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沁芳红桂五人每日辰时被丹蔻带去前院,中午回来用膳,用完再去前院,傍晚才会回来。柳瑟瑟整日不见她们倒也清闲,只需提前备好一日三餐,将换洗衣服送到指定地点傍晚取回,差不多就没其他事情了。
红桂几人每日回来都是一脸疲惫,虽打照面却不怎么闲谈。
柳瑟瑟觉得这日子太平静了些,可当初她改名换姓不正是想要一种安静平和的生活吗?
第三日用完午膳,苏婆子就过来检查了下五女的状态,看到她们规矩多了还知道朝自己行礼,不住点头。
柳瑟瑟站在一边,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没想到苏婆子唤她去前院。
“苏…苏妈妈,您唤我有什么事?”柳瑟瑟问道。
“注意言行,”苏婆子不想同她说什么废话,“找你是为了签卖身契,我们正经做生意的,可都是要按规矩办事的。”
柳瑟瑟吓了一跳,她可不要卖身,不管是做妓子还是侍女她都不要。
正当她想找机会同苏婆子打商量时,苏婆子正同一名姑娘攀谈了起来,那姑娘身量苗条,柳瑟瑟站在苏婆子身后,看不到她的正脸。
“苏妈妈,您可真是大忙人,这又是要去哪里?”
苏婆子呵呵一笑,“这不是九姑娘吗,先前那位王公子已经走了?”
九姑娘点了点头,“王公子家中有事,就早早走了。”
“你可要好好留着这王公子,要不是他,谁会老捧你的场!”苏婆子说完又哎哟一声,“瞧我口无遮拦,九姑娘别往心里去。”
九姑娘好脾气地嗯了声,带着身后的丫头正打算离去,突然就看见了站在苏婆子身后的柳瑟瑟。
“大小…”
柳瑟瑟也看见了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眼里充满震惊。
“苏妈妈,你要带这位姑娘去往哪里?”九姑娘急忙拦住了苏婆子。
苏婆子好笑地看着满脸激动的二人,“九姑娘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你亲戚?”
“正是,”九姑娘踌躇了下,说道:“苏妈妈,她是我远方表亲,能不能请你把她交给我?”
苏婆子嘴角含笑,“那可不成,董姐可要收她的卖身契,交给你了我没法交代。”
九姑娘脸上堆满了笑,“苏妈妈,我知道您做得来主,要不这个月我的赏钱全归您,您看怎么样?”
苏婆子只是淡淡一笑,不接话。
“我下个月的也给您,您知道的我没多少积蓄,您就可怜可怜我,别为难我了,”九姑娘摇着她的手,满脸恳求。
自看到九姑娘正脸那刻起,柳瑟瑟就完全呆住了,连九姑娘牵着她回她住处她都不知道,只是像块木头般跟着。
回到九姑娘住的屋子,九姑娘赶走了侍女,关上屋门就“噗通”跪了下来。
“拜见大小姐,”九姑娘正是当年侍奉柳怀瑜的大丫头冬竹。
柳瑟瑟只是呆呆地瞧着她,好似没有认出来。
冬竹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好像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屈辱一并宣泄。
“奴婢是冬竹啊,侍奉大夫人的,小姐忘记了吗?”冬竹抹了把泪水说道。
“是,你是冬竹,是了,”柳瑟瑟连忙扶起冬竹,二人并排坐下。她心中有无数问题,却不知如何问起。
“小姐,你的脸…”冬竹心疼地看着柳瑟瑟,“是那场火烧的吗?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冬竹早已经历了很多,加上骆府已没落,自然不可能再以奴婢对小姐的态度说话。
“是柳风救的我,”柳瑟瑟见冬竹一脸疑惑,便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和我娘呢?他们是不是都…”
冬竹叹了口气说道:“当日我替夫人外出买东西,回来的路上才发现长乐苑失火,我本想着去救夫人,可是我回来的太晚,火已经烧起来了。我看见二夫人指挥着救火,便想着赶紧帮忙,没想到二夫人不是在救火,而是要把长乐苑所有上上下下全都烧死!”
柳瑟瑟听完后,遍体生凉。
冬竹又说道:“我当时被二小姐发现了,她带着守卫来捉我,我就一直逃一直逃,实在不得已才入了这怡香楼。”
冬竹性情纯良,又服侍柳怀瑜多年,是断断不会骗人的。柳瑟瑟忍着快要溢出的苦涩情绪,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粗略和冬竹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