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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金融”风暴(2)

商业银行原本对支付宝、财富通等第三方支付机构的定位,就是服务于电商,补充银行主要支付渠道,发挥小额支付的便捷作用。而如今阿里、腾讯都已经不甘心只做这些小额支付,想要涉及其他金融业务,就必然与商业银行产生冲突。按照银行业人士的说法:“如果什么都想做,请去申请银行牌照。”

阿里孤军奋战

适逢多事之秋,马云深感无奈,对外称:“有时候,打败你的不是技术,可能只是一份文件。”面对如此行业形式,本来马云和马化腾第一次有了共同进退的可能,可惜的是马化腾却表现出退缩的姿态。尽管马化腾旗下的财付通也受到影响,但马化腾显得更加“中立”,或者更像妥协,正如马化腾所说的:“猫总是追着老鼠,历史一直是这样的,喊停、整改、妥协、再试点、大爆发。”两人完全不同的态度,让腾讯和阿里在互联网金融领域只能分道扬镳。

在四大行“围剿”支付宝的过程中,工行结算与现金管理部处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工行调整支付宝快捷支付限额,与打击余额宝无关,而是因为:“2011年开始长达3年,快捷支付一直处于‘违法’状态,而银行为此承担了相当法律风险。”为此,支付宝内部员工通过微博对此针锋相对,一一反驳。尽管这条长微博是以支付宝一名员工的身份所发出的,不过如果说没有阿里内部管理层的授意,也不太现实。对于工行针对余额宝的否认,看起来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相对于阿里的抗争姿态,腾讯选择了回避。据称,腾讯进行了一场内部会议,即便是2014年3月刚刚公布的微信POS业务也全面暂缓,静等此次银行政策有所缓冲。马化腾此举,在外界看来可以说十分不“仗义”。尽管阿里和腾讯竞争多年,这一次大好机会可以摒弃前嫌一起打破互联网金融的坚冰。没想到马化腾竟然退让了,把马云一个人留在了虎视眈眈的各大银行面前。

站在马化腾的角度,不管是一直落后于支付宝的财付通,还是正在爆发的微信支付,更多的还是在将腾讯支付与社交融入到电商业务中来,其主体仍然是基于社交用户开发电商业务。而支付宝的胃口要大得多,马云希望通过支付宝来争夺理财、存款用户,其理想层次已经完全上升到了银行、金融业务层面,承担了绝大部分压力。传统银行的抵制对于腾讯来说只是小问题,而对于阿里却伤筋动骨。

马云的快速布局已经让支付宝度过了电商通道阶段,也把支付宝推上了风口浪尖。腾讯的主要收入始终建立在社交网络中的增值业务和游戏业务上,抢占支付渠道只是锦上添花,对互联网金融更是如此。如果政策阻力过大,马化腾也不会强求,财付通当前的功能对于大多数用户日常使用已经完全足够。不仅如此,即便是马化腾与马云合力打破了互联网金融障碍,对马云的利好远远大于自己,可以说出了大力却让马云占了便宜。让马云孤军奋战,如果形势扭转,马化腾就共享胜利的果实;如果政策继续压制,支付宝败退,马化腾也避免了对抗者这一身份。

面对来自政策的阻碍和以央行为首的干涉,马化腾选择了一个不败之地,默认了这种监管行为是一个“正面的过程”,最坏的打算也只是让微信支付和财付通走小额支付的路径。2013年年底,马化腾说过:“腾讯是传统行业的合作者,而阿里是传统行业的摧毁者。”这句话也决定了马化腾如今的态度。然而,马云支付宝钱包受限、余额宝受阻,已经严重影响了马云所勾勒出的未来阿里金融,抗争只能进行到底。

从金融到银行

正如各大银行打击支付宝时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什么都想做,请去申请银行牌照。”一语成谶。2013年11月,第十八届三中全会经过决议,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其中提出:为完善金融市场体系,扩大金融业对内对外开放,在加强监管前提下,允许具备条件的民间资本依法发起设立中小型银行等金融机构。

马云终于迎来了反击的时刻,或者说抗争的办法。涉及互联网金融的各大企业,一直饱受“名不正,言不顺”的焦虑,如今政策逆转可以说让各大企业真正看到了互联网金融的未来可能性。

2014年3月11日,银监会举行记者会公布,经过各地政府的推荐和报国务院原则同意,选择了一些民营资本共同参加第一批5家银行的试点工作,分别在天津、上海、浙江和广东开展试点。这5家民营银行试点囊括了阿里巴巴、万向、腾讯、百业源、均瑶、复星、商汇、华北、正泰、华峰等民营资本的参与。其中,阿里和万向共同发起的民营银行试点预计落户杭州,腾讯和百业源则预计在深圳设立民营银行。

