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存爱落晖,伤春心眼与愁宜,画阑凭损缕金衣。渐冷香如人意改,重寻梦亦昔游非。那能时节更芳菲。
自从秦洛救了莎莎,温负往秦府跑得越来越勤了,有事没事便来找秦松喝茶,要不然就是拉着秦洛去游玩,偶尔也会带着莎莎和诗冉,但秦洛看得出,温负不喜欢诗冉,他也懒得理会温负,好在诗冉不常出宫,二人见面次数也少,没起什么冲突。
这几日温老头又迷上了钓鱼,成天拉着秦洛去河边钓鱼。秦洛不甚厌烦,可又碍于秦松,他也只好天天陪着,悲苦的很。
可巧这天秦洛清闲,又被温负老头抓了去。温负是派人给秦洛带的口信,秦洛无奈,悻悻的出了门。
他本不喜爱钓鱼,又陪温负钓了数日,早已厌烦。一路上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又在酒楼打了一些好酒,赶到河塘时已是三个时辰的事了。
那时温负正握着鱼竿,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河边,秦洛真怕他一不小心栽倒河里,刚要提醒,只听温负闭目道:“要你来钓个鱼,还要磨磨蹭蹭这么久。”
秦洛无奈的走过去,望着水中早已上钩的鱼儿道:“温老头,温伯伯,温爷爷!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玩,你不腻我都腻了!”听了秦洛的话,温负缓缓的挣开眼睛,只是望着他,并不说话。
“好吧,我不腻鱼儿也腻了。”秦洛补充,温负叹了叹气,起身,把鱼儿从钩子上取了下来,又放回了水中。
“你这是干嘛,效仿姜太公?姜太公等的是周武王,你等的是谁?”秦洛拿起鱼钩,又道:“温伯伯,你要是学也学的像一点,起码用个直钩啊。”说罢,又把鱼钩扔回了河中。
出奇的是温负这次没有发怒,满脸正经,“我不是姜太公,也没有等人,倒是有个人,等了你好久。”秦洛从未见过温负这么正经,一时诧异,笑道:“你说什么,哪有人在等我。”
此话一出,一个人便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是我在等你。”秦洛定眼一看,不是宁王是何人?
“王爷为何在此?”秦洛问道,宁王走过来,怔怔的望着秦洛,眼中噙满了泪水,“洛儿,这么多年,终于让我见到你了。”这道把秦洛吓了一跳,“王爷你在说什么?”
“秦洛!”温负按着他的肩,说道:“我知道要你接受这个事实很困难,不过你必须接受,接下来,你要听清楚宁王的每一句话,清清楚楚的听好。”温负的话为原本离奇的谈话笼罩上了一层凝重的气氛。
“洛儿,答应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不要气愤更不要发狂,你一定要尝试接受。”宁王还是一脸沉重。“如果你们扣中的这个消息会让我发狂那就不要说了,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秦洛说完转身离开,不知为何,他在潜意识里害怕听到这个消息,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却十分的真实。
秦洛刚走几步,宁王便叫住了他,“你给我站住,身为周家的皇子,你没资格逃避!”宁王大吼。
“皇子?”秦洛瞬间僵硬在原地,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走不了。
宁王缓缓的走到秦洛身边,望着他诧异的眼神,说道:“你知道吗,你本不姓秦,你姓周,大周国的周,你的亲生父亲,就是二十多年前被当今圣上害死的武王!”
这番话宁王可以说酝酿了二十年,他一直准备着,何时找到他兄长的儿子,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可惜秦洛完全没有准备,这个消息,果真如晴天霹雳,摧毁了他二十多年自在快乐的人生。秦洛,不再是秦洛了。
“你不要胡说,我有爹有娘,出生在秦府,怎么可能是什么皇子!”秦洛很是激动,这无非是否决了他所有的一切,他的家,他的父亲,他所拥有的全部。就这么轻易的,被否决了
“当年,是我把你抱到秦府的。”一旁的温负开口,“当时武王造暗杀,让我带着你逃走,我自知不能让皇子你陷入险境,便把你托付给我的好兄弟秦松,让他把你抚养成人。”温负不忍的看着秦洛,又说:“还记不记得你手臂上的疤痕,那也不是摔伤的,是在混乱中被划伤的。”
秦洛低着头,身体开始颤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们不过是想找个人替你们造反是不是!”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宁王的目光,宁王一个耳光甩了过来,重重的打在了秦洛脸上。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留着大周皇室的血,这是你改变不了的!是不争的事实!”宁王的这一巴掌并没把秦洛打醒,他反而更加激动了,秦洛推开宁王,自顾跑了。
宁王没有拦秦洛,也没有看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这时莎莎从林中走出,叹气道:“爹爹,你逼他,实在是逼得紧了。”
秦洛奔跑着,这不是个让他发疯的消息,简直是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
一路上,秦洛的脑海中闪现了许多画面,幼时秦松拉着自己在秦府跑来跑去,他逐渐长大,从年幼无知变成年少轻狂,每次闯祸秦松的悉心教导,还有与萧寒陌一同读书练剑的日子,历历在目。他习惯于做这样的翩翩少年,他只想当秦洛,那个快快乐乐的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