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心思朕自然明白,你为你母后斋戒诵经,以求往生极乐,如此孝举朕岂有责罚之理?”
太子辩解道:“儿臣为母后斋戒,乃孝道之本来,父皇以孝义治理天下,安抚民心,身为太子,自当率先垂范、身先士卒才是。”
并肩王笑赞道:“太子能有如此见解,实属陛下之幸,大魏之幸也。”
“皇叔过誉了,这些都是侄儿的本分罢了。父皇,对西凉使团遭袭一事,儿臣也有一些看法。”
太宗皇帝的神情显然舒缓了不少,会意的点点头道:“皇儿倒是说说看。”
“使团遇袭,实乃意外。凉州刺史虽难辞其咎,可也是有情可原啊父皇。此番,我三十万虎贲军能够大获全胜,若非凉州府军需粮草调配及时得当,古赫将军恐难退敌于入冬之前。”
并肩王转身看向太子,言道:“太子所言,确实不虚。此番若非刺史刘知远,古赫大军实难退敌如此神速。不过,陛下,所谓功是功,过是过,纵要功过相抵,也需视情形而论。若以重燃战事,百姓蒙难与其所立之功相比,太子觉得孰轻孰重呢?”
肃承礼久未发声,太宗皇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的身上。“肃卿,马昭一行到凉州也有些时日了,案情进展如何?”
“启禀陛下,吏部侍郎马昭自到达凉州之后,日夜追查,只因此次刺客计划缜密,行动干脆利落,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吏部侍郎马昭乃爱卿举荐,相信不会让朕等得太久吧。”
肃承礼急忙应道:“微臣定当催促马昭,早日侦破此案,请陛下放心。”
太宗皇帝略显不满的说道:“朕等得起,恐怕西凉人等不起。既是如此,就先免了凉州刺史刘知远,命其即日起回京,也算是给西凉王一个交代吧。”
“父皇,儿臣——”
未等太子说完,太宗皇帝便显得有些不大耐烦的样子说道:“此事无需再议,朕有些累了,都下去吧。”
待众人散去之后,太宗皇帝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身旁服侍的徐高问道:“徐高,朕刚刚是不是对太子有些过于苛责了?毕竟他刚刚为皇后诵经斋戒了七七四十九日?”
徐高自太宗继位便一直侍奉其左右,常伴君侧,察言观色,揣摩圣意,朝堂之上恐无人能及。“奴才以为适才皇上对太子殿下的言语,都是情理之中,苛责之意奴才倒是没听出来。可能是皇上念及太子殿下的一番孝心,才会觉得语气稍重了些。”
“在众皇子当中,太子是最像朕的。只不过有时过于冲动,还得加以历练才行啊。不说这些了,已有几日没去崇淑宫了,是得过去看看锦妃了。徐高啊,起驾崇淑宫。”
太子刚出东宫,本想着能替刘知远挡上一挡,谁知父皇竟连申辩的机会都没给,就把刘知远给免了。想到此,不免心生抱怨。不过,王叔和左相秦牧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父皇如此决断,多半是想给西凉王留些颜面。若无半点惜才之意,只怕刘知远的凉州刺史也不会做到今天。从刚才御书房里的情形看,派去凉州调查此案的吏部侍郎马昭似乎也惹得龙心不悦。太傅此番安排,终究还是福祸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