阿里的小贷延续

马云对银行牌照的渴望,可以说早已昭然若揭。最早的传闻是2010年9月,微博上曝出阿里巴巴正在筹建浙江省阿里巴巴商业银行。尽管阿里并未对传闻予以确认,但随后支付宝启动大规模金融人才招募计划,计划2010年下半年招聘700名金融及技术人才,以确保未来业务发展及战略执行。

不得不说,马云对于金融业的野心已经由来已久。经过几年的准备,虽然马云并未明确表示进军银行业。不过在外界的眼中,阿里在银行基础建设方面的准备已经完全达到要求,差的只是一张牌照。

对于整个阿里来说,进军银行业至少一举多得。一方面阿里迫切需要提升其金融属性,得到名正言顺的金融机构认可,以备阿里小贷、余额宝等的后续发展;另一方面,阿里成立商业银行,能为支付宝提供金融牌照,摆脱了受制于其他银行的限制。成立商业银行之后,阿里才算正式涉足银行业务,其业务也不再局限于小额贷款业务,更是可以直接推出信用卡、借记卡等,直接挑战威胁银行卡业务。

过去银行竞争格局是以网点为基础,而阿里银行即便需要建立线下网点,也可以完全依托于互联网提供服务。相对于传统银行半生不熟的线上业务和网络技术,阿里的优势非常明显,这些是传统银行难以企及的。

为了避免“一股独大”的情况出现,政策除了开放民营银行试点之外,还规定民营银行试点采取共同发起人制度,每家试点民营银行至少应有两个发起人。2014年3月,阿里终于向外界承认,阿里正在和中国万向控股有限公司一起作为发起人申请民营银行牌照,目前正在申请资料准备阶段。

阿里的合作伙伴万向集团,主营业务在金融服务和能源行业,其金融服务涉及民生保险、万向信托、浙商银行、通联期货、通联支付等公司,拥有保险、银行、信托、期货、第三方支付、租赁等多方面金融资质,也拥有丰富的金融从业经验。同时,万向集团旗下除了四家独立上市公司之外,还参股有多家上市公司,控制资本超过200亿元。

设立银行所需资本金要求较高。按《商业银行法》的规定,全国性银行实缴注册资本最低限额为10亿元,且银行的资产还需要有相应的资本金相对应。因此,与一个实力雄厚的伙伴合作是最佳选择。万向集团是一个非常全面而且实力强劲的合作伙伴,不仅能够降低资金压力,还能与阿里之间形成资源整合,避免阿里在银行业务上的耗费太多时间摸索。

根据申报方案,阿里发起的银行定位是“小存小贷”。所谓“小存小贷”,即用户在该银行存款均有上限额度,贷款也均有上限额度。阿里在小贷方面已经营多年,可以说经验丰富,阿里设立银行后,电商平台上的小贷商户将顺理成章成为阿里银行的存贷款客户。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小贷客户,阿里的民营银行在存款和贷款方面或许能够很快站稳脚跟。如此看来,马云是打定主意坚守初衷:“持续关注和支持电商平台小微企业、网络创业者的生存与发展。”

阿里银行的这种模式,更多的是对阿里小贷的延伸,而无法直接利用业内金融公司的资源。因此,阿里若要在存贷方面有所作为,万向集团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马云的决定很简单,阿里提供发展多年的小贷资源,而万向集团负责与业内金融公司的沟通和扩展,结合双方的优势和特长。

腾讯提高门槛

同样选择了小贷作为出口,而马化腾却提高了门槛,要求以“大存”为入口。腾讯发起的银行定位为“大存小贷”,即用户存款有下限额度,贷款则有上限额度。与阿里银行的唯一区别是,腾讯的单笔存款目标更大。

阿里以小贷为主,所主打的是服务金融,为小微企业服务,整合近千万体量小的商家才是马云的套路。而腾讯官方给出的说法是“以消费金融为特色的新型银行”,腾讯在平台方面的资源不如阿里,很难跟随马云的淘宝。而腾讯先后通过现金、换股和交换资产的方式入股大众点评、京东和搜狗,都是以剥离盈利能力较差的非核心资产方式为主,不再局限于和阿里针锋相对。只有绕开马云的套路,走出自己的路,马化腾才有机会超过马云。通过开放式合作,整合腾讯业务链上的合作伙伴资源才是正道。

马化腾的思考是,在每条相关产业链上都有腾讯的合作伙伴,而这些合作伙伴都聚集了各自领域零散的玩家。因此腾讯就不需要去专门整合这些零散的资源,而是通过与主要目标合作,间接完成对零散资源的控制。腾讯大存的目的,正是将这些零散的资源归集到各领域主要企业旗下。

而选择小贷,则是因为当前互联网金融的趋势所致,依托于互联网而有资金需求的大多都是小微企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贷业务将是一场持久战,也是一个小步慢跑的过程。不但如此,民营银行正处于尝试阶段,资金有限是必然的。如果贸然进入大额贷款领域,既会增加存款压力,大额贷款的长周期也难免降低资金利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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