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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5)

假如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悲惨事会让你怀疑我的话,那么这惨事却是临到我的身上而且是我分得其中的更多的部分,因为做出这件事的正是我本人。你自己想一想受到羡慕比受到怜悯要好多少,想一想违抗父母和在你上面的人要得到多么不好的后果,然后就回到我的家里来吧。”培利安多洛斯这样说,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回心转意,可是这个男孩子回答说,虽然培利安多洛斯和自己的儿子讲话,他自己也得受到呈献给神的罚款了。培利安多洛斯看到他的儿子顽固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不可制服的程度,因此用船把他送到柯尔库拉去,以便以后不再看到他;由于柯尔库拉当时也是臣属于他的。这样做了之后,他便派出了一支军队去进攻他的岳父普罗克列斯,因为是他认为普罗克列斯是使他招惹了目前这些麻烦的主要原因。他除了攻克埃披道洛司以外,又活擒了普罗克列斯。

培利安多洛斯慢慢地就过了自己的盛年时代,并且知道他再也不能监督和管理他的全部事业了;因而他便派人到柯尔库拉去请吕柯普隆来做僭主,由于他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是一个愚钝无知的人,因此对这个孩子不寄托任何期望。吕柯普隆居然拒绝回答使者。因而非常希望这个年轻人回来的培利安多洛斯便想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派他的女儿,这个年轻人的亲生姊妹去,认为他一定会很愿意听她的话。她到了之后就说:“兄弟啊,你难道希望看到主权落到其他人手里而我们父亲的全家被劫掠,反而不愿回到家里去自己获得它么,回到家里去吧,不要折磨你自己了。矜持顽固是一种很不好的东西。不要干那种以毒攻毒的事情了。很多人是把道理放在道义之上的。

也有许多人为了一心维护母亲的权利,而把父亲的财富失去了。僭主之治是一个很难掌握的东西;很多人都在贪求着它;咱们的父亲盛年已经过去了,现在老了;不要把你自己的财产双手奉送给别人。”她用她父亲教给她的话,讲述了很有可能打动吕柯普隆的心的理由;可是他回答说,只要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他是绝对不回到科林斯去的。当她带回这个回答时,培利安多洛斯便派了第三位使节去,建议他自己到柯尔库拉去,以便在他到那里去的时候让吕柯普隆代他成为僭主,儿子同意这样的做法;培利安多洛斯打算到柯尔库拉去,而吕柯普隆到科林斯来;可是当柯尔库拉人听到了这一切以后,他们便杀死了这个年轻人,因为他们害怕培利安多洛斯到他们那儿去。培利安多洛斯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想对他们进行报复的。

因而拉凯戴孟人率领大军包围了萨摩司。他们攻打城塞并攻入了海边城郊的塔楼;可是波律克拉铁斯快速地便亲自率领大军向他们进攻而且把他们赶了出去。外国的雇佣兵和很多萨摩司人在位于山脊之上的上方塔楼附近向外出击,而且在一段时间中挡住了拉凯戴孟人的进攻。之后他们便向后逃退,拉凯戴孟人在后追赶和屠杀他们。

然而,假如所有拉凯戴孟人那天在那里都像是阿尔启亚斯和律科帕司一样勇敢战斗的话,萨摩司就会被攻陷了。只有这两个人与大群逃跑的萨摩司人进入了城塞,可他们的退路被截断,结果他们便在萨摩司城内被杀害了。我自己在庇塔涅地方(阿尔启亚斯是这个地方的人)遇到了另一个阿尔启亚斯,他是萨米欧司的儿子,就是上面所提到的那个阿尔启亚斯的孙子;他对萨摩司人的尊重比任何外人都尊重,他告诉我说他的父亲起了萨米欧司这个名字,因为他是在萨摩司英勇战死的阿尔启亚斯的儿子。他说,由于他们曾经为他的祖父举行了国葬,所以他这样尊重萨摩司人。

因而,当拉凯戴孟人把萨摩司包围了四十天毫无结果时,他们就到伯罗奔尼撒去了。外面还传说着一个荒唐无稽的故事,故事说他们接受了波律克拉铁斯的贿赂才使他们离开的,他制造了他们本地流通的大批镀金铅币送给他们,这便是拉凯戴孟的多里斯人对亚细亚的第一次征讨。

当拉凯戴孟人正要离他们而去的时候,统军前来攻打波律克拉铁斯的萨摩司人也扬帆他去,到昔普诺斯去了。由于他们需要钱;而昔普诺斯人在那时非常繁华,而且是最富有的岛上市民,因为在他们的岛上有金矿和银矿。他们是如此的富有,以至他们奉献给戴尔波伊的财富,即他们的整个收入的十分之一也是最丰厚的献礼之一,而他们每年都要给他们自己分配当年的收入。而当他们不断发财时,他们问神托,他们目前的幸福生活会不会长久地持续下去;因此佩提亚就给了他们下面的回答:

