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杨景,大弯腰,斜插柳,燕子三抄水,以绝顶轻功掠了过去。奈何他近来营养不良身体虚弱,不足以完成这飘逸的高难度动作,飞了一半就摔了下去,脑门磕在地板上,砰然有声。
瞿洁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大惊失色,三两步奔过去把他抱了起来:“我这一会儿没看见,怎么把额头都给摔肿了,你是三岁小孩儿吗?”
杨景闷闷不乐:“感觉武功越来越退步了。”
瞿洁白了他一眼,把他扔床上转头就走。
杨景大喊:“别走,再走我还摔。”
瞿洁怒道:“有本事你摔啊,就算活活摔死,关我甚事。”
杨景难得的听话,右手在床上一撑,身如苍鹰再度凌空而起。
瞿洁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双臂将他接了个正着:“你有病吗?”
杨景懒懒的赖在她身上,笑吟吟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的。小洁洁,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瞿洁没好气的又把他抛到床上,道:“我哪敢生你老人家的气呢。你待会儿浓情蜜意的约会,我就不搁在一边发光发亮了,回屋睡觉还不行嘛。”
“睡觉,行啊,过来给我亲一个。”
“凭什么让你亲,你是我什么人。”瞿洁眼现怒色:“没什么事儿我走了。”
杨景却耍起了赖皮:“不行,不给亲就不让你走。”
瞿洁气得笑了:“好啊,我不走。待会儿多出个电灯泡来,你可别嫌不自在。”
杨景伸了个懒腰,冲她眨了眨眼:“好啊。待会看见我和马姐亲热,你也别嫌不自在。”
“杨景你混蛋!”瞿洁说着,扑过去抬拳就打。
杨景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柔声道:“让我亲亲。”
瞿洁身子发抖,咬牙切齿,想要一头撞碎杨景那可恨的笑容,却又怕伤到他的脸,舍不得出手。
杨景锲而不舍的纠缠:“让我亲亲。”
瞿洁最终无奈的投降了,把脸凑了过去:“亲吧亲吧,你这个该死的。”
杨景在她脸上使劲儿啵了一下,快乐的哈哈大笑。
“可以了吧,我能走了吗?”瞿洁没好气的问。
杨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瞿洁眼中露出一抹失望。其实即便杨景留她,她也不可能傻兮兮待在这儿,当一个特大号的电灯泡自找尴尬。她更在乎的是杨景的态度。
“我走了。”有一点失魂落魄,瞿洁双手抄在口袋里,缓步走出了屋子,背影显得格外凄凉悲楚。
“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感觉啊,为什么感觉心里酸酸的。”杨景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和马小苏真是命中有缘缘里无份,自从认识到现在也没相聚过几天,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其他一切都得抛之脑后。
一想到马小苏的容颜身段,他只觉得全身如火,燥热难当,连忙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烟,惬意的点着了。
半个小时后,马小苏敲开了门。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粉色毛衣,一条黑色裤袜,脚下踩着一双蓝白相见的板鞋,一贯低调不奢华的打扮。
正所谓:恋人相见,分外眼红。
马小苏眉开眼笑的给了杨景一个拥抱,在他脸颊侧面轻轻亲了一下。
杨景笑着把她请进了屋里,刚把椅子拉出来,马小苏已盈盈的坐到床上。
她翘起二郎腿,笑吟吟的说:“小景,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姐姐。”
杨景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到了她的腿上,脸上却是一片深情:“睡着的时候想,醒着的时候也想,尤其是大便蹲坑的时候,满厕所都是马姐的容颜,常使我泪流满面为爱痴狂。”
马小苏皱皱眉:“好好的话,让你一说就变恶心了呢。”
“恶不恶心的吧。”杨景不动声色的挪过身去,将她搂在了怀里,柔声问道:“之前人多嘴杂,也没顾得上问。竹林一战后,姐姐也被蔡愁飞给抓了去么?”
