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好像是家里进了什么污物一般。
“你们别太过分了，”柳瑟瑟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去夺牛仔手上的竹篮。
“怎么着，在俺们家还想抢东西，”大牛五大三粗，护起仔来却丝毫不含糊，“俺娘常给你送东西俺早就看不过去了，吃你一块糕咋的啦？你看完俺娘就早点走，别让俺家占了你的晦气。”
瑟瑟来的时候是蒙着面的，只要不见脸，那全身的气质可是一等一的，所以大牛也没反感瑟瑟过来。而现在，面纱已经被撞了下来，加上儿子牛仔的提醒，他也觉得瑟瑟相当晦气。
“大牛，你怎么这样说话，谁教你的！”章奶奶急忙拉住柳瑟瑟的手，面露无奈，“谢谢你来看我，好孩子你先回去吧，等过几****就去看你。”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已经叫了村头的霍大夫来瞧上一回了，你就放心吧，”章奶奶脸上扯出一抹笑。
霍大夫叫霍正，向来是自诩为大夫，但是村里人都知道这人没什么学问还是极不靠谱的，所以一般人得了什么病都不会去找他。
柳瑟瑟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也没法去管。
瑟瑟起身向章奶奶告辞，又嘱咐了些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这才把面纱带好离开了，她想着过几日弄些治伤的草药送过来，他们收不收是他们的事，送不送是她的事。
柳瑟瑟走在路上，心事从从。六年时间她已经能很好适应清贫的生活了，她也下定决定不再管别人的闲事，可是今天虽然强忍着，但她还是生气了。
牛仔从她出门就跟在了她身后，“丑女丑女”地一直叫着，受他影响，三五个小孩也跟了过来，加入了嘲笑的队伍。有的孩子的母亲就在旁边，但并不阻止，反而也抿着嘴巴笑。
这样的情况多了，瑟瑟也并不理会，只要他们不冲她砸东西，一些语言攻击她完全不放心上。当然最开始听到人家这么喊她时，她也默默流了好几次泪。
大牛家里，大牛正在尝试烙玉米饼。他不会做饭，平时都是章奶奶做的，现在章奶奶伤了躺在床上，总不能把她拽下来吧。
大牛烙坏了几次，朝地上碎了一口，望向屋子里面，“俺娘，俺记着你还有些私房钱，搁哪了，俺拿出来好去买点熟菜回来吃。”
章奶奶瞪了他一眼，“自己不去动手，整天念叨着别人的。”
大牛尴尬笑笑，“你伤着腿，不也是想买些好的给你补补。”
提到腿伤章奶奶就来气，她的腿还疼着呢。这个儿子就请了个不着调的霍正来随便瞧了瞧，胡乱开了些药，她可不信真能治好。
章奶奶本来琢磨着找人去请个好大夫，靠儿子大牛那肯定是靠不了了，幸得她还有好些私房钱，可要是下不了地走路要钱也没用。
章奶奶脑子里盘过一个主意来，“大牛，你过来，娘和你说事。”
大牛心里也为得不到钱而烦闷，所以并没有过去。
“你还想不想要钱了？”章奶奶只得开口，大牛才慢吞吞走过去，他就不明白，自己是她亲儿子，得她的钱不是应该的嘛。
“俺娘，你肯给俺了？”
章奶奶点点头，“你得答应俺个条件，你媳妇也过世几年了，你也要重新找个媳妇管管家了，俺要你娶柳瑟瑟。”
“啥？”大牛跳了起来，“娘你打的什么主意，俺们村上的人非笑话死我！”
章奶奶偏过头不去看他，“俺觉得瑟瑟很好，很贤惠，俺是你娘，俺觉得好就好。”
大牛心里也矛盾着，他知道他娘以前一直在城里做些活计，所以手头银子应该有不少，有了银子就不需要他拼死拼活去种地了。
他的心里也倾向于答应，还有另一方面就是那个柳瑟瑟虽然脸丑但是身材却是一等一的，晚上黑灯瞎火在床上，谁还能看得见对方的脸。
“那成，俺明日就去提亲，如了娘的愿，”大牛心里一高兴，便端了块烙得比较好的玉米饼放到了章奶奶床榻上。
章奶奶心里也有点突突，瑟瑟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喜欢的肯定不会同意。不过姑娘家大了总要嫁人，她这样的样貌嫁给了自己儿子也不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