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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7)

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撒妥拉伊人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奴役过,在所有色雷斯人之中,只有他们时至今日还是保持着自由的。原因是他们居住在覆盖着各种树木和积雪的高山上,并且他们又是非常勇猛善战的战士。狄奥尼索斯的神托所便是属于他们的,这个神托所座落在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这个神托所的预言者是撒妥拉伊人当中的倍索伊人,降神的人则是一个女司祭,这与戴尔波伊的情况相同。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比那里更加玄妙。

经过了上述的地方以后,克谢尔克谢斯随后又通过了披埃里亚人的两个要塞,其中一个叫做帕格列斯,另一个叫做培尔伽莫斯。在这条行军路上,他是沿着这些要塞的城墙前进的,在他的右方就是蔚为壮观的庞伽伊昂山;山上居住着披埃里亚人、欧多曼托伊人,撒妥拉伊人所发掘的金银矿也位于这里的山上。

经过位于庞伽伊昂山以北的多贝列斯人和帕伊欧普拉伊人的派欧尼亚人所住的地方以后,他便继续西行,一直行进到了司妥律蒙河与埃翁市。统治埃翁市的就是我上面提到的那个当时还活着的波该司。庞伽伊昂山周围的所有地区被统称为披利斯。这个地方在疆界上向西一直延伸到流进司妥律蒙河的安吉铁斯河,向南直达司妥律蒙河。随军的玛哥斯僧在这条河的岸上举行了白马祭以求吉兆。

在河岸上举行了这样的以及其他一些仪式之后,他们就在埃多诺伊人的一个叫做“九路”的城市附近渡过了河,因为他们发觉那里早已经架上了桥。当他们得知“九路”是那个地方的名字以后,他们就把当地人中同数目的男孩子与女孩子活埋了。活埋是波斯人的一种古老的风俗习惯。我听说在克谢尔克谢斯的妻子阿美司妥利斯年老的时候,她活埋了波斯的贵族子弟十四人,以此来替代她本人向传说中的冥界之神表达谢意。

大军从司妥律蒙经阿尔吉洛斯继续前进;阿尔吉洛斯是一座希腊的城市,座落在面向西方展开的海岸上。这个城市所在的地方和它的上方被统称为比撒尔提亚。克谢尔克谢斯从那儿,沿着左边的波赛东神殿附近的海湾,穿过了被他们称为叙列乌斯原野的地方,途径一个称做司塔吉洛斯的希腊市邑而到达了阿坎托司。所有这些种族以及居住在庞伽伊昂山附近的人们都被他强行地编入自己的部队,这与我在前面已经讲到的那些人的遭遇没有什么两样,住在沿岸地方的被编入他的水军,住在内陆的则被编入他的陆军。对于国王克谢尔克谢斯进军的这条道路,色雷斯人既不施以破坏,也不利用它播种什么,而且直到我生活的这个年代,他们对这条路仍是十分尊敬的。

当克谢尔克谢斯到达阿坎托司的时候,他便颁布谕令说阿坎托司人是他的客人与朋友,并赐予他们美地亚的衣服。克谢尔克谢斯称赞阿坎托司人是由于他看到他们作战时非常勇猛,同时又听说了他们开凿运河的事情。

正当克谢尔克谢斯停留在阿坎托司时,负责监督开凿运河的阿尔塔凯耶斯不幸病故了。克谢尔克谢斯十分宠信这个出身阿凯美尼达伊家的人。因为他拥有差四达克杜洛斯就到五王室佩巨斯的身高,而这样的身高在波斯是最高的,同时他的声音也是世界上最宏亮的。因而克谢尔克谢斯对阿尔塔凯耶斯的死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并为他举行了在当时来说非常豪华的殡仪和葬礼,全军都来替他修建坟茔。阿坎托司人遵照神托的指示把阿坎塔凯耶斯看作是一个英雄,他们呼唤着他的名字向他奉献祭品。克谢尔克谢斯就是如此地表示了对阿尔塔凯耶斯之死的沉痛悼念。

然而欢迎克谢尔克谢斯的军队并且热情款待了国王本人的希腊人却遭受了巨大的苦难,他们甚至被驱逐出了自己的家园。原来当塔索斯人代表他们本土的城市欢迎和款待克谢尔克谢斯的部队时,他们派选市民当中一位最有名望的人士、奥尔盖乌司的儿子安提帕特洛斯全权负责这件事,可是当他向他们报告花销的时候,他说这次宴会总共花费达到了四百塔兰特的白银。

