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椟赶到杨树林兵营时，一百多号圣殿战士，都被捆住手脚蒙住脸，坐在兵营外面的河滩地上。
几十个小地怪的士兵站在周围，严加看守。
对着兵营大门的空场上，铺着厚厚一层各种动物的毛皮。有菜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旁边的一张木桌前，木瓜低着头翻看着一本账本。
“你们，把他们都解决了？”
虽然现在的木瓜和有菜，早已不是刚刚离开仙霞村时的软弱无力。可是要面对的，毕竟是圣殿的战士。那些人被训练出来，就只为一件事：战斗。
有菜晃动着脑袋，躲避着刺眼的阳光，冲着木椟笑着说道：
“就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看到木椟只有一个人，有菜问道：
“小妖和阿弟呢，他们怎么样了，好些没？”
“在外面。”
木椟说道，犹豫着又补充道：
“他们两个这一路，变化挺大的。你们......”
有菜已经一骨碌爬起身，跑出了兵营。
兵营外面的河滩地，小妖站在阿弟的头顶上，打量着那些被俘虏的圣殿战士。
小妖没有了翅膀，再也不能飞翔。想要够到高处，就只能踩着阿弟，踩着木椟。
“前面那个家伙。”
小妖说道，阿弟走到一个士兵的面前，扯下蒙在士兵头上的衣服。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士兵第一次看到外面，眯着眼躲避着刺眼的阳光，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地怪。小地怪的头顶上，还站着一个森林妖精。
小妖一头参差蓬乱的短发，脸上身上还带着没有长好的伤疤，面色阴郁目光阴冷。
杨树林的这些圣殿战士，在莫高山森林里大肆杀戮，杀死过各种各样的生灵，就包括森林妖精。
那个士兵看着小妖，瞬间想到是一个大难不死的森林妖精，回来找他报仇了。
“给他看。”
小妖说道，阿弟随即举起装有金属手指的铁手，在圣殿战士的面前来回晃着。
“他叫阿弟，名字是我起的。好听吗？”
小妖看着面前的圣殿战士，冷冰冰地问道。
圣殿战士看着小妖，看着阿弟，看着阿弟摇晃在面前的两只铁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名字很好听是不是？可是他的脾气却非常糟糕。惹恼他，会挖出你的肠子。”
阿弟带着一副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圣殿战士。
“莫高山的森林之神，巨龙矩巨遭到你们的毒手。”
小妖说着转过身，冲着河滩地里圣殿战士大声说道：
“你们这些禽兽。你们这些连禽兽都不如的东西，竟然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现在就要找出你们，找出你们每一个。穿过巨龙皮的，偿还你们的皮；吃过巨龙肉的，偿还你们的肉；喝过巨龙血的，偿还你们的血。谁也逃不脱！”
小妖目光冷冷地扫视着河滩地里的圣殿战士，转回身。
那个战士已经看清了周围，看清营地里那些兄弟，全都被捆住手脚押在周围。还有那些脸上画着吓人图案的小地怪战士。还有那个原本给他们烹饪三餐美食的胖子。
战士冲着小妖说道：
“我没，我没......”
“打他！”
小妖打断战士。
听到小妖的话，阿弟随即抡起金属的手掌抽到战士的脸上。
“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话。”
小妖说道，紧盯着战士的一双眼睛。战士拼命地点着头，眼看着小妖向着自己凑过来，禁不住闭起眼睛。
小妖凑到战士的脸上仔细地闻着。闻他的头发，闻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有菜和木瓜站在远处看着，不知道小妖这是怎么了，又是在干什么。
“那些参加了屠龙的家伙，我们都找出来了。关在营房里。”
有菜转过头冲着木椟说道，木椟看着有菜，并没说什么。
木瓜忍不住转回头问道：
“她这是怎么了？”
木椟摇着头。
自从见到了巨龙矩巨的灵，小妖的性情就完全改变了。再没有因为失去翅膀，哀怨感伤独自垂泪。小妖，小小的身体里鼓胀的愤怒，连木椟都能感受得到。而阿弟，似乎也小妖鼓胀的愤怒所感染，变得格外凶悍起来。
小妖仔细地闻过那个士兵，拍了下阿弟，走到旁边那个士兵的面前。
阿弟扯下士兵蒙在脸上的衣服，那个士兵眯着眼看着，渐渐看清站在眼前的，竟然只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地怪，和一个森林小妖精，禁不住哼地笑起来。
“我还以为是了不起的来头，原来是小......”
