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说自己不知道了。
那怡翠便是冷了脸：“那你们当时事发的时候怎的没出来寻的大太太和老太太？便是自己在哪儿盯着瞧这个死尸么？”
那丫鬟大抵是想到了那燕讯的样子，便是脸色惨白的发抖：“怡翠姐姐，奴婢，奴婢当时也是吓傻了的，后来，后来三姑娘也是来了，便是瞧见了那死尸的，三姑娘被吓得不行，奴婢，奴婢只顾着三姑娘了。”
此时，安月凤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
她算是被问道门儿上了，而且，这事儿确实是发生在她的四周的，容不得她不回答。
便也是说话了：“祖母，孙女儿当时是进去的，便是见得那丫鬟大叫“大姑娘饶命”之类的话，然后便是不断的吐血，孙女儿当时也是被吓得说不出话，卧床便是起不来了。”
安想蓉一挑眉，便是听的那怡翠说道：“三姑娘的意思是，你取得时候，那燕讯已经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怡翠却是没给安月凤说话的机会，而是盯着那丫鬟说道：“可是你却说，三姑娘去得时候，那燕讯已经是了个死尸的。”
那丫鬟脸色一白，却是说道：“怡翠姐姐，奴婢不甚是清楚了的，奴婢心中也是怕的，怕也是一时记错了吧。”
便是想如此推脱出去。
怡翠却是步步紧逼：“这样说来，你之前说的，岂不是也是慌乱之下记错的？”
那丫鬟却是有些慌，不过却是咬住了口不说话了。
这场景倒是有点奇怪了。
本来是寻得这几个丫鬟作证，来指证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可是瞧着怡翠这个意思，完全是来逼问的。
瞧着老太太竟然也没有发怒，完全就是一副瞧着的样子。
大概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了，可是刚开始那一副怒气冲天的姿态，又是摆给谁看的？
四周的一些姑娘们也是瞧出来了个大概，便是压着声线议论纷纷。
姑娘们都是揣测心意的好手，此时也是不敢多说，只是一轮一番便是了。
毕竟看老太太现在这个态度，竟然没有几分要追究的意思。
现在是老太太当家，既然老太太不曾追究，她们一群姑娘也是不敢说什么。
却是听的怡翠说道：“好，既然你不说，那总有人会说的。”
然后，便是瞧着了那另外一边跪着的丫鬟和婆子。
那些个丫环婆子立刻跪下来，不住的磕头说道：“奴婢不曾言谎。”
便是打死都不承认了。
怡翠便是又逼问了一些话儿，却是顺着那些丫鬟们来回问的，一群丫鬟总是有口角不一样的地方，被怡翠抓到之后，就一点一点的深挖。
总是瞧出个什么眉目来了，可是这群丫环婆子却是不说话了。
就像是死鸭子嘴硬一样。
怡翠瞧着他们不说话，来来回回逼问了几遍，也是没了力气了。
当真是一群顽固的。
这也正是说明，这些人身后的那人，一定是个厉害的，最起码，手段不是差的。
否则，怎的能镇得住这些丫鬟？
还是说，这个人一直都在这里呢？
安想蓉便是打量了四周，可是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那么的自然，瞧不出一点做作的痕迹。
难不成当真是这些人如此善于掩盖吗？
安想蓉便是又去瞧着安月凤。
安月凤的性子，是绝对按捺不住的，虽说已经好了不少了，可是脸色还是惨白的。
见安想蓉瞧过来了，安月凤便也是垂了头，不去看安想蓉。
看这个态度，可是真不像是作假的。
也就是说，安月凤也是真的瞧见了。
一时之间，事情好像是陷入了僵局。
老太太却是冷了脸了。
老太太一生都是个骄傲的人，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纵然是有些时候放纵着一些事情，但是也不代表，老太太是没有什么钢血的。
是从家族里一步一步杀出来的人物，又怎么能不浸染几分冷冽？
便是听的老太太冷笑：“罢了，罢了，今日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了，菩萨也一定不会怪老身的罪，纵然是怪罪了，老身也一人承了！”
听老太太如此说，那怡翠却是变了脸色：“老祖宗，这到底还是寺庙——”
若是老太太真的下了什么杀手，怕是要让寺庙里的和尚门都是不喜的。
虽说是安家供奉的寺庙，但是却也不能如此放肆，老太太当真是被气的糊涂了。
便是听的老太太一阵冷笑：“这丫头是从大丫头那里夺过来的？”
这话是再问安月凤。
安月凤便是点头：“回祖母的话儿，孙女儿，孙女儿只是瞧着这个丫鬟衬眼。”
便是承认了。
老太太便是瞪了她一眼：“衬眼？当真是谁都衬你的眼了，后几日回了家，便莫要来给我请安了，女戒抄二十遍，否则，便是一直留在屋子里吧。”
便是一种变相的禁足了。