在所有其他的城市,当事人所提出的报告也都与之出入不大。原来设宴的命令尽管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颁布下来,而且这件事又被认为是十分重要的,因而宴会的安排大概就是这样:首先,当居民从到各处宣示命令的传令人那里一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们便马上将市内的谷物在他们之间分配,提前好几个月磨制小麦粉和大麦粉。另外,他们为了款待大军,又不惜以高价买来了最好的家畜来饲养,并且把陆禽和水禽分别养在笼子里和水池里。他们还大量打造金银的杯盏、混酒钵以及宴会上需要的各种各样的器具。这些餐具是为国王本人以及陪同他进餐的人们量身打造的。至于军队中的其余人等,则他们只是供应食物而已。在大军到来的时候,那里扎起了一座帷幕供克谢尔克谢斯本人居住,而他的部队便都露天而宿了。到用膳的时候,负责招待的人们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大军酒足饭饱并在那里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他们就从地上拆除了帷幕,收拾好一切器具,随后便出发了,他们把所有的物品都带走,任何东西都不留下。

所以,一个名叫美伽克列昂的阿布戴拉人就说出了一些很得体的话。他劝说阿布戴拉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都到他们自己的神殿中去,祈求诸神给予庇护,使他们免遭将来会降临到他们头上的所有灾祸的一半,而且他还劝说阿布戴人为过去所得到的诸神的照顾而向诸神表示衷心感谢。因为克谢尔克谢斯习惯于每天只吃两顿饭,否则的话,倘若他们习惯于以和晚餐相同的方式准备一顿早餐的话,则阿布戴拉人除了在克谢尔克谢斯到来以前逃跑,或是留在那里坐以待毙,别无他法能免遭最悲惨的灭亡的命运。

如此,虽然他们遇到了许多的困难,却仍然完成了招待任务。而当克谢尔克谢斯离开阿坎托司的时候,他曾命令他的水师将领们率领水军在铁尔玛等候他。在此之后,他就命令他的船只出发,继续它们的航程了。铁尔玛前临铁尔玛湾,这个铁尔玛湾就是由于这个铁尔玛城而得名的。在此之前,他曾听说过,这是一条进攻希腊的最佳捷径。至于从多里司科斯到阿坎托司,那是陆军的前进次序。克谢尔克谢斯将全部陆军分为三路。他命令其中的一路沿着海岸与水师并进,这一路的统帅是玛尔多纽斯与玛西司铁斯;此外,另一路陆军则奉命向内陆挺进,这一路军队的统领是特里坦塔伊克美斯与盖尔吉司;而克谢尔克谢斯本人是跟随第三路部队行动的,它在前两路部队的中间行进,它的统领则是司美尔多美涅斯与美伽比佐斯。

所以,当水军驶离了克谢尔克谢斯并经过在阿托斯那里挖掘的运河而来到阿萨、披罗洛斯、辛哥斯、撒尔铁诸城所处的海湾时,就把这些市邑的人也编入了水军带上了船,然后便全速向铁尔玛湾开进了。水师沿着海岸绕过了托罗涅的阿姆培洛斯岬,经过了托罗涅、伽列普索斯、谢尔米列、美库倍尔纳、欧伦托斯等希腊城市,并按惯例从这些城市征招船只和兵员。那个地方被希腊人称为西托尼亚。

克谢尔克谢斯的水军从阿姆培洛斯岬出发一直航行到帕列涅地方最突向海中的那个卡纳司特隆岬,并从那个以前名为普列格拉现在被称为帕列涅的地方的那些城市——波提戴阿、阿庇提司、涅阿波里司、埃给、铁拉姆波司、司奇欧涅、门戴、撒涅诸城征集了船只和兵员。他们顺着这一海岸行驶,到指定的地方去,并且从在帕列涅附近跟铁尔玛湾相邻的诸城征召兵员;这些城市的名字是里帕克索斯、科姆布列阿、里赛、吉戈诺司、坎普撒、司米拉、埃涅亚。这些城市所在的地方直到今天还被称为克罗赛阿。从我以上所列举的城市当中的最后一个市镇埃涅亚出发,水军又向着铁尔玛湾和米哥多尼亚地区航行,一直到达国王指定的汇合地方铁尔玛,以及辛多斯城与阿克西奥司河岸边的卡列司特拉城;阿克西奥司河位于米哥多尼亚地方和波提埃阿地方的交界处,而伊克奈和培拉两个城市则位于波提埃阿地方沿海的一块窄窄的土地上。

因而水军就在阿克西奥司河、铁尔玛城和它们之间的城市附近停船修整,以等待国王的驾临。在水军开进的同时,克谢尔克谢斯率领他的陆军从阿坎托司出发,横穿过内陆,想通过这条捷径直达铁尔玛。他们穿过派欧尼亚与克列司托尼亚两个地方而到达埃凯多洛斯河岸边,这条埃凯多洛斯河起源于克列司托尼亚地方,流经米哥多尼亚最终消失在位于阿克西奥司河河畔的沼泽地带。

