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阳光透过树林间的缝隙,在地上留下点点光亮。大丁山下的树林里,埋伏着几十个人,其中一
人脸色淡黄,细长的眼睛,时常闪过一丝邪恶,嘴角边一颗黑痣特别显眼,身穿皂色衣衫,手里提着一把
雪亮的钢刀。旁边一个小喽啰正再和他说话。这个人就大丁山的二当家石勇。
小喽啰刘二正在说:“二当家的,要不要告知老大一声?”
石勇嘴一歪:“告诉他做什么?机不可失,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吃,还放他走了不成?”
“可是大当家的不愿意怎么办?”
“有他,甚事也干不成!咱们多少天没做过买卖了?多少天没碰过女人了?嗯?这一票我非做不可!告诉
他们打起精神来,今天志在必得!”
咸宁府李家酒楼上的雅间里,赵麟、黄海庭与咸宁知府林清正在一起。林清把黄海庭向赵麟引荐:“世子
,这是大丁山的黄海庭黄壮士!”
“久仰久仰,在下赵麟,早就听闻兄台一表人才,很想与兄台结交!”赵麟双手抱拳。
林清转身对黄海婷说道:“这位是靖王爷的世子赵公子。”
黄海庭脸色惊讶,急忙抱拳道:“山野鄙人,怎担得起世子的青睐?”
林清哈哈一笑:“两位,请坐!”
三人坐下,赵麟先说道:“兄台,在咸宁府多多盘旋几日,在下也好和您好好游玩一翻啊。”
林清也随声附和:“世子说的极是。咸宁府地小,物产稀少,还望黄壮士不要嫌弃,也好让本官有机会尽
地主之仪!”
“知府大人客气,折煞小人了!”
“两位慢谈,本官先告辞了!”
“知府大人,您先走了,小人和世子单独交谈,只怕是有所不便!”
“黄壮士大可放心,此次宴饮就是世子让在下安排的,壮士可不要误会世子的一番好意哦!”
黄海庭听林清如此说,只好不再推辞。林清走了出去。
“兄台,请坐!”赵麟倒了一杯茶,放到黄海庭面前。
黄海庭脸色一白:“世子,在下怎担得起世子如此相待?”
“我说了,我是真心想和兄台结交的,兄台若是这样,没了大丈夫的气势,那可就没意思了!”
黄海庭听了这话,头一抬:“多谢世子,在下接受了!”
“这才是兄台的真面目!好极了!”
“刚才听世子说,世子很早就听说在下,不知是哪位兄台向世子说起在下的?”
“我的一位极好的朋友,她也没见过你,却对你的事情很熟悉,知道兄台才能出众,志向高远,却被庸才
排挤,不得已落脚大丁山。”
“两位抬爱了!往事不必再提,只说今天的事情,如何?”
“好。在下受林知府所托,想探寻一下兄台的意思,一是石勇可是葛雷的对手?二是兄台可否有意咸宁团
练之职啊?”
“什么?”黄海庭一时转不过来,“世子怎么这样问?”
“兄台不必多问,只管说就是。”
“葛雷不是石勇的对手。”
“林知府!”
“在!”,林清从外边进来。
“一有消息,就让石勇攻打大丁山。”
“你们好毒的心思!今天竟然是鸿门宴!”黄海庭嗖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兄台请安坐。”赵麟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兄台大可放心,绝对伤害不了您丝毫,而且还会帮兄
台去掉一个心腹大患,如何?”
“请讲!”黄海庭看着室外几十名手持钢刀的士兵,无可奈何。
岳青萍一身女儿装,坐在车里,眼睛盯着轿车的窗外,和车外跟随的阿星说话。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薇儿坐
在车外。
“我说的你可记好了,一有动静,立刻到咸宁府衙报信,请林知府发兵攻打大丁山。”
“是,小的记住了!”
“把你身上的那柄最短的匕首给我!”
岳青萍接过匕首,看了看这把六寸长的匕首,说道:“把它折断了,我要一截二寸长的刀刃。用布包好了
给我拿来。”
阿星急忙照做,岳青萍把裤腿解开,用布条把布包捆在小腿肚子上,打了个活结,然后扎好裤腿,裤腿上
也打了个松松的活结。
“还有,你告诉世子,一定要把时间拖住,别急!”
“是!”
到了下午巳时二刻,车马来到大丁山下。
“二当家的快看,那些车马来了!”
石勇说道:“别急,等他们靠近了,围起来再动手!”
