能力外，还要考虑培养学生的其他能力，如社交能力，心理承受能力，综合思维能力，表达能力，组织管理能力等。
（五）搞好管理教育
随着科研规模和企业结构的不断扩大，管理科学已日显重要。有的学者认为，如果说20世纪是经济学人才的盛世的话，那么21世纪则是管理人才的天下。普遍认为，管理是一种经济资源，并把科学、技术、管理称为现代文明的三鼎足。美国把他们从二次大战后取得的经济发展，归功于两个因素，其中之一就是管理科学的成熟；欧洲则把他们和美国的“技术差距”说成“管理差距”；日本在发展本国经济和科学的过程中，拼命学习美国的现代化管理经验，并和本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创造出一套切实可行、效率很高的管理经验。日本人把先进生产技术和先进管理方法称为经济发展的两个车轮，缺一不可，把能不能培养出高水平的管理干部看作是“在竞争中得以生存和发展的生命线”。
为了培养从事管理的高级人才，发达国家在高等学校中竞相设立管理科系或管理学院。美国有600所大学设有管理专业，为企业不断输送管理人员，如今，美国在校大学生学管理的有100万人左右，研究生有10万名，再加上学经济的大学生，要占大学生总数的10%左右。日本已有40多所大学设了“经营学”专业和研究班，目前，日本企业高级经营领导人已有80%以上受到过高等教育。法国政府和企业为了改革企业管理、提高竞争能力，建立了各种管理学院，如“国际公共行政管理学院”、“欧洲实业管理学院”等作为全国性的企业管理教育的咨询、协调和组织机构。
我国的科学技术水平落后于各工业发达国家，管理方面的差距则更大。为了适应四化的要求，我们不仅要进一步调整管理干部结构，而且需要对大学专业设置和生源进行较大的调整。首先，应有重点地、稳步地建立现代化的管理系或管理学院，从企业单位、科研单位有三至五年工作经验的专业技术人员或管理人员中挑选学生。其次，举办多种形式的经营管理进修班。向他们传授最新的管理经验和管理科学知识。再者，应在现有理工科大学中渗入管理科学的教育，使大学生不但具有一定的科学技术的造诣，而且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计划能力、决断能力、创新能力以及经济核算能力，培养必要的管理才干。
（六）推进素质教育
应试教育曾经适应工业经济的内在要求而存在并产生过积极的作用。日本战后为了依靠教育发挥人才优势赶超美国，就强化了一种称为考试主义的教育制度，即借助于考试，迫使学生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消化科学技术成果。日本所采取的是“一流战略”，即日本的政府高级官员和企业的高级职员，大都必须来自日本的一流大学，不上一流大学，就不能进入社会政治经济的高层，这一方面使得许多的考试失败者成为这种战略的牺牲品，另一方面也使日本经济实现了冲刺式的快速发展。我国在70年代末恢复了高考制度，把散落在各地的人才通过考试选拔出来，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那一时期，这也只能是唯一的选择，现在看来，这也是正确的选择。恢复高考后进入高校的人，在那样一种教育熏陶下迅速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知识，现在都已经战斗在各行各业的主战场、主阵地上，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但是80年代中期，日本开始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正像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在题为“重视行政改革、财政改革和教育改革”的施政演说中所总结的那样：日本的兴盛和繁荣得益于赶超战略下的教育制度，如果没有那一段教育，尽快消化世界科学技术成果，日本就不可能追赶上美国。同时他还指出：世界正在变化，日本也在前进，日本要在21世纪成为一个国际性的国家，其教育还不能完全适应。应该从学习别人、模仿别人，转变为注重创新精神、创新能力，日本今后的经济发展必须建立在这种民族的创新精神、创造能力上。而培养这种创新意识、创新能力不是过去那种教育所能胜任的，教育必须要进行改革。教育要促进人才的个性发展，培养人的创新意识、创造能力，要重视对学生进行人格、心灵、情感、人际关系、生存能力、对社会的适应性、智力、体能等方面的全面教育和全面培养。
在应试教育模式下，教师与学生教和学的目的，就是死读书，背标准答案。在考试升学这个指挥棒的指引下，争取高的考试分数，以便升入高一级学校。其弊端是为了片面追求升学率而日益加重学生的课业负担，从而严重损害了青少年的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人格的正常发展，大大降低了学校的作用及教育的功能，并由此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素质教育就是在这一社会历史条件下提出来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任拉塞克等人在《从现在到2000年教育内容发展的全球展望》一书中指出：发展素质教育，培养人格力量已被认为是21世纪教育的中心特征。人格，即非智力因素是素质教育追求的目标。
由于主观和客观上的原因，我们的教育观念、教育体制、教育结构、人才培养模式、教育内容和教育方法都不能适应提高国民素质的需要。为此，《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明确指出：“中小学要由‘应试教育’转向全面提高民族素质的轨道，面向全体学生，全面提高学生的思想道德、文化科学、劳动技能和身体、心理素质，促进学生生动活泼地发展。”选择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和全面推进素质教育，作为战略重点，这是党中央、国务院的重大战略决策。中央提出，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确保基本普及9年义务教育和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目标的实现，加快高中段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发展步伐，加大地方发展和管理本地教育的权利和统筹力度，积极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以多种形式办学，加快改革考试招生制度。
推进素质教育，特别要加强中小学生科学知识和技能的教育，培养中小学生的思考、创新和动手能力。同时，还应大力开展科普工作，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放松对高等院校专业设置的行政限制，使高校根据社会需要培养人才；鼓励发展各类职业学校、成人教育及各类业余学校；开展企业职工终身定期在岗培训，并将其法律化、制度化。此外，面对创新的挑战，学校应加强对学生的心理素质教育。面对竞争，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永远是胜利者，相反，失败却是常有的，理性地面对失败，经得起失败的考验，应当成为现代人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之一。心理素质对人的成功非常重要。
当然，由以往传承式教育向研究、创新型教育的转变，尚需时日。关键在于在教育主管部门、学校领导和职能部门努力提高执政能力，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认识并自觉实践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使教育的社会功能与本体功能实现和谐统一，推动个体的社会化与个体的个性化向着有利于社会与人的全面发展的方向和谐地行进。
《创新：奔向成功》节选
柳新华 孙建霞著
经济科学出版社
2000年8月第一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