“嗯。”马小苏淡淡的说:“那个混蛋。”
杨景关切的问道:“姐,他没伤害你吧。”
“没有,放心吧。”马小苏摸摸他的脸,道:“我和卓妍被他关进了同一间密室,一直到烬晴打开牢门救我们出来,蔡愁飞也没有再出现过。我猜想,他可能临时遇到了事情,或者是和竹下田舍对上了。三刀流竹下的强大超乎想象,如果碰上,蔡愁飞肯定是吃了亏的。”
“也不一定,蔡愁飞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我确定他还留有底牌,至于是一张两张还是很多张,就不得而知了。”杨景掰着手指,缓缓的说:“会是个难缠的对头啊。”
“蔡愁飞确实是个厉害的男人,他的心志很坚定,财富和美女都无法动摇他的斗志。一旦和他结下怨仇,哪怕他弱你许多,会像跗骨之蛆一样一直一直纠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何况,他现在完全可以对你形成碾压之势,小景,我不想你冒这个风险,你明白吗?”
“马姐。”杨景脸上色色的表情突然间消失了,眉宇间一抹坚决无可撼动:“我绝不会让你回到蔡愁飞的身边。虽然说这样的话有点不道德,但是经过竹林一战,我确信那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无论他将来能够达到什么程度,都无法掩盖他无情的事实。就算与人间冥王为敌,与蔡家为敌,与千千万万不理解我的人为敌,我也定要把你留在身边。”
“蔡愁飞并非无情,他无视我的生死,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就像我从里没有喜欢过他一样。”马小苏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忧愁:“我和他,都是极端自我的人,所谓家族利益,从来不是人生的重点。尽管因为家族的强势而促成了这段婚姻,但是彼此之间与陌生人无异。你放心吧,我不会回到他身边的。纵使他真的赢得了天下,也与我无关。我要,和他离婚!”
杨景欣慰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能看破就好。”
马小苏的眼波中闪动着黯然的神伤,低头说道:“小景,有件事必须要说在前边。你是姐最牵挂的人,所以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姐都会倾尽所有去帮你。我的财富,我的势力,包括我那个出色的弟弟,只要是我有的,我都会不遗余力的扶持你。还有,你喜欢姐姐是吧,第一次见面,我就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欲望。无论什么时候你想要,姐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不能作你的女人。”
杨景本来都感动的一塌糊涂了,刚想搂住她亲一口,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给僵住:“为什么?”
马小苏幽幽说道:“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马小苏,是个不祥的女人。无论多么出色的男人作了我丈夫,都会暴毙横死。蔡愁飞现在虽然还没死,但看他肆无忌惮的张狂模样,早晚有一天会惹到真正强悍的存在,死于非命。有些事情,不得不信的。为此我也纠结了很久,终究还是不愿连累到你。小景,姐姐能够常常和你相聚,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长变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姐不奢求。”
杨景望着她自怜自艾的样子,心中满是悲哀,他捧住马小苏的脸颊,语声恳切的说道:“姐,那些话都是无知小人编造出来的谎言,谣言止于智者,为何连你自己都信了呢?什么红颜祸水,那都是一派胡言。商纣王暴虐残忍,不修德政,丢了天下,世人却委罪于妲己。吴三桂自觉孤军难挡清兵,甘做汉奸,献了山海关,世人却说将军一怒为红颜,归罪于陈圆圆。其实男人立于世间,凭智勇与人相争,时运到了,享誉盛名,纵横无敌。时乖运蹇,则横死暴毙,饮恨而亡,所谓成王败寇,只求轰轰烈烈斗上一场,死而无憾。项羽自刎于乌江时,有没有怪过虞姬?吕布受死于白门楼时,有没有怨过貂蝉?把时运所背归罪于女人,那是懦夫的托词,是为大丈夫所不取。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什么万年寡妇,败家克夫,我一概不信。退一万步讲,就算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也不在乎。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甘愿受天谴。”
马小苏的眼角闪烁着泪花,脸上却露出笑容来:“什么时候学会长篇大论了,滔滔不绝的。”
杨景不接这茬,不让她转开话题,沉声说道:“姐,留在我身边吧,好吗?”
“我知道你不嫌弃姐,但是,”马小苏挣扎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我已经结了好几次婚了,早已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再说,你有萧依依,还有雪女,华夏迄今为止还是一夫一妻制,你能够娶几个?”
杨景闻言笑了:“马上就是乱世了,一旦世界大战开打,谁会管我娶几个媳妇?到了那个时候,我爱娶几个就娶几个,谁也管不着。真要是逼我,我就学虬髯客混迹海外,找个政权混乱的国家安居乐业。凭我的武力和人手,得不了天下还抢不到一块立足之地么。”
“你想的很久远嘛。”马小苏咯咯笑道:“说的我都有点动心了,可是……”
“别可是了。”杨景板起脸来,扳住她的身子,异常严肃的说道:“记住,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