当昔普诺斯的市会堂转变成白色

而你们的市场也一样

有了白色门墙的那一日;那时需要一个

有谋略的人来防备

一支木头的伏兵与一个红色的使者

前来攻击。

而当时昔普诺斯的市场和市会堂全都是用帕洛司的大理石装饰的。

不管在神托讲出来时,还是在萨摩司人前来时,他们并不明白这个神托,萨摩司人在到达昔普诺斯以后,他们立即用一只船把他们的使者送到城里去。原来在古时,所有的船都漆成朱红色;而这就是佩提亚警告昔普诺斯,要他们小心木头和伏兵和红色的使者的真实意图所在。因为使者们要求昔普诺斯人给予他们十塔兰特的借款。萨摩司人在遭到回绝之后,便开始蹂躏了他们的领土。昔普诺斯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便马上出来想把他们赶跑。可是他们自己却被打败了,他们多数人被萨摩司人驱离了故乡,萨摩司人随即从他们身上敲诈了一百塔兰特。

因此萨摩司人用这笔钱从赫尔米昂人那里,购买了离伯罗奔尼撒不远的叙德列亚岛,并且把它委托给特罗伊真人管理。他们自己则居住在克里地的库多尼亚。诚然他们航行的最初打算并不是这样,而是打算把扎昆托斯人驱逐出这个海岛。他们停留在这里,并在这里繁荣幸福地生活了五年;的确,现在在库多尼亚的那些神殿和狄克杜那的神殿都是出自萨摩司人之手的。可是在第六个年头,埃吉纳人和克里地人来了;他们在一次海战中打败了萨摩司人并且把萨摩司人变成了奴隶。此外,他们把做得像是猪头一样的船头砍掉了,并把它们呈献给埃吉纳地方的雅典娜神殿。埃吉纳人这样做是因为对挑起争端的萨摩司人怀恨在心。由于当阿姆披克拉铁斯是萨摩司的国王时,他们曾派军队去进攻埃吉纳,结果萨摩司人和埃吉纳人双方都受了很大的损失。这就是不和的原因。

我所以这样比较详细地写到萨摩司人,是由于他们是希腊全土三项最伟大的工程的缔造者。其中的第一项是一条有两个口的隧道,它穿过高达一百五十欧尔巨阿的一座山的下部。隧道全长七斯塔迪昂,八尺高,八尺宽。通过它的全长,另外有一条二十佩巨斯深、三尺宽的河沟,而从一个水源丰富的泉水那里来的水便通过这里用管子引到萨摩司城里去。这一工程的设计者是美伽拉人、纳乌斯特洛波司的儿子埃乌帕里诺司。这是三项工程中的一项。第二项是在海中围绕着港湾的堤岸,它入水足足有二十欧尔巨阿深,二斯塔迪昂多长。萨摩司人的第三项工程是一座神殿,这是我所见到的神殿当中最大的。第一个建筑者是一个萨摩司人,披列司的儿子罗伊科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比对一般人更加详尽地来写萨摩司人的事情。

在居鲁士的儿子冈比西斯既然已经神经失常,而仍然停留在埃及时,两兄弟的玛哥斯僧背叛了他。当中的一个曾经被冈比西斯留在家中掌管家务。这个人现在叛离了他,因为他看到司美尔迪斯的死而保守秘密,很少人知道这件事,而人们大多以为他还在人世。因而他便想用这样的一个办法获得王权:他有一个兄弟,我已经谈过,这是他的一个谋叛的伙伴;他的这个兄弟与居鲁士的儿子、冈比西斯的兄弟司美尔迪斯长得十分相像,并且司美尔迪斯又是经他手杀死的;他们不仅长相一样,他们的名字也相同,都叫司美尔迪斯。这个玛哥斯僧帕提载铁司因而说服他这个兄弟,要他,帕提载铁司为他这个兄弟安排一切;他把他的兄弟带来,要他坐在王位上,然后,他便派使者到各处去,其中的一人到埃及,去向军队宣称,从此他们不应听从冈比西斯,而是要听从居鲁士的儿子司美尔迪斯的命令了。

