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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9)

阿尔塔翁铁斯在听了这些恶毒的羞辱言语以后恼羞成怒,于是他拔出佩刀就冲向玛西司铁斯,试图致他于死地。可是幸运的是当时哈利卡尔那索斯人普拉克西拉欧斯之子克谢纳戈拉斯就站在阿尔塔翁铁斯的附近,当他发现阿尔塔翁铁斯挥着刀冲向玛西司铁斯时,就抓住他的腰部按倒了他。正在这时,玛西司铁斯的亲兵们也及时赶到了。如此一来,因为救了国王的兄弟的命,这也就是有恩于玛西司铁斯本人与国王克谢尔克谢斯了;于是国王为了报答他的这一恩情,就把奇里启亚全境都赏给了他,并任命他为当地的地方长官。此后他们就顺利地回到撒尔迪斯,再也没发生任何意外了。而当时国王克谢尔克谢斯也恰巧就在撒尔迪斯,因为他在海战失利之后,就从雅典逃回了撒尔迪斯。

在他停留在撒尔迪斯的时候,他喜欢上了当时也待在那里的他的兄弟玛西司铁斯的妻子。然而无论他怎样向她表白都不能令她心动,可是他为了顾及自己与玛西司铁斯的兄弟情分,而并不打算对她使用强迫的手段(她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她拒绝他的勇气在很大程度上也来源于此)。既然克谢尔克谢斯没有好的办法来使自己得偿所愿,只好让自己的儿子大流士与这个女人和玛西司铁斯所生的女儿缔结了婚约;因为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把她搞到手了。因此他就依照波斯的习俗让他们缔结了婚约,随后就返回苏撒去了。可是当他见到了大流士的新婚妻子之后,玛西司铁斯的妻子马上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改变他的目标,向这个名叫阿塔尔翁铁的大流士的妻子、玛西司铁斯的女儿求婚,并得偿所愿。

然而久而久之,事情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真相暴露的经过是这样的。克谢尔克谢斯的妻子阿美司妥利斯为他缝制了一件非常漂亮的外袍,克谢尔克谢斯看后很是满意,就穿这件外袍去看望阿塔尔翁铁;因为他非常爱她,因而就对她承诺说,他可以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并一定要她对他要求些什么。因为她和她的家人说注定要遭到灾祸的,于是她就对国王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发了誓说是真实的,因为他认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要求得到那件东西的。然而当他起誓以后,她竟然不揣冒昧地要求得到他的外袍。克谢尔克谢斯无奈了,他想尽一切理由来搪塞她,因为他担心阿美司妥利斯会因此得到明显的证据,以证明他已经做了她怀疑的事情。为了搪塞她,他想把城池、大量的黄金甚至是一支部队给她以代替这件外袍。而在波斯军队是最地道的礼物了。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她,最后只好脱下袍子给了她;她得到袍子以后很是高兴,便穿着它招摇过市向人们炫耀。

当阿美司妥利斯了解阿塔尔翁铁得到袍子的实际情况之后,她对这个女孩子并没有报复的打算。她认为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女孩子的母亲做的,她应该负主要责任,所以她报复的对象正是玛西司铁斯的妻子这个女孩子的母亲。于是她就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报复机会的到来。当克谢尔克谢斯举行生辰宴会时,(这种宴会在波斯语里叫做“图克塔”,在希腊语里名为“铁列伊翁”;而正是在那一天,国王在自己的头上涂满膏脂而且对群臣给予普遍的赏赐),阿美司妥利斯就要求国王把玛西司铁斯的妻子交给她,克谢尔克谢斯很清楚她将要做些什么,他更清楚他的这位弟媳在这件事中是无辜的,所以他认为倘若把玛西司铁斯的妻子交到她的手里,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残暴不仁的事情。

尽管这样,因为阿美司妥利斯的不懈请求,而且他又不能从法律上找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他无可奈何之下答应了。因为按照波斯的习俗,在为了庆祝国王生辰而举行御宴时,国王是不能拒绝任何要求的。他就这样把这个女人交给了阿美司妥利斯。当他这样做了之后,他一面下令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另一方面又把他的兄弟玛西司铁斯召了进来,告诉他说:“玛西司铁斯,你是大流士的儿子和我的兄弟,并且你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告诉你,休掉你现在的妻子吧,我会把我女儿嫁给你来接替她。你与她结婚吧,可是你必须休掉你现在的妻子,因为我不希望你和她再在一起了。”听完这话玛西司铁斯极为震惊。

