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叶白芷的伤口稍稍结了痂,血也止住了,宁氏便扶着叶白芷回了宁心苑,屋子里只留下叶青秋、柳氏以及赵嬷嬷三个人。
赵嬷嬷是兰嬷嬷被赶走后才进叶府的,对这府上的事情也不太清楚,今日见了大夫人对叶白芷的伤如此紧张,忍不住问道:“主子,三小姐那般骄纵,目中无人,迟早会惹出乱子来,你又何必这样护着她?”
柳氏微微眯起眼眸,原本慌张的心又恢复了冷静,她冷哼一声,笑道:“当然要宠着她,一来让大家服我这个正房嫡母,二来,没有她叶白芷的嚣张,又如何反衬得出我家秋儿的端庄和高贵呢?”
叶青秋抿嘴一笑:“母亲说得不错,再怎么说,那叶白芷也是当今宁贵妃的亲侄女儿,她若是闹出了什么乱子,也无需母亲去收拾烂摊子。如今叶白芷跟殷荞那丫头算是对上了,往后她们俩斗得你死我活,我们只管静静看着,坐收渔人之利。”
柳氏赞同地点头,而后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对叶青秋道:“秋儿,今天也闹得很晚了,你就快点回屋歇下吧。明日你陪我一起去趟宁心苑,我有‘好东西’要送给白芷那丫头!”柳氏将“好东西”三个字压得很重,透着阴谋的味道。
“是。”叶青秋自然听得明白,乖巧地回了屋。
次日清晨,宁心苑中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因为叶白芷是昨天夜里的出的事,京城里专门治划伤的大夫都没有请到,今日一早城西的张大夫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宁氏一整晚都陪在叶白芷身边,眼睛未曾合过一下,望一眼女儿的脖子,心里头对叶蓝荞的恨便多上一分。
张大夫小心翼翼地为叶白芷的伤口上了药,又重新替她包扎好,见叶白芷满含希望地望着他,大夫忍不住一声长叹,道:“这伤口刺穿了脖子,幸而偏了几分,否则三小姐的命就保不住了……”
“大夫!芷儿她往后还能唱歌吗?”宁氏看到叶白芷一脸挣扎的样子,便晓得她要问什么,担心她说话又伤了嗓子,便替她问了。
张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三小姐伤了声带,想要开口说话,需要些时日细细调养,但若是唱歌,怕是这副嗓子再也承受不住了!”
叶白芷听了,方才满含希望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面色惊得惨白,她的脖子被固定着不能乱动,她便用四肢乱抓乱蹬,砸碎了床头摆放的青瓷器,屋子里一片狼藉,还伴着她沙哑难听的哭泣声。
一早便赶来的叶青秋看到这幅情景,自然也忍不住心中一冷,殷荞那丫头下手居然这般狠毒,若是还留着她,只怕将来会惹出大麻烦来!她叶青秋纵有相府长女之尊,也斗不过这个不怕死的丫头!
柳氏见状,忙吩咐赵嬷嬷呈上一支药膏来,上前拍了拍叶白芷的后背,安慰道:“三丫头,别再伤心了。大娘这边有支名贵的金创药,是右相夫人去南城的时候带回来的,叫薇石散,统共就这么一支,兴许对你的伤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