其他的使节都依照命令到各地转达了这个布告;可是指定到埃及去的这个使节,发现冈比西斯和他的部队在叙利亚的阿格巴塔拿,于是他便到他们大家的面前去,宣布了玛哥斯僧交给他的命令。在冈比西斯听到了使节说的话的时候,他以为这事情是真实的(以为那个被派去杀死司美尔迪斯的普列克撒司佩斯并没有如此做,而是欺骗了他冈比西斯)。因而他望着普列克撒司佩斯说:“普列克撒司佩斯,你是不是遵照我所吩咐的做了?”普列克撒司佩斯回答说:“主人,这不是真的事情,你的兄弟司美尔迪斯是不会反叛你的,他也不可能和你有任何大小的任何纠纷;我自己做了你嘱咐的事情而且是我亲手埋葬了他。假如死者能够复活的话,那你就能够看到美地亚人阿司杜阿该斯也会起来反抗你了。但假如现在的大自然的规律和以前一样不能改变的话,那么可以肯定,司美尔迪斯是不会对你有任何损害的。因此我现在的意见是这样,我们命人去追赶这个使节并且好好地询问他一下,是谁派他来传达,说我们应当承认司美尔迪斯为我们的国王的。”

普列克撒司佩斯的这一番话,冈比西斯认为颇有道理,于是他立即派人追赶这个使节并把他带回来;而当他来到的时候,普列克撒司佩斯就问他说:“喂,我来问你,你说你的命令是从居鲁士的儿子司美尔迪斯那里发出来的;那么现在告拆我,这样你就可以平安地回去:是否是司美尔迪斯本人见到了你并且给了你这个命令,或仅仅通过他的一个仆人?”使者回答说:“因为国王冈比西斯到埃及去了;因而我本人从来未见过居鲁士的儿子司美尔迪斯;受冈比西斯的委托并代他掌管家务的那个玛哥斯僧交给了我这个命令;并说这是居鲁士的儿子司美尔迪斯的旨意,并说我应该把这个旨意告诉你知道。”使节这番话,完完全全是老实话。因而冈比西斯说:“普列克撒司佩斯,我认为这件事你是没有责任的。你非常忠实地做了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可是背叛了我并且窃用了司美尔迪斯的名字的这个波斯人又会是谁呢?”普列克撒司佩斯回答说:“主公,我想我是了解事情的真相的。叛徒就是那两个玛哥斯僧,一个是你嘱托掌管家务的帕提载铁司,另外一个是他的兄弟司美尔迪斯。”

冈比西斯一听到司美尔迪斯这个名字,他马上便知道了普列克撒司佩斯的话的真实性,以及弄清楚了他的梦已经实现了。因为他曾经梦见有人跟他说过,司美尔迪斯已坐上了王位,头一直碰到天上去。而当他想到他无端地把自己的兄弟司美尔迪斯杀死了,他就为自己的兄弟痛哭起来了。在他哭够了之后,因为十分痛心于自己的全部不幸遭遇,他便跳到马上,准备立刻前去苏撒惩办玛哥斯僧。在他上马的时候,他所佩带的刀的那个刀鞘的扣子松掉了,因而里面的刀刃就刺中了他的股部,正伤中了他自己过去刺伤了埃及的神阿庇斯的那一地方;冈比西斯觉得这伤是致命的,因而他便问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是什么城市,他们告他说是阿格巴塔拿;并且在这之前,从布头曾有一个预言告诉他说,他将要在阿格巴塔拿结束自己的生命;冈比西斯认为这就是说,他在年老时,将要死在美地亚的阿格巴塔拿,它就是他的主城。可是这件事证明,神托所预言的则是他要死在叙利亚的阿格巴塔拿。因而当他现在追问并且知道这个城市的名字时,由于玛哥斯僧使他遭到的不幸事件和他受的伤害这双重的打击使他恢复了正常的知觉;他明白了神托的意思,并说:“居鲁士的儿子冈比西斯注定是要死在这里。”

这时他不再说什么了。然而大约在二十天之后,他便把自己身旁最重要的那些波斯人召了来,向他们说:“波斯的人们啊!我如今不得不把我认为是最秘密的一件事情对你们公开了。我在埃及时,我以前做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做过的梦;我梦见从家里来了一个使节,他告诉我说,司美尔迪斯已经坐上了王位,他的头一直碰到天上去,因此我害怕我的兄弟会从我的手里夺走统治权,由于我没有清楚地加以考虑而是在急促中动起手来。然而,我现在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有力量扭转命运,我是多么愚蠢;我竟然把普列克撒司佩斯派到苏撒去杀害司美尔迪斯。当这件事情铸成大错之后,我才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由于我从来没有想到,在铲除司美尔迪斯之后,会有另一个人起来反叛我。因而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我完全预计错了。我毫无必要地害死了自己的兄弟,结果我仍然失去了自己的王位;因为在梦中上天所预言的反叛行径是司美尔迪斯那个玛哥斯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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