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卖身契，苏婆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可以回前院向上头交差。
她捧着五个人的卖身契，心下也乐呵呵的，和那女子小声交谈几句，便对她们说道：“她叫丹蔻，是来教你们的六姑娘，你们都跟着她学，三日后我再过来。”
红桂等人签了卖身契，只能乖乖听她们发落，都低头称是。
“对了，那个你叫什么？”苏婆子看向柳瑟瑟。
“瑟瑟。”
苏婆子冷哼，“你先在这里伺候她们，等我问了上头再给你签卖身契。”
柳瑟瑟貌丑，是不能签作**的，而做侍女的话可能也需要长相清秀的。苏婆子不敢自作主张，便先让她随她们一起做事。
等苏婆子走远了，丹蔻便让五人各自通报了名字，又叫侍女拿了一批衣服首饰还有生活用具过来。
柳瑟瑟无事，丹蔻便让她回屋整理分发东西。
红桂要求最多，看了一批衣服，就冲柳瑟瑟喊道：“给我留红色的，其他颜色我不穿。”
绿枝低着头，有小声啜泣的声音传来，看来她心情不是很好。
从丹蔻的口中，柳瑟瑟对这家怡香院有了一些了解。丹蔻被称作六姑娘，在她前头还有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三位，后头还有八姑娘，九姑娘两位。除了这些接客的上等姑娘外，还有十八个下等姑娘，分三个院住着。据她说，最上面还有一个头牌姑娘，据说就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很少见客。
红桂听得眼睛都值了，“上等姑娘一月能挣多少？”
丹蔻没回答，而是打量着其他人。
黛袄和沁芳性子温和，此时正垂手而立，还是能看出一些难过。绿枝更不要说了，一直哭泣，恐怕自己说什么她都没听到。允如比较冷静，还有那个瑟瑟，看不出什么情绪。
丹蔻跟她们说清了规矩，便叫她们换了衣服，带着她们去了前院。
柳瑟瑟整理完被褥，不见有人回来，便在小院里打着转。日头很好，她倒有些疲倦，加上肚里饥饿，便回来屋中锁了门小憩一会。
朦胧中，她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柳瑟瑟下了床，来到隔壁屋子，就见到黛袄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埋头哭泣。
“黛袄，你这是怎么了？”柳瑟瑟唤她。
“瑟瑟，”黛袄扑进她怀里，“我好怕啊，呜呜…”
在黛袄断断续续描述中，瑟瑟才知道她们被要求检查身体。这种检查是要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做一些指定的动作。帮她检查的是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中年男子，不仅乱动手脚，嘴里也不干净。
“没事了，都过去了，”柳瑟瑟安慰道。
“真羡慕你，瑟瑟，”黛袄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你一定会过得比我好的。”
柳瑟瑟想说些什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用力抱住了她。
不一会，其余四人也陆续回来了，表情各不相同。
红桂面色不悦，“瑟瑟，你不是服侍我们的丫头嘛，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取饭来吃？”
红桂家里虽然苦，但她有个温柔勤劳的姐姐，养成了她刁钻的个性。所以卖女儿换银子时，她爹娘也挑了不会做事的她而留下了会做活的她姐姐。
“红桂，你讲点理，这么多人的饭瑟瑟一个人怎么取得过来？”黛袄说道。
“我这就去，”瑟瑟说道，她正好也想去瞧瞧这楚怡香院的情况。
“我陪你吧，”沁芳只是微微朝她一笑，便跟了上去。
二人问明去路，便挽着手一起走着。
“我原以为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想到会这样平静，”柳瑟瑟说道。
“那是你还没有看到黑暗面，”沁芳淡淡说道：“妓院本就是赚银子的地方，我们又签了卖身契，并没有和她们对着干，她们又何必寻我们的岔？但是我看你，好像和我们不太一样，虽然毁了容，但一看就觉得你是个贵人，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我算哪门子贵人？”瑟瑟苦笑，“我的脸是被大火烧毁的，那场火很大，我的娘亲我的爹爹还有我的哥哥都没了。”
“提到你伤心事了，”沁芳露出抱歉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