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来报名。”范小汐在报名处发呆着，经过昨夜的折腾，她的精神很颓废。
一名男子正拿着培训中心的“魔鬼训练班”的宣传单站在她的桌子前，敲敲桌面提醒范小汐。
“哦，你要报哪一种？”范小汐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问。
“魔鬼训练班。”
“满班了，没有名额了。”
“我是来当插班生的，不住校，你们校长已经批准了，你的这种招生态度，难道不怕气跑学员吗？”男子的话让范小汐很生气，她猛地一抬头，只见眼前的男子正睁着一双浓眉大眼，充满笑意地看着她，神情里流露出得意，似乎范小汐的反应在他的意料当中。
范小汐被这种近距离的靠近尴尬得脸红了起来，她的身子往后仰了仰，质疑道，“我们中心从来没有说名额满了可以插班。”
“不信，你可以问问校长。”男子直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什么时候开课？”
“明天开课，但是，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说可以插班。”范小汐摸出手机，打算给姚副校长打电话。
还没等拨号，就听到走廊处传来了姚远的声音。
“卓航，你真来了，好小子，就知道你对法律感兴趣。”
“姚叔好，我爸说我是吃饱了撑了。”男子热情地站起来，上前和走过来的姚远握手。
“别听你爸的，你学法律，最合适，将来警察不当，可以自己开间律师所，又能赚钱又能帮人。”姚远拍拍小伙子的肩膀，鼓励着，接着就吩咐在打量他们的范小汐，“小汐，这位就是咱们卓主任的少爷，报名费只收书本费就行了。”
果然是熟人好办事，这报名的价位，一下子从二万五千降到了三千。范小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么便宜，我都想插班了。
别看姚远年纪虽然大了，但耳朵还是灵敏的，他大笑了起来，“范小汐，你也感兴趣，我可以也让你插班。”
“我插班，有工资发吗？”范小汐开好报名单，递给卓航，“去门口转弯处，有个工商银行，去那里交款。”
“当然是要工作才有工资发的。你没有事做的时候，可以去听听课，长长知识也好。卓航，我要去忙了，你有需要了解的事，就问小汐，她是我的助理，对了。”姚远要赶去开分课的会议，便匆忙地走了。
“你去交钱啊，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范小汐见卓航还没有离去，就问道，知道是卓主任的儿子后，她心里很别扭，因为之前卓鹏文还要把他介绍给自己。范小汐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卓航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卓航哪壶不开就偏提哪壶。“原来你就是范小汐！”
范小汐当场想挖个洞钻了，她只好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地点点头。
“我叫卓航，我爸之前一直夸你呢。”卓航觉得看着范小汐局促不安的模样很有趣。
“你快去交钱吧，等姚校长开完会，我会把课程表给你的。”范小汐催促他，她觉得好丢脸。
卓航扬扬手中的手机，“你看，现在干嘛还要去银行排队这么麻烦呢，直接手机银行转账就行了，你不知道吗？”
“哦！那我查查！”范小汐觉得好呕血，这个人是要来揶揄她的吗？电脑的学校账户里，果然收到了钱。
“那我给你拿课本和资料。”
卓航跟着范小汐来到资料室，范小汐才发现，卓航长得很帅，蓄着一头短发，五官精致，皮肤有点黑，有点古天乐的味道。范小汐走在气宇轩昂的他的左边，竟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安全感。
这样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因为她一直拒绝外界。
“小汐，听我爸说，你不是法律专业的，却因为分析姚叔出的题中的案例准确无误而被招聘来的，看来你对法律也是很了解的，你学过吗？”卓航很好奇父亲口中的范小汐，当时，父亲说中心来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子，想要介绍给他认识，后来才知道闹了乌龙，这个女孩子，早已经当妈了，还是单亲妈妈。
范小汐正忙着清点课本，无暇应他，她的头痛并没有缓解，一直从昨夜到现在，都是一片混乱。
卓航看着范小汐蹲在地上很认真地按着目录清单拿课本，心里有些不忍心，她看起来脸色是那么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
“这些课本你能自己拿走吗？”厚厚的一大沓法律书籍已经被范小汐叠放在一起了，犹如一座小山丘。
学法律的人，看的书，永远都是厚的和砖头一样。
“我可以啊，我们经常训练，搬书是轻而易举的。”卓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像扶起范小汐，因为范小汐看起来很不妥。
范小汐听了，就放心站了起来，只见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眼前一黑，竟站不稳，险些要摔倒了。她瞅见了卓航伸出的手，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她不习惯被男人碰，连平时简单的握手礼仪，她都很排斥。
“你看起来不大好，需要请假吗？”卓航关心地问，这个女人，脸上的坚强和拒绝都很明显，但是他却有着另一种感受，她很脆弱。
“我很好。”范小汐勉强挤出一句话，竟感觉到了天旋地转，一股胃酸拼命往喉咙上涌，她的手心里沁出了汗，她握紧拳头，想要忍住这种难受，却不料胃里如翻江倒海似的，她赶紧往洗手间跑，却来不及，“呃”地一声，按捺不住地往空地上呕吐了起来。
卓航尾随着她很近，被溅了一身，也不嫌脏，忙伸手用力地支撑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空地上，呕吐出来的是一滩白沫状的液体。卓航根据多年的办案经验，眉头一皱，“你嗑药？”
“什么是嗑药？”范小汐接过卓航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推开了他，她难堪死了，无力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赔给你。”
“你是身体不舒服服药中吗？”卓航看着范小汐面无血色的脸孔，几乎白皙地可以看见毛细血管了。
“没有。”
“可是你的呕吐物有药物成分吧？”卓航希望自己没有猜中，他特别瞧不起那些在生活中放纵自己去嗑药，以缓解精神的人。
“你有病吧！”范小汐终于明白卓航的话意了，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职业病。”卓航大声地反驳道。
范小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长长的走廊的一头，望着她。她心里一揪，顺势拉住了卓航的手臂，低声说，“带我去洗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