他说:“国王啊,你要我如此不近人情地休掉我自己的妻子,你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命令吗?我和她已经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我们的子女们也都已经成年了,况且我们的女儿还嫁给了你的儿子,并且我们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然而你却要我休掉她与你的女儿结婚。主公啊,你以为我配得上娶你的女儿为妻,这对我来说也的确是很光荣的,然而我却不愿意这样做。请不要逼迫我这样做吧,你可以给你的女儿另找一位比我更好的丈夫,还是请你准许我和我的妻子继续生活在一起吧。”玛西司铁斯对国王的答复就是这样。克谢尔克谢斯听完以后大发雷霆,他说:“玛西司铁斯,如此一来,你就会为自己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我现在既不会把女儿嫁给你,也不会让你继续跟你现在的妻子在一起,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将要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了。”玛西司铁斯听完这些话以后,只说了下面的这样一句话就走了,他说:“国王啊,我的性命还在呢。”

阿美司妥利斯在克谢尔克谢斯与他的兄弟谈话的时候,指使国王的士兵对玛西司铁斯的妻子施加以极其残暴的报复。她切掉了这个女人的乳房,把它扔给狗吃,又切掉了这个女人的鼻子、耳朵、嘴唇和舌头。这个女人就在这样残暴地被践踏以后,给送回家的。

玛西司铁斯并不知道在他与国王谈话的同时在妻子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因为担心会遭到惨祸,所以他急匆匆地跑回家了。当玛西司铁斯发现自己的妻子遭受到了如此残暴的践踏,就马上就和自己的孩子们商讨对策,决定和他的孩子们以及确实存在的其他一些人赶到巴克妥利亚去,准备使巴克妥利亚省背叛国王,从而让国王遭到巨大的打击。在我看来,假如他能够逃到巴克妥利亚人和撒卡依人居住的地区的话,他做到这件事的把握很大,因为他在当地很有号召力,并且他还是国王任命的巴克妥利亚人的地方长官。然而这些对于他的命运没有什么影响了;原来国王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并派出了一支军队去追捕他们,在途中把他、他的家人以及跟随他的人全都杀死了。关于克谢尔克谢斯的风流韵事以及玛西司铁斯之死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的了。

另外一方面,为了躲避风浪从米卡列出发驶向海列斯彭特的希腊人首先在莱克顿下锚暂停,然后又从那儿乘船到了阿比多斯,而就在那里他们发现那座他们认为仍然屹立在那儿的桥已经不在了,而事实上他们正是为了摧毁这座桥才来到海列斯彭特的。于是列乌杜奇戴斯统领的伯罗奔尼撒人就主张返回希腊去,而克桑提波司所统领的雅典人却打算从那里向凯尔索涅索斯进军。于是他们就各行其是,伯罗奔尼撒人乘船回希腊去了,而雅典人却渡海去了凯尔索涅索斯,并在那里包围了赛司托斯。

然而当波斯人知道希腊人已经来到了海列斯彭特时,他们就从附近的各个城镇聚集到了赛司托斯,因为他们觉得赛司托斯是当地最难以被攻破的地方。在这些聚集到塞斯托斯的波斯人之中,有一个波斯人名叫欧约巴佐斯,出身于卡尔狄亚,桥梁的索具曾经被他带到那里去。占据这个赛司托斯的是当地的爱奥里斯人,可是在他们之间也有波斯人以及他们的其他盟友。

当时受克谢尔克谢斯之命担任当地的地方长官治理这一地区的是阿尔塔乌克铁斯,这是一个狡猾而又恶毒的人;在国王率领大军开向雅典的途中,他竟然采用欺骗的手段在埃莱欧斯地区把伊彼克洛斯之子普洛铁西拉欧斯的财产据为己有。详细的情况是这样的:普洛铁西拉欧斯的坟墓就位于凯尔索涅索斯地区的埃莱欧斯,坟墓的四周则是圣域。在那里摆满了金银杯盏、青铜器具、华丽的衣服和其他呈献品等大批的财宝,阿尔塔乌克铁斯因为国王的特许,把那里洗劫一空,可是他却用下面的话,蒙骗了国王:“国王啊,有一个希腊人的住宅就在这里,这个希腊人是因为率军攻击你的国土而在受到正义的惩罚后死去的。

请把这个人的住宅赏赐给我吧,这样所有的人都会记住这个教训,再也不敢侵犯你的国土了。”他认为他可以用这样的借口轻而易举地让国王答应他的请求,他相信国王是绝不会怀疑他的企图的。他之所以说普洛铁西拉欧斯带领军队侵犯了国王的领士,是因为在波斯人看来整个亚细亚都是属于他们自己和国王的,无论由谁来出任国王都一样。所以,当他得到这笔财富时,他就把它从埃莱欧斯带到了赛司托斯,却把圣域变成了耕地与牧场。而当他来埃莱欧斯时,总是喜欢在圣堂里与妇人交媾。而如今当他被雅典人围困在塞斯托斯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准备,也根本没考虑到希腊人会来,所以当希腊人向他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便无路可走了。

