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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兽语震天际 仓促话别离

山中,木屋。

一个穿着灰布袍子的老人正盘腿坐在木床上,两眼微闭,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印,一股隐现的淡青色气流在他的周身缓缓的流动,随着手势的变化,凝聚到他的头顶,幻成一股漩涡,灌入了他的身体。

老人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睁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定在了窗外,“这畜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屋外传来了树干劈裂的声音,一头巨兽从林中窜出。

幽暗巨狼,四级魔兽。

血液在它灰黑色的皮毛上凝成了暗紫色的血痂,看这模样它已经进行了杀戮。巨狼踱步向前,一双透着红光的凶目正散发着嗜血的气息,一股低沉的嘶吼声从它那呲出雪白獠牙的嘴里发出。

老人已经站在了门外,一脸淡然的直视着这头目露凶光的巨狼,仿佛根本没有把这凶狠庞大的魔兽放在眼里。

但是下一秒,老人的表情骤然巨变。

一股悠远而沧桑的嘶吼声仿佛穿透了岁月的束缚一般,从北方的天际传来,在这声穿过历史般的嘶吼声过后,整片空间都陷入了安静,这股寂灭的感觉,让人胆颤,让人心寒,这震撼人心的声音仿佛昭告着世界,它回来了!

老人面向北方,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惊骇还是激动,“我的宿命……终于来了。”

巨狼也被这吼声所镇住,夹起尾巴,伏在地上,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呜咽,向着北方臣服。但吼声过后,不改的依然是它那残暴的嗜血本性,一口尖利的獠牙带着腥风已经发起进攻。

老人没有躲避,依然面对着北方,眉头紧皱着。他缓缓抬起了手,一股淡青色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在他的手掌前急速的环绕旋转,凝聚成一把暗青色的长矛。

“中阶法术,阿卡斯之矛”。

长矛以无以伦比的速度瞬间贯穿了巨狼的头颅,然后消散在空气中,它那还未完全扑起的庞大身躯慢慢瘫软,轰然倒地,暗红粘稠的血液夹杂着斑白的脑浆从那透亮的脑洞中流出,染红了一片土壤。

“爷爷,我回来了,刚才我听到……”这时叶孤鸿矫健的从树林中窜跃而出,大声叫喊着,然而他的注意力已经那死去的巨兽所吸引,“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

“魔兽。”老人收回了北方的视线,转向了木屋,“跟我来。”

叶孤鸿感到了老人语气中的不寻常,惊奇的看了一眼魔兽尸体,心中嘀咕道:“爷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东西?”

老人从床底抽出一只铁箱,斑驳的锈迹说明它以历经岁月的侵蚀。轻扭铁锁,里面赫然存放着一把刀,乌黑的刀鞘刻着细密怪异的纹路。

老人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光乍现,而是深沉的暗灰色,细长的刀身显得古朴而沧桑。

“你听说过龙吗?”老人忽然问。

“我只知道龙存在于传说之中。”叶孤鸿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传说是真的,龙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且从未消失。”老人眼眸中仿佛有云团在凝聚,苍老的手指划过刀身,“这把刀就是用龙牙所制,它曾代表了一个时代,赋予了我责任与使命,也给予了我身份与荣誉,但现在这把刀已经连同着曾经的一切埋葬在这铁箱里。”

叶孤鸿没有说话,他猜不出老人话中的意向。

“那吼声你听到了吧,我猜测那是……龙在宣告着重回世界。”

“这……可能吗,龙真的存在?”叶孤鸿无法想象。

“那头狼是四级魔兽,这片山中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等级的魔兽,除非在落寒深处有了更高级的生物,才把它们淘汰出来,而顶尖的生物除了龙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老人神秘的眼眸中显然还隐藏着更多。

“那……您在山中就是为了等待龙的出现么?”叶孤鸿试探着问,这些东西老人从未说过,他的身份和来历一直是一个谜,但现在这个谜的一部分正在解开。

“不是,我来这里是因为一个预言。”

“预言?”叶孤鸿不明白。

“二十年前,在一个遗迹里,我得到了这个预言,从此我就在这座山中等待着它的到来。”老人又望向了北方的天际。

“那您知道它是什么吗?”叶孤鸿说。

老人摇摇头,干瘪的嘴唇微动,“它没有明确的含义,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个物,也许它只是一个……玩笑。”

叶孤鸿惊讶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眼前这个老人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这山中隐居了二十年。

“那您的意思是……要去北方?”叶孤鸿好像猜到了老人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可是那里太危险了。”

“在一切都归于尘土之前,我必须要弄清楚在这二十年中我等待的是什么,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老人的眼中仿佛有火光在闪动,那是一个人的心在沉寂了二十年后又燃起的征兆,“而且如果真的有龙出世,那牵扯的事情就太多了。”

叶孤鸿沉默了,他听出了复杂的情绪,他看到了老人眼神中透出的坚决,那是一份对责任的执念。

“我的身份已经没必要谈起,这把龙牙刃我交给你,也许有一天你会重拾这把刀的使命。”老人眼中透露着决绝。

“不,爷爷,这把刀对您这么重要……而且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叶孤鸿突然跪倒在老人身前,他没想到在片刻之间竟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它对我来说以没有任何意义,有的也只是对历史的负罪感,否则也不会尘封在这铁盒之中……这是我的宿命。”老人郑重的把龙牙刃放回叶孤鸿手里,凝视着他的双眼,“你是一个好孩子,这也算是对你的补偿,我曾想教导你成为我魔法的传人,奈何你天生就有精神屏障,感受不到天地间的元素。但你也算是一个奇迹,这般强悍的身体足以让你成为一个好的战士,这把刀定能为你所用。”

“可是……”叶孤鸿的眼有些发红,他不舍,因为他已经把老人当做唯一的亲人。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终将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想要成长的话,就不要让你的天赋埋没在这荒山里,而且这座山也不会再平静。”

“是……”叶孤鸿紧紧攥住龙牙刃,因为用力让他的指节失去了血色。

“如果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去雪漫,这把刀会指引你,找到能帮助你的人。”

老人走了,隐没在北方的深山里,他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所等候的东西早已到来,而现在他所做的决定是错误的。

也许这就是命运,造化弄人。

“雪漫。”

叶孤鸿脸上的一丝迷茫逐渐被坚毅所取代,他站在屋外,看着老人消逝后的黑暗。眼光转到了手中的龙牙刃上,手指细细的抚摸着刀身,感受着它散发的气息,“龙牙,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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