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对酒,折尽风前柳。若问看花情绪,似当日、怎能彀。休为西风瘦,痛饮频搔首。自古青蝇白壁,天早已、安排就。
吟轩坐上马车,又望了望这座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皇宫,终于,自己离开了它。不是和萧寒陌,也不是和宁王,而是,她自己。马车缓缓启程,皇宫也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放下车帘,心中念的,只有萧寒陌,对不起,你和媛玉,要幸福。
正当此时,吟轩缓缓听到了萧寒陌的声音,“吟轩!吟轩!”他在叫她,是他在叫她!吟轩急忙掀起车帘,远远的,她看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向她奔来的身影。
“吟轩!吟轩!”萧寒陌一路狂奔,他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他知道,自己追不回她,可还是固执的奔跑,只是想,自己多靠近她一会儿。
可天不随他意,几个侍卫突然出现拦住了他,萧寒陌挣扎着,他依旧大喊:“吟轩!”望着如此执着的萧寒陌,吟轩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她捂着嘴巴,不停的抽噎。
寒陌,我们此生终是无缘,我一直担心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可是最终却是我抛下了你,对不起,我要离开了,离开很久很久,不是同你,而是,我自己。
吟轩放下车帘,躲在马车里放声大哭,这一辈子,她只为两个人这般伤心,一个是抛下她的母妃,一个是被她抛下的萧寒陌。
匈奴队伍渐渐走远,侍卫才放开萧寒陌,萧寒陌看着已无踪影的吟轩,跪在了地上,一滴泪悄然而下,从今以后,你的天涯,便是没有我的海角。
几日之后,媛玉公主大婚,嫁的正是大学士萧寒陌,皇上下令,普天同乐,庆祝公主大婚。
婚礼很是盛大,宾客满堂,繁华的背后,诉说着相同的悲哀…与上次秦洛成亲不同,这次的婚礼没有意外,完成的十分顺利,但却是另一种不幸。
萧寒陌不停的喝酒,一旁的秦洛看不过去,几次想拦住他,可是萧寒陌抓着他的手,说你就让我喝我吧,我没有办法发泄失去吟轩的痛苦,只能让自己喝醉,我喝醉了,才好把这场婚礼想象成我和吟轩的。
秦洛看到,萧寒陌眼中泛着亮光。
大周的冬日并不漫长,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好处。
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政务繁忙,渐渐变成了太子掌权。原本太子监国是正常不过,可惜皇上生性多疑,怕这个儿子在自己没有归天时就黄袍加身,又重新启用世俨,让世俨和世宇牵制太子。
只可惜他太过处心积虑,对自己的儿子千防万防,却没料到,战事的开始,是来自遥远的塞外,来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宁王。
战争出乎意料的发生,可是秦洛知道,宁王早已准备多年,这场仗,胜负难定。就在战争开始之前,宁王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字里行间流露出造反之意,那时秦洛就已经猜到他要有所行动了,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日世俨和世宇来给皇上请安,他们来到太和宫,皇上正坐在榻前看奏章。“给父皇请安。”二人行礼道,“起来吧。”皇上笑眯眯的说,他又命人搬了两张凳子给二人。这让世俨和世宇有些紧张。
要知道,皇上一旦赐座,必定没有好事。上一次皇上赐座的是萧寒陌,结果他当晚就进了天牢。
正当二人忐忑不安之际,皇上缓缓开口道:“就是你们不来,朕还要派人去找你们呢。”“不知父皇找儿臣有何事?”世宇问道,皇上想了想,说:“如今塞外开战了,你们皇叔不把朕当兄弟,要杀了朕啊。”皇上感叹。
“父皇不必忧心,宁王此举是违背祖上,为天下人所不齿,他必定不会成功。”世俨安慰道,“世俨说的虽然没错,可是我们更需要一个好的作战计划。”皇上就是皇上,年老体衰却不糊涂。
皇上看了看世宇,又看了看世俨,说:“其实,朕已经想好了对策。”他顿了顿,又说:“我会把兵权交给世俨,世俨你带兵剿灭宁王一党,平定叛乱。我相信,你在战场上的才能,绝对不会输给宁王。”
“父皇…”世俨有些意外,可仔细想想,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父皇,那世宇做什么?”世宇看了看世俨,问皇上道。“世宇嘛,你要留在皇宫,协助太子监国。”
皇上的用意二人都心知肚明,他把世俨推到最前面,却让他带走兵权,把一个政权留给太子,又叫世宇牵制着太子。这样,大周可保,他的权利,也可保。
从太和宫出来,世俨看出世宇心事重重,他明白世宇是担心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三哥经历过那么多次战争,不会有事的。”世宇皱眉:“可这次不一样。”世俨摇摇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无论对谁,世俨都不会心慈手软。为了这以后,属于他的江山。
“倒是你,要格外小心。”世俨顿了顿,又说:“又要麻烦你,替我照顾母妃还有她了。”世宇笑笑,“这是一定的,只是三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兄弟两个双手紧握,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