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荞说得合情合理,殷氏统共就病了几日,想不到堂堂相府二小姐居然连个几件衣裳都不够用。
叶相瞧着那件玫红色的裙装,触景生情,低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又道:“多亏你这些日子坚持不懈地给你娘亲送药,如今你娘亲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等再过两日你娘亲大好了,就让她搬回东厢吧!”
“谢谢爹爹!”叶蓝荞满脸感激。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你三妹摔伤了脖子,我和你大娘先过去看看。”叶相说罢,便匆匆离去。
柳氏临了狠狠瞪了叶蓝荞一眼,叶蓝荞则回以讽刺的笑,害人终害己!
叶相走到溏心苑门口步子顿了顿,想到今日叶白芷在桦树底下的举动,便没有进屋,只是吩咐大夫人:“好生照看着那丫头,去请最好的大夫来。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歌声,我希望中元佳节上,她还能够一展歌喉。”
“是,老爷放心,我必定会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看白芷,实在不行我就进宫去求宁妃娘娘,找宫里的太医来看……”柳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不是这样想的。
宁贵妃是宁非烟的长姐,叶白芷又是宁非烟的独生女儿,她真要出了什么事,哪里用得着大房来瞎操心,宁非烟必定哭到皇宫里头去!若是宁贵妃知道叶白芷是因为殷荞那丫头才出的事,有那个死丫头好受的!
柳氏进屋的时候,宁氏已经赶了过来。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宁氏坐在床榻边上,双手紧紧握着叶白芷的右手,眸中满是焦急之色。
大夫已经来过了,那根细长的树枝也被扒了出来,叶白芷纤细的脖颈上缠了一圈圈的白纱布,可鲜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涌。
“二夫人,您别哭了。大夫说,三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了,没有大碍了!”宁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在一旁劝解着,见宁氏哭个不停,自己也跟着哭了出来。
恰在此时,叶白芷的中指微微动了一下,一旁伺候着的丫鬟惊叫道:“二夫人!三小姐醒了!”
叶白芷猛然坐起来,下意识地去触摸自己的脖颈,没有碰到意想之中的细滑肌肤,却摸到满手厚厚的纱布,已经纱布上沁出的血迹,她惊恐地望着低头哭泣的宁氏:“娘……娘亲……我的……嗓子……”怎么了?
她已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断断续续地音符听在旁人耳中就跟噪音似的,再也没有了当初妙音仙子的风采。
《一叶落》、《长相思》、《金缕衣》……什么样疑难的曲子她没有唱过,连听惯了宫中乐师奏乐的宁妃娘娘都赞不绝口,如今一副好生生的嗓子,算是彻底毁了!
柳氏惋惜地叹了一声,安慰道:“三丫头,你的嗓子伤了,暂时不能说话。你放心,我会请京城最好的大夫帮你治,若是治不好,咱们就到宫里找宁妃娘娘帮忙!”
叶青秋见状,轻轻咳嗽了两声,哀婉道:“若不是殷荞那个丫头狡诈,三妹妹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如今别说是唱歌,连说话都困难了——”
叶白芷一听“殷荞”二字,整个人浑身一震,一双手掌紧紧扣住了身上的被子,狠狠掐着,留下十指鲜红的血印。
殷荞!我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