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一开始便犯了大忌。要知道下人再大,也大不过主子。手里握着的权,抓得越紧,主子便越是要除之后快的。这秦氏表面是个小心计多的,却连大义却不明白。
这如过于追求衣袖上的一针一线要如何精美绝伦,却恰恰忽视了这整个衣裳的长短款式,如此,细节再好的衣要都给糟蹋了。
秦嬷嬷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死心道:“高嬷嬷,姚夫人这几日处处为难老奴,老奴再这样受她侮辱排挤,真的要活不下去了,真是死了得了!”说着就掏出帕子拭泪。
好家伙,还知道以死威胁了。但这等雕虫小技在高嬷嬷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高嬷嬷冷哼一声,转身回去之际被秦嬷嬷手快地拉住求情。
高嬷嬷将她甩到一边,这才冷脸道:“王妃不想见人。倒是老身看秦嬷嬷知错就改了,便给你这老婆子指条迷津吧——张氏是六品人家的庶女,甚无根基,又姿态不高,你又是府中老人,她自然是需要你这等人的。”
这戏剧性的变化对于病急乱投医的秦嬷嬷来说,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她何尝没有想过张氏?她连忙小心翼翼问出心中顾虑:“方才高嬷嬷也是说了,张氏甚无根基,又要靠什么立足呢?”
高嬷嬷冷笑一声:“连这都听不出,白当了一世奴才。”接着又故作厌恶,“老身看起张氏来如你一样,的确没发现有什么好的地方。只不过王妃喜欢她罢了。”
这一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叫秦嬷嬷终于醍醐灌顶:王妃是要给她这老婆子机会,帮着张氏整垮了姚氏。要知张氏虽无根基,但王妃便是最大的靠山。
这一对于最近过得很不顺水的秦嬷嬷而言,实在是得来不易。来之不易的东西,意识中便无端平添了几分相信。而高嬷嬷高便高在将这姿态装得很高,言语之间又拿捏得十分到位,简直让秦嬷嬷将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
而事实亦是如此——
秦嬷嬷现在回想着方才高嬷嬷说话,从始至终都是用鼻孔在看着自己,心里有一丝不快。但转念又想自己寄人篱下,一时半会又寻不到什么更好的差事——若是能在这王府里留下,又恰好再跟对一个主子,儿子的聘礼恐怕才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