阿弟不等士兵说完，抡起铁手掌抽过去。金属打造的手掌，打得那个士兵嘴角渗出血来。
“你个小......”
士兵瞪起眼，话还没骂出口，阿弟另一只手已经抽了过来。
士兵被阿弟连着两巴掌抽到脸上，金属的指节划开脸上的皮肉，留下好几道渗血的伤口。
士兵瞪着阿弟，瞪着阿弟头上的小妖，大声吼道：
“有种放开我，一对一地干！”
阿弟挥起拳头捣在士兵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士兵被打折的鼻骨，刺破鼻子里面的皮肉，鲜血顺着鼻孔淌了下来。
小妖打量着士兵，看着他被捆牢的手和脚。
“你们屠杀森林那些生灵时，怎么没想到一对一地跟他们干？”
小妖问道，冲着远处的喳喳队长做出一个手势。喳喳队长带着五个小地怪，连拖带拽把那个士兵拖出到一边。
“他们这是要干嘛？”
有菜忍不住小声问道，木瓜也转过头看着木椟。
木椟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好像就是突然间，小妖跟这些小地怪就多出了很多默契。简短的交谈，一两个手势，就已经表达了全部的含义。而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木椟根本搞不懂。
几个小地怪士兵拖住那个圣殿战士，把他拖出人群，随即挥动利矛刺了下去。
战士随即大声惨叫起来。
木椟三个人也毫无防备，都被吓了一跳。
那些小地怪，并没有想要杀死那个战士。刺出的利矛刺中战士的手臂大腿，刺穿道道伤口，流着血。
那个战士惨叫着，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避，躲开左边的小地怪却躲不过右边的小地怪，挡住前面的小地怪，挡不住后面的小地怪。不一会的工夫，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红通通的像个血葫芦。
河滩地里，被俘虏的圣殿战士被捆住手脚，蒙住头，听着自己的同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一些人，忍不住开始恐惧地颤抖起来。
喳喳队长远远地望着小妖，像是在问接下来要怎样。
小妖大声说道：
“没喊停，就继续。”
喳喳队长点着头，指挥着小地怪的士兵挥动利矛，一下下刺进那个圣殿士兵满是伤口的身体。
小妖扫视着河滩地里圣殿战士，突然大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森林里那些生灵的鲜血；你们每个人都背负杀戮，森林里那些生灵的生命。你们每个人都该死，死有余辜！”
河滩地里的那些圣殿战士，除了低着头，没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用我提醒你们都做过什么吧。”
小妖说道：
“为了剥取一张完整的没有伤痕的毛皮，你们把小熊扔进水潭，引诱它的妈妈去救它，然后围住水潭阻止熊妈妈带小熊上岸。那么多天，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它们渐渐虚弱，淹死在水潭里。为了一顿烤肉，你们点燃了整片森林。那片森林，那些大树，活了上百年，养育了无数生灵，就被你们一把火烧掉了。在山南，我见过最惨的事情，就是半兽人军团袭击的仙霞村，袭击的妖精森林。我没想到，你这些家伙竟然比半兽人还坏。半兽人坏，因为它们就是半兽人。你们呢，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半兽人，吸干森林最后一滴血榨干森林最后一点生命力，你们远比半兽人更坏！”
木椟呆呆地看着小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会说这些话的。
木瓜和有菜也呆呆地看着小妖，不知道小妖又是怎么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小妖说着话，冲着喳喳队长打出手势。喳喳队长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利矛猛地刺下。利矛刺穿了那个圣殿士兵的胸膛。
回荡在河谷里的长声惨叫，戛然而止。
“现在，谁还想一对一的干？”
小妖问道，看着那些战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