对塞斯托斯的围攻一直持续到深秋的时候,希腊人因为长期背井离乡和攻击的不顺利烦躁起来,于是他们集体向他们的统帅们陈情要求返回希腊去,但是统帅们拒绝如此做,他们认为除非攻破这个城市或者收到雅典政府当局的命令撤回,否则他们是不会撤离的。所以,他们就耐心地忍受着他们当时的境遇。

然而城内的人们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连床上的皮纽都被煮光了,当他们再也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以后,城内所有的波斯人包括阿尔塔乌克铁斯与欧约巴佐斯在内都趁夜从要塞的后面敌人兵力最弱的地方逃走了。天亮时,凯尔索涅索斯就开城投降了,并把波斯人的行踪告诉了雅典人。大部分的雅典人士兵都被派出去跟踪追击这些波斯人,其余则留下防守这座城市。

但是,阿普新提欧伊地区的色雷斯人却在欧约巴佐斯逃去色雷斯时,抓住了他们,并依照当地的风俗,把他作为牺牲敬献给了当地的普雷司陶洛斯神。对于欧约巴佐斯的同伴们,他们也被杀死了。阿尔塔乌克铁斯及其随行人员因为逃跑过晚,仅逃到了阿伊戈斯波塔莫伊稍稍上部的地区就被雅典人追上了,他们之间的战斗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终他们的人要么被杀死了,要么则被俘虏了。他们被希腊人押回了赛司托斯,阿尔塔乌克铁斯及其儿子也是与这些人一起被押回的。

按照凯尔索涅索斯人的说法,负责看守阿尔塔乌克铁斯的人们之中,有一个人碰到了一件神异的事件,那就是当他煎咸鱼时,那些鱼居然在火上活蹦乱跳的,就好像是刚捉到的鱼一样。其他的人们都惊讶地聚集上来观看这一景象。然而当阿尔塔乌克铁斯也注意到这一神异事件时,他就向这个煎咸鱼的人说:“来自雅典的外国人啊,你们不必担心这个神异事件,它对你们没有什么意思,这是来自埃莱欧斯地区的普洛铁西拉欧斯给我的警告。他这是想告诉我,尽管他已经像咸鱼那样死了、干枯了,可是上天诸神依然赐予他力量让他向那些曾对他做出不公正行为的人进行复仇。

所以,现在我打算补偿他为自己赎罪,那就是,我打算敬献给这位神一百塔兰特用以赔偿我从他的神殿里掠走的财物。并且倘若雅典人能够放过我以及我的儿子的话,我可以为此付出二百塔兰特的赎金。”可是雅典人的统帅克桑提波司却不为所动。由于埃莱欧斯人强烈要求雅典人处死阿尔塔乌克铁斯以为普洛铁西拉欧斯复仇,而克桑提波司本人也是这么打算的。因此,他就被雅典人带到克谢尔克谢斯曾架设桥梁的位于海峡地带的地岬去,有的人则认为他是被带到位于玛杜托司市上方的一座山上去的;在那里,他被钉在了高高的木架上,而他的儿子,则被当着他的面用石头砸死了。

他们做完了这所有的事情以后,就乘船返航了,他们随身带着桥梁的索具以及其他物品,打算把它们奉献给他们的神殿。在那一年剩下的日子里,一切都是平淡无奇的,再也没有发生其他值得记述的事情。

那个死于磔刑的阿尔塔乌克铁的祖父名叫阿尔铁姆巴列司;就是这个阿尔铁姆巴列司曾经向波斯人献计,波斯人接纳了这个计策并把它献给了居鲁士,这个计谋的主要内容是这样的:“既然宙斯抛弃了阿司杜阿该斯而把霸权授予了波斯人,尤其是波斯人当中的杰出人物你,居鲁士,所以既然我们当前所占有的土地既狭小,又不平坦,因而就让我们离开这儿,去寻找一块更好的土地吧。在我们国家的四周有很多这样的土地,在比这更远的地方也有很多这样土地的。我们只要能够占有一块这样的土地,就足够使我们做出令人们更为惊叹的事情。

这对于一个处于统治地位的民族来说,是理所应当的。当前我们已经统治了整个亚细亚地区,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也不过了。”居鲁士听完这个计划之后,他对这个计划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赞赏,而只是下令说他并没有禁止他们这样做。可是当他下达这样的命令时,他警告他们说,倘若他们不想再做统治者,而是准备做被统治的臣民,他们就可以这样做。因为在温和的土壤上只会长出温和的人,而极其优良的作物与英勇善战的勇士从来都不会生长在同一块土地上。所以,当波斯人看到居鲁士的深谋远虑之后,就放弃这一想法离开了;他们宁愿住在贫瘠的山区做统治者,也不愿住在丰饶的土地上做别人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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