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自从世俨收到了慕瑶的密信,他每日都在计划如何回宫。这日夜晚诗冉见世俨屋中的灯依然亮着,便走了过去,她轻声叩门,门却没有锁,诗冉走进去,见世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诗冉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外衣为世俨披上,却意外的发现世俨额头发烫,手却冰冷的很。看样子是发烧了,诗冉皱眉,如今已是半夜,她不好去唤别人,只有自己照顾世俨了。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世俨搬到床上,又烧水为他擦汗,到医馆抓药,一直忙活到第二天天亮。
世俨醒来时,诗冉已经筋疲力尽,趴在世俨的床头睡着了。望着诗冉的睡颜,世俨笑了,这几日自己一直忙碌宫中和营中之事,夙兴夜寐,焚膏继晷,却不想体力不寄患了伤寒,昨夜他朦胧中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自己身边照顾,似梦非梦。今早见到诗冉,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做梦。
她愿意守自己一夜来照顾自己,却不愿接受自己的感情,这对世俨来说,是莫大的失败。
这时,诗冉缓缓挣开眼睛,却不想世俨一直看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侯爷没事了吧?”
世俨也只是轻轻点点头,笑道:“没事了,昨晚谢谢你照顾我。”“这是诗冉应该做的。”诗冉低声说道。
“侯爷!”顾凡跑了进来,看见诗冉在,一时愣住了。世俨看了顾凡一眼,又对诗冉说:“你且下去好好休息吧。”诗冉行了个礼,退下了。
见诗冉走了,顾凡上前一步,说道:“侯爷,京城的兵马已妥,只要侯爷回京,他们必来接应,如今就差一个契机了。”“好,我想这个契机,不会太远了。”
且说宫中之事,自从太子妃一事后,萧寒陌和太子彻底闹翻了,不做太子的谋士,萧寒陌顿时轻松了许多,三天两头便与秦洛喝喝酒,也乐得每日悠闲。连吟轩也戏称,说萧寒陌要被秦洛带坏了。
这日萧寒陌从吟轩住所回来,刚要出宫,便遇见了太子。太子看见萧寒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萧寒陌走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萧寒陌,轻蔑的说:“哼,萧大人这几日,过得还真是快活。”“托太子殿下的福,如今寒陌能活着,已属不易,如今寒陌只为自己而活,自然快活。”萧寒陌笑着说,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活,无论他多么不想与世俗同流合污,可眼睛依然会被蒙蔽,这些事情,他才刚刚知道。
“那萧大人可要好好活着,说不定那天,这好日子就不在了。”太子咬牙道。见太子如此,萧寒陌叹气道:“太子殿下,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小心太子妃。”多年的情分,萧寒陌还是提醒了太子一句,至于听不听,他也无可奈何。
太子的确没有把萧寒陌的话当作一回事,他早已把萧寒陌视为仇人,可他却不知,这句话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在塞外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诗冉对这里已渐渐了解,她逐渐领略到塞外的那种浩瀚的美,塞外虽然凄凉,但那种苍凉的悲壮,却给人一种不可名状的美。
看日落黄沙,追风众马奔驰,她发现自己逐渐爱上了这个地方,皇宫富丽堂皇,却过于宁静,永远的波澜不惊。而这塞外,虽环境恶劣,却有一种诗冉一直在追求的东西,那便是自由。
诗冉望着断魂残霞,她一时失神,来了这么久,自己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仔细看看晚霞。望着天边,一个黑影渐行渐近,待黑影走近,诗冉不禁大吃一惊,来者竟是秦洛。
诗冉立刻起身,望着远处的秦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一定是在做梦。她太思念秦洛了,以至于秦洛走到她面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洛走到诗冉身旁,见诗冉盯着自己发呆,便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诗冉顿时醒悟。“秦洛?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来了!”见诗冉一连串提出这么多问题,秦洛扑哧一下笑了,“你就这么想我?”
秦公子的自恋让诗冉顿时无语,“秦太医寻医问药怎么问道塞外来了?”诗冉打趣道,“我听说,有人在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终日愁眉不展,许是害了相思病,所以本太医特地赶来为她诊治诊治。”
“你才害了相思病,在宫中戏弄我不够,如今又跑到这塞外来找茬,我看啊,真应该把你带到营中苦练几个月,才能让你长长记性。”诗冉生气的说,“好啊,我正想去军营中看看,上次来是几年前了,这里还是一点也没变。秦洛望着苍穹,说道。
“你来过这里?”诗冉惊奇的问,“当然来过,那时我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太医,年轻气盛又贪玩,不好好在太医院干活。被父亲派到这里当军医,也正是这里,我体会到了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东西,明白了许多道理,可以说除了家里,这是我成长的第二个地方。”
听了秦洛的话,诗冉笑道:“怪不得这里感觉这么亲切,原来你也曾经来过这里。”诗冉的话很轻,轻到秦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秦洛问道,“没事。”诗冉摇摇头,又道:“我们回军营吧。”说完,便拉着秦洛走了回去。
两人的谈话丝毫没有尴尬,相反很融洽和谐,诗冉以为秦洛终于放下了二人的情感,她也乐得与他像普通朋友一般相处。可是聪明如秦洛,怎么会猜不到她一一退让自己感情的原因呢,只是她不说,他便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