在克谢尔克谢斯朝着铁尔玛方向进军的同时,狮子袭击了他运送粮草的骆驼队。原来狮子一到夜里就离开了巢穴出来专门袭击骆驼,而对于人和驮畜等其他的东西则置之不理。我奇怪是什么原因使得狮子会对其他一切不加理睬,却专门袭击在此之前它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或是袭击过的动物骆驼。

在那一带,狮子的数量众多;那里还有野牛,野牛长有人们输入希腊的非常巨大的角。狮子栖息活动的场所的边界是流经阿布戴拉地区的涅可托斯河以及流经阿卡尔那尼亚地区的阿凯洛司河。不论是在涅司托斯河以东的欧罗巴东部地区,还是在阿凯洛司河以西的大陆地区,人们都从未见过狮子。可是在位于这两条河之间的地方,人们却能经常发现狮子的踪迹。

在克谢尔克谢斯到达铁尔玛以后,他便把军队驻扎在那里。军队在沿海地带搭起的营帐从铁尔玛和米哥多尼亚地方一直延伸到吕第亚斯河与哈里亚克蒙河附近;这两条河最终交汇成了一条河,并成为了波提埃阿与马其顿的界河。异邦军就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了。在上面我所提到过的河流中,流经克列司托尼亚地方的埃凯多洛斯河是唯一的一条水量不够大军饮用的河流,因而在大军经过之后这条河就干涸了。

当克谢尔克谢斯从铁尔玛看到帖撒利亚的高耸入云的奥林波斯山和欧萨山,知道佩涅欧司河就从它们之间狭窄的峡谷流过的,并得知这里有一条通往帖撒利亚的道路时,他就打算去佩涅欧司河的河口看一看。他准备沿着上手的道路穿过马其顿人居住的内部高地到佩莱比亚人居住的地区和戈恩诺斯市,因为据说这是最为安全的一条道路。既然如此,他就这样做了。每当他想做像这样的一件事情时他总是习惯坐西顿人的船。在他登上西顿人的船之后,他就向其他的人们发出了出发的信号,而陆军却被他留在了原来的地方。当他来到并且见到了佩涅欧司河的河口时,他大吃一惊。于是他把向导召上前来,向他们询问是不是能够改变河流的水道,使它沿着另一条水道流入大海。

据传说,帖撒利亚在远古时代是一个湖,崇山峻岭围绕在它的周围。佩里洪山和欧萨山封住了湖的东面,朝着朔风的那一面有奥林波斯山,西面有品多斯山,朝着日中与向着南风方向则有欧特律司山。而在上述诸山的中间地带也就是帖撤利亚的谷地了。有很多河流入这个谷地,其中最有名的河有五条,分别是佩涅欧司、阿披达诺斯、欧诺柯挪斯、埃尼培乌司、帕米索斯,在这五条河流从帖撒利亚周围的山朝着一处汇聚的时候,它们各自拥有各自的称呼,但当它们最终汇集到一起,并流经一条狭窄的峡谷注入大海时,佩涅欧司河便占了上风,其他的河流因此而无名了。据说在古代的时候,是还没有这个峡谷及河口的,可那些河流以及那些河流之外的波依贝司湖,虽然它们没有被冠以今天这样的名称,水量却和今天一样地多,这样就使得整个的帖撒利亚谷地变成了汪洋大海。不过,依照帖撒利亚人自己的说法,佩涅欧司流经的这个峡谷是由于波赛东的原因而形成的,这话颇有道理。因为什么呢?原来不论是谁,只要他相信波赛东曾震撼过大地,而因为地震产生的裂痕乃是神的功劳,那他只要看一看这个峡谷,就会相信这是波赛东的功劳。在我来看,显然是由于地震的力量才使这些山裂开的。

克谢尔克谢斯向他的向导询问佩涅欧司河是不是还有其他出海口,由于这些人非常熟悉当地的地形,便回答他说:“国王,这是这条河唯一的出海口,它再也没有其他的出海口了,因为在全部帖撒利亚的四周,都围绕着高山,只有这儿有一个缺口。”据说,克谢尔克谢斯听完这番话之后便说出了下面的话:“这些帖撒利亚人是很聪明的。出于其他的原因,尤其是因为他们有一块容易被征服和迅速被攻略的国土,因而在很久以前当他们考虑最佳对策时就注意到了这两点。原来只需用堤坝堵塞住峡谷并使河流离开当前的河道而把河水引到他们的土地上来,这样整个帖撒利亚,除去山以外,就都要被水完全淹没了。”他讲这番话的时候,是特别指着阿列乌阿斯的儿子们说的,这是因为他们在帖撒利亚人之中是第一批向国王称臣的。克谢尔克谢斯以为,当他们向他表示友善的时候,他们是代表着他们的全民族来表示这种友好的。他讲了这话并结束了他的察看之后,就乘船返回铁尔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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