石勇看着一行车马进了包围圈,开始下令动手,阿星一见情形,急忙催马跑了。石勇也不以为意,说道:
“跑就跑了吧,正好通风报信,让他们拿银子赎人!”
他又走到车轿旁边,见薇儿吓得蹲在一边瑟瑟发抖,冷笑了一声,用单刀挑开布帘,看见坐在车里的岳青
萍,“哎呀,这丫头好!下来!”
岳青萍一脸苍白的下了车,也不说话。
“你起来!你们跟我走!”
薇儿急忙扶着岳青萍跟着。
李府管家老王苦苦哀求道:“大王,我们是李通判李府的。小人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请大王拿去喝酒!只
求别伤着了我家小姐!”
“哦,那是你们家小姐啊?不错。你们手脚利索点,快点把东西运上山!人一个都不能跑了!”
“你们就在山上呆着吧。”石勇一脸的得意。
石勇指挥着喽啰们把人和车马押上山,吩咐道:“那两个丫头捆好了,带到我房里,其余的人压到后边的
山洞里!东西先卸到仓房里,等过两天分了。”
刘二问道:“二当家的,要不要告诉大当家的一声,或者大当家的回来再处置呢?”
“妈的,没有张屠户,就一定吃带毛的猪吗?等他回来,人和东西肯定都飞了。”
刘二向石勇奉承道:“二当家的好决断!今天晚上有乐子了!”
石勇哼了一声,说道:“不急,咱们大丁山里县城很近,今晚上加强戒备,恐怕有官兵攻山,我和大伙一
起守着山寨。刘二,你把那连个丫头给我看好了!”
刘二笑道:“二当家的放心,那两个丫头手脚都困住了,嘴也堵上了,飞不了的!”
石勇哈哈一乐说道:“你小子有心了!”走了两步,回头又道:“告诉下边,谁也不许告诉老大,否则我
宰了他!”
时间已是三更天,在石勇的房内,岳青萍二人的双手被捆在背后,双脚也被捆着,嘴里塞着破布,只是她
被放在床上,薇儿则被丢在墙角。岳青萍打量着这间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墙上贴墙有一
座衣橱,衣橱旁边放着衣架盆架之类的家具,屋子的陈设很是普通。回头看看小丫头薇儿,见她吓得连哭
都不会了,眼睛直勾勾地等着地面。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房门外有人焦急地说话。岳青萍使劲地坐起身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
那两人说:“快点吧,官兵攻山很猛,二当家的好像有点顶不住了。这俩丫头捆得很结实,跑不掉的。”
岳青萍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从床上坐起来,用膝盖使劲地夹住漏在嘴外面的布头,费了好的劲
儿才把嘴里的破布取出来。她对薇儿小声说道:“你快过来!”
薇儿吃惊地望着她,使劲地站起身来,一蹦一蹦地靠近岳青萍。岳青萍用嘴把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对她
低声说道:“我右腿上有匕首,拿出来!”
薇儿用嘴把扎裤腿的活结拉开,又费力地把裤腿撩上去,然后又把绑着匕首的活结拉开,布包落下来。薇
儿用嘴把断刃从布包里抖落在床上,然后俯下身,用嘴咬起断刃。岳青萍转过身,把手上的绳子对准薇儿
,薇儿用嘴咬着断刃,一下一下地割着绳子。绳子松开了,岳青萍伸手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岳青萍刚要动手解薇儿手脚上的绳子,突然门一开,一个蒙面人轻轻滴进来。岳青萍一回身,把薇儿挡在
身后,双掌一错,准备迎敌。只见那人一见岳青萍的情形,着实吃了一惊,急忙施礼:“小姐好!我是跟
随通判大人的何云,是李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
薇儿经过这一吓,一下子哭出声来,岳青萍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许哭!”薇儿吓得直点头,岳青萍松开
手,何云把薇儿的绳子解开,然后说道:“小姐,咱们下山吧?”
岳青萍说道:“不行,时机还不到呢!”
何云不做声,岳青萍听着山下的声音减小,对何云说道:“你把我俩再捆上,只是得把绳子头塞在我俩的
手里。”
何云依言照做,岳青萍问道:“你什么时候下山?”
何云回到:“老爷说了,要我保护姑娘!”
“哦,一会你把我俩的嘴堵上。看看床下能否藏人不?”
何云低头看了看:“床下可以!”
“一会来人了,你进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何云赶紧把岳青萍二人的嘴堵上,然后像泥鳅一样钻见了床底。
门一开,那两个看押的喽啰进来看看,见二人昏昏地睡着,就关上了门不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