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终于疲惫的闭上眼眸,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而后又突然睁开眼睛,道:“慕容公子费心,我若死了,自有人替我收尸。”
呵……还是这句话!他好像将死亡看得很轻,这一点倒是和叶蓝荞极像。经历过死亡的人,对死亡早已毫无畏惧。
叶蓝荞突然很好奇,这一张面具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容颜?冷峻?愁苦?抑或淡漠?
这男子周身都充斥这一股神秘的气息。他所中的毒,源自西域,在京城是极其少见的。若他真如叶蓝荞猜想的那样,是当朝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对堂堂太子爷下手?
他和老头子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老头子强迫自己为他疗伤却不肯自己动手?以老头子的医术,再怎样严重的伤,想要妙手回春,都不在话下!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她,叶蓝荞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但她若对一件事情起了兴致,就一定要问清楚,于是缓缓一笑,道:“阁下未免太□□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连姓名都不与我说,难道怕我日后缠着你不成?”
男子一听,唇角微微一颤,随即便伸出手来,从腰间拔下一枚玉佩,道:“这是南山宝玉,价值连城,作为诊费。”
呵,还是不肯透露呢。
叶蓝荞微微勾唇,心想,不急,我总有法子让你自己乖乖说出来。
一下午的时间,叶蓝荞都呆在屋子里陪着,端茶倒水,可对方跟个木头人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男子睡睡醒醒,可双拳却一直是握紧的,即便是睡着了,叶蓝荞稍稍有些动静,他便会睁开眼睛。
到了傍晚的时候,叶蓝荞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身形一震,心中猛然一惊。
还是发烧了!
九耳蹲在她脚边看着,叶蓝荞便递过去一个眼神,道:“大师兄,你去后面柴房生火。我要重新抓药,你去熬药。”
九耳的耳朵竖了两只,另外七只却耷拉着,看似很不情愿地出了卧室。
“你不用担心,只是寻常发烧,死不了。”他对自己总是这么狠,每一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一双金色的眼眸深邃得如同霞光之下的海面,万籁俱静,波澜不惊。
“慕容兄也忙了大半天了,去歇着吧。”分明是关心别人,他也不会明说。
叶蓝荞平日里都有午休的习惯,今日为了照看他,一直撑到现在,虽然困得要死,却不能睡!眼下他越烧越严重,他若是烧死了,她怎么向老头子交待,她还怎么出师?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九耳回来,叶蓝荞微微皱起眉头,替男子掖了掖被角,道:“我去端药,你先躺着,不要乱动。”
出了屋子,一阵呛鼻的浓烟便滚滚而来,叶蓝荞一抬头,便看见柴房那边有层层烟雾汹涌翻滚着,耳畔还隐约能听到九耳焦急地呼救声:“啾啾啾啾……”
听上去,跟火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