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花轿刚走出宫门没多远,便突然停了下来。诗冉掀起轿门,问一旁的吟轩道:“怎么了?”吟轩笑着指了指前方,诗冉望过去,只见秦洛牵着马,正冲着她笑,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秦洛骑上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向秦府出发。诗冉坐进轿中,脸上洋溢着幸福,刚刚秦洛对她说:“诗冉,我来带你回家。”
秦府与皇宫相距不远,没多一会儿,花轿便到了秦府门口。轿子停稳,吟轩刚要扶诗冉出来,只见秦洛走过来,伸出手拉住了诗冉。诗冉虽然蒙在盖头,可是她知道,这是秦洛的手,这份温存,只属于自己。
秦洛牵着诗冉走进大殿,宁王和秦松端坐在主位上,望着这对新人。二人就位,喜娘便喊道:“吉时到!跪!”
秦洛扶着诗冉跪在了垫子上,“一拜天地!”诗冉缓缓叩下,她向上天默默的祈祷,愿老天祝福保佑他们,相守白头,从此无忧。
“二拜高堂!”秦洛望着秦松,这是养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他虽不是秦松亲生,但对他的爱更胜血亲。他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秦松,他唯一的父亲。坐在一旁的宁王正微笑的看着他,可秦洛却不敢看他,宁王的出现,是他除了诗冉之外,遇到的最大的浩劫。
“夫妻交拜!”二人双双交拜,从此以后,你我此生不离,来生不弃。“礼成!”随着喜娘的宣布,众人一阵喝彩。一旁的吟轩还是第一次见到成亲的场面,感触良多,险些红了眼眶。
萧寒陌见状握紧吟轩的手,吟轩,若是有朝一日你也披上了嫁衣,我希望你嫁的人是我。
拜过堂之后,诗冉便被喜娘扶进了房间。秦府请来的宾客很多,宴席自是摆的前厅后院都是,秦洛逐一敬酒,虽说他是海量,但今日毕竟是他大喜之日,自然不敢多喝,基本上都是萧寒陌与世宇帮他挡下的。
这倒是让一旁的吟轩有些担忧,莎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别担心,萧大人酒量这么好,不会有事的。”
宁王刚刚与一位大臣寒暄完,恰巧听到二人谈话,便走了过去,早在吟轩刚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打招呼。
“吟轩,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宁王坐到吟轩旁边,问道,“多谢王爷关心,吟轩已经没事了。”吟轩虽只见过宁王两次,但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那便好,有机会让温负再帮你瞧瞧,不要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才好。”
听到宁王的话,一旁吃着东西的温负喃喃道:“我老头的医术高超,从不会有后遗症。”宁王狠狠的瞪了温负一眼,温负见状吐了吐舌头,低下头继续吃着
洞房内,诗冉独自坐在床前,她的盖头还没有掀起来,只能透过微微的缝隙看到自己的脚。由于坐得实在辛苦,诗冉自己把盖头掀了起来,她的世界终于光明了。
诗冉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子前,还好桌子上有水和糕点,不然她可就成了大周第一个成亲当天就饿死了的新娘子。
顾不得形象,诗冉抓起点心便吃了起来,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这盏灯,这盏泛黄的纸灯,不正是自己当年送给秦洛的礼物吗!看着纸灯,诗冉笑了,这个傻瓜,居然一直留到现在,还有,这么暗的灯,哪里能照明。
看过纸灯,诗冉又开始环顾四周,房间的整体风格像极了邛州,看来装扮者是花了很多心思。诗冉的嘴角扬起了幸福的涟漪,你看,林诗冉,你自己多么幸运,将来会有一个十分疼爱你的夫君,你们以后还会有乖巧听话的孩子,建立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命运往往承载不了太多的美好,只有错过的天意。
诗冉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急忙跑回床前,盖好盖头,乖乖的坐在那里。门被推开了,一个脚步声离诗冉越来越近,诗冉的双手捏着衣服,如今的她很是紧张。她听到秤杆被缓缓拿起的声音,诗冉微笑,她要秦洛一掀开她的盖头,便能看到她幸福的笑容。
诗冉的眼前渐渐明亮,她抬起头,当她看到来人的面孔时,她的笑容瞬间凝结了,“是你?”
秦洛是被萧寒陌和世宇扶回房间的,二人将颤颤悠悠的秦洛扔进洞房,关上门拍了拍身,一副一切搞定的样子,转身走了。
秦洛走进房间的一霎那便清醒了,诗冉的存在,比醒酒药还要有效。他望着与他只有几步之遥的诗冉,走了过去。
这条路仿佛是秦洛一生走过最长的路,他走到床前,坐在了诗冉身边,“诗冉,如今你是我的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诗冉并没有什么反应,秦洛又道:“到迄今为止,我还是像做梦一样。”秦洛说着,握住诗冉的手,他瞬间感受到诗冉双手的冰冷。
“你怎么了,手这么凉?”秦洛皱眉,他挑开了诗冉的盖头,只见诗冉面无表情的坐着,连眼睛都不转一下。“诗冉?”秦洛轻轻唤她。
诗冉转过头,看着秦洛,秦洛突然觉得她的眼神好陌生,好冷酷。诗冉面容清冷,用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语气说道:“秦洛,我不能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