安月凤便是垂了头去。
现在她已经是被吓破了胆子了，更是不敢争执什么。
倒是听的老太太说道：“然而，今儿是个丫鬟，明儿说不定就是我的这帮孙女儿们，你们这些个丫鬟，现在说还来得及，否则，便是菩萨，也是有三分泥性”
老太太已经是动了杀心了。
怡翠便是有些犹豫了。
老太太这话是说死了的意思，可是，老太太却是一个常年吃斋念佛的人，纵然有时候罚一些丫环奴婢，也都是不曾下狠手的。
若是现在真的下了这样的狠手，怕是日后都要有魔障加身了。
便是几个姑娘都去劝老太太。
尤其是安想慈劝得最卖力了。
这事儿和说起来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能在老太太的面前卖个乖，也是不错。
倒是安星一直都没有出声。
安星是石氏一手带大的，胆大得很，也不俱一些平常的东西，反而也问了那丫鬟一些问题。
那丫鬟倒是从善如流。
安想蓉却是没有怎么劝。
老太太的脾气，虽说有时波澜不惊，但是有时候确实也是厉害的，一般人是劝不住的。
而且，屋子里可是没得能劝得住老太太的人。
便是来了几个婆子。
这几个婆子都是膀大腰圆的，一个个瞧着边都是三十左右的岁数，往哪里一站，瞧这人的时候都有几分杀气。
老太太一摆手，便是有两个婆子上来，直接架起来一个小丫鬟，这丫鬟刚开始就是嘴硬得很，到后来被揪住了几个漏洞，却是一眼都不发了。
现在被那嬷嬷抓住了，那丫鬟便是慌乱起来，连声叫着是冤枉的，却是听的怡翠说道：“捂上嘴！”
这几个丫鬟声音可是太大了，容易被院子里的和尚听到。
如果让主持知道了，怕也是心中有不满的，毕竟这可是在菩萨的脚下，血腥什么的是半点不能见得。
那几个婆子便是得力的捂了那丫鬟的嘴，直接就待到了外间。
然后便是一顿皮肉被打板子的声音，还有那丫鬟的嘶哑的声音，最开始还听的挣扎和告饶的，可是到了最后，那丫鬟竟然是活生生给打晕过去了。
怡翠便是去一边倒了一杯茶水给老太太。
安想蓉不由得又瞧了一眼这个怡翠。
怎么看都是有个风度的，屋子里的姑娘们都是脸色发白，她一个奴婢，还比姑娘们小几岁，但是却是从容不迫。
端着茶杯都不曾见手抖，当真是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见得外间没了声音，怡翠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脸色，便是垂了头下去，指着另一个跪在地上已经浑身发抖的丫鬟说道：“把她拖下去。”
便是要继续了。
那丫鬟顿时脸色发白，猛地向前一扑，声线尖锐的叫到：“不是奴婢，奴婢不知道，不要，老祖宗奴婢是冤枉的！”
却是那两个婆子直接给硬拖了下去。
然后便是一顿板子的声音落下来，这个丫鬟已经是慌神了，然后就是一阵尖叫声，板子没打两下，她便是尖叫着：“招了，奴婢招了！”
然后外间便是没有声音了，应当是在录口供之类的话儿了。
怡翠便是笑了：“已经是有人招了的，老夫人向来是个慈悲为怀的，更何况是菩萨脚下，自然不会再严加拷问。”
怡翠顿了顿，又说道：“但是，至于你们谁若是再敢隐瞒——”
那便是不会轻易绕了去了。
跪在地上的那些丫鬟们便是都动了心的，可是却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那领了头的丫鬟跪在地上，鼻尖上都是汗水，但是，这丫头也是个心智过人的，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是硬撑下来。
气氛越来越压抑了。
外间这个时候，终于传来声响了。
是一个婆子的稳健的脚步声，大概是已经招供了。
此时，那脚步声就像是踩在众人们的心坎儿上。
一个小丫头终于是忍不住了，年岁尚小，眼泪便是砸下来，她哭喊着：“怡翠姐姐，奴婢招了，奴婢也招了！”
然后便是跪着爬着爬到了怡翠的身边，抓着怡翠的裙摆说道：“怡翠姐姐饶了奴婢，绕了奴婢，是奴婢一时贪了银子，怡翠姐姐绕了奴婢啊！”
便是离着水落石出不远了。
但是，总是有硬撑的。
就像是这个明显是打头的这个小丫鬟，到了这种境地，也是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还真是硬挺着的。
那已经招了的奴婢跪在地上，怡翠倒是和善的劝着她，那丫鬟浑身发抖，但是也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
这燕讯死的时候，谁都是没瞧见的。
丫鬟们本来是在外面做事儿，突然屋子里传来了响动，便是听见了燕讯的尸体了。
而且，也就只有带头的这个丫鬟是在一边瞧着的。
那丫鬟说着，便是眼泪掉下来：“奴婢们都是怕麻烦惹上来，也是贪了